白紫烟与苏不俗回到凌源门,已是深夜,二人匆匆洗漱一番便休息。直到第二日,才发现凌源门有些异常。
白紫烟梳妆待毕,忽然记起也有许多日不曾见过蒙阳,便又前往蒙阳住所。
在路上,她构思了千百种与蒙阳的对话情景,然后她是如何让蒙阳不再生气,破解了之前的误会。
蒙阳住所在源冰泉,是掌门亲自替他挑选的住所,也是门中唯一一个能够住在源冰泉的弟子。
不过说来也奇怪,蒙阳是掌门从小被抱回来的,掌门只道蒙阳是在深山里捡的,并未讲明是何地哪座山。
对待蒙阳的态度亦是不冷不热,替他选择了如此好的居所,所有门中弟子都以为是要刻意栽培他,却没想到掌门根本就没有对蒙阳有说过一句话,更谈不上教诲了。
想起蒙阳的身世,白紫烟也明白,这么一个少年,心中是多么痛苦和自卑。
“罢了,要是见着他,我主动认错吧,讨他欢喜,让他开心,说不定一切都会好起来。”白紫烟这样想道,心底里不禁又快活起来。
然而,当白紫烟到了源冰泉时,发现有几个道童正在收拾蒙阳的屋子。
“你们在干吗?他不在吗?”白紫烟惊讶问道。
“蒙师兄死了,韩长老让我们把这间屋子打扫出来,他过几日就要搬进来。”一个道童答道。
听见这个消息,白紫烟犹如五雷轰顶,只觉脑袋一片空白,嗡嗡作响,手脚竟不知觉的软了。
“你们说的是真的?”白紫烟难以置信,两行清泪如屋檐水一般流个不停。
“蒙师兄的衣服鞋子被巡山师兄们在荒古禁地里发现,衣服上有一大堆血迹,衣服旁边还有一块腐肉,师兄们都说他已经死了。”一个道童如实答道。
“——嗡嗡”
白紫烟双腿双脚如一摊泥一般,软趴趴地卧在地上,泪水如泉涌,悲痛欲绝自语道:“他伤的那么重,为什么还要丢下他独自一个人回来,是我害死了他。”
白紫烟嚎啕大哭起来,完全不顾形象,眼帘模糊,如雨瀑一般。
几个道童看见白师姐这般模样,也情不自禁地跟着哭起来。
若有天,天都会留下泪,若有地,地都会被她感动。
可是哪有天,哪有地。“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陪着他,陪他到永远。”白紫烟呜咽道。
“天啊,多么可怜的人,你还要带走他。”
过了许久,白紫烟的泪水已经枯干了,眼眶红了,只觉头重脚轻,浑身乏力。
白紫烟无神地走在山间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回想起与蒙阳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方才觉得心口上比刀割还要难受。
“紫烟,找你好半天了。”苏不俗骑着荒古异兽在虚空中叫道。
深陷在痛苦中的白紫烟不能自拔,仍旧木讷呆滞地朝前走着。
苏不俗落地后发现白紫烟的异常,紧张地问道:“紫烟,你这是怎么了?说话啊。”
白紫烟机械的偏过头去,瞧见是苏不俗,一头栽倒在他的怀里痛哭道:“蒙阳死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苏不俗也是震惊不已,询问道:“怎么可能?难道是韩长老下的毒手?”
“我不知道,那天他在荒古禁地已经身负重伤,我却没有帮助他丝毫,让他独自离开,这都是我害了他!”白紫烟又不禁撕心裂肺的痛哭起来,对她而言,蒙阳是陪伴她长大的发小,是她唯一能够倾诉的好知己。
“他只是身负重伤,并未见着他的尸体,不是吗?你不要自责,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苏不俗紧紧拥抱着白紫烟,安慰道。
“可是,我再也听不见他的声音,再也不能看见他的笑脸,失去了他,我怎么活的下去。”泪水浸湿了苏不俗的衣服,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白紫烟的痛苦,也明白了蒙阳在她心间的地位。
“相信我,如果他没死,他肯定会在初试时出现,说不定他只是伤重,想找个清净的地方调养数日罢了。”苏不俗用手怜爱的擦干白紫烟脸上的泪水,编着蹩脚的谎言安慰道。
白紫烟终于收住哭势,抽泣地问道:“他真的有可能还在世吗?初试他真的会出现吗?”
苏不俗捧着她的娇小的脸蛋,替她理顺秀发,怜爱道:“初试那么重要,只要他活着,他肯定不会缺席的。”
听了这话,白紫烟脸色稍缓,嘟着嘴笑了一下,道:“好,信你一回,只希望能再见到他。”
“好了,收拾一下表情,今日是六大长老约定的时间,我们一起去临崖洞吧。”苏不俗一把抱起虚弱的白紫烟,跨上犀牛兽,朝着临崖洞方向去了。
“关于蒙阳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还是那个长老的声音,说道:“掌门已经派人在派人寻找他的下落了。”
白紫烟和苏不俗沉默不语,但无不对这隐世的六大长老感到钦佩,足不出户,也知世外之人,真堪称奇人。
白紫烟一听掌门也派人寻找蒙阳的下落,心中稍感欣慰,不安的恐惧也缓了不少。
“你们……”那长老欲言又止,停顿半响才接道:“你们知不知道蒙阳的身世?”
两人微微惊愕,不解道:“不知长老所言何意?”
“当听说蒙阳的死讯时,反应最大的便是掌门,十分慌张和恐惧。掌门又听闻苏家与大秦帝国关系十分险恶,更是惶恐不安。”那长老轻描淡写道。
“难道蒙阳的死……失踪,与苏家祸乱有关系?”苏不俗刻意不提蒙阳已死,急忙追问道。
“不太可能,蒙阳还不至于能够撼动苏家,老夫推测,蒙阳肯定与掌门有莫大的关系。”那长老淡淡道。
白紫烟想要问些什么,被长老打断道:“此话且不要谈论了,开始修行吧。”
“苏不俗,你马上跨入引星辉阶级,你想要全面修行,还是专注一物之上呢?”长老问道。
所谓全面修行,便是如天帝叶凡那般无所不通,无所不晓,拥有强大的神识,无与伦比的神兵,强健的体魄,以及滔天的法术。
而要专注某一物上,也未尝不是不可,求精而不求广。比如体魄之无限,乃是人的一生挖掘不尽的,许多强者都选择一生修行体魄,其实力也是雄霸一方。
苏不俗流淌着数十万传承的苏家祖先血液,自然是以超越天帝叶凡为终极目标,登峰造极。
“世侄已做好超越天帝叶凡的准备,一定要全面修行。”苏不俗坚毅答道。
“如此甚好。你的资质极高,是世上为数不多的天纵骄子,你现在所流出来的气质,颇有神王之貌。”那长老道。
“神王!”苏不俗身子微微震撼,不禁正襟危坐,一片神往。
“不知过了多少年,苍云大域已经很少有神王出现过了。”那长老叹息道。
数万年前,凌源门和苏氏世家在同一时期都出现一位神王,两大神王在江南地区纷争不断,斗的不亦乐乎,直到二人垂暮之年时,回想往事,不禁伤感失落,竟互相生出英雄惺惺相惜之情,遂凌源门与苏氏世家结为联盟,曰之凌源联盟。
一提起神王,大家都是血液沸腾,激动不已,仿佛回到纷纷扰扰的数十万年前的荒古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