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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攻守交错的热血边关(2)

振奋人心的大捷

1937年9月25日,林彪和聂荣臻在平型关东侧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山头上,一起指挥了威震中外的平型关大战。雨过天晴,曙色初露。部队经过一夜风雨行军,按预定时间赶到了目的地。在十里长沟埋伏的,是由杨得志、陈正湘率领的第六八五团和由李天佑、杨勇率领的第六八六团。徐海东的第三四四旅第六八七团,奉命隐蔽地穿过沟道通路,占领了东河以北的高地,以便切断敌人的后路。第六八八团停止了强渡,作为师预备队暂未开入战地。刘云彪的骑兵营和杨成武的独立团已分别向平型关以东和东北开进,配合主力作战。

林彪和聂荣臻对前来受命的第六八五、第六八六两个团的指挥员讲明敌情:日军前梯队有几十辆卡车载着敌兵已于拂晓前通过老爷庙、关沟,估计已抵达国民党军队防守的山下。由灵丘开进的敌第二梯队现在正经蔡家峪、小寨,向老爷庙前进。第六八六团负责消灭老爷庙至蔡家峪一线之敌。第六八五团待第六八六团打响后,即向进入伏击圈的敌人冲击。两个团配合,从首尾两端夹击敌人。聂荣臻还简明扼要地强调了一下战场的注意事项。两个团的指挥员便急速地返回阵地。大战一触即发。激战前的战场,出奇的平静。中国有句成语,叫“请君入瓮”。日军要进至平型关前,必走这条十里长沟,等待他们的将是灭顶之灾!

上午7时许,日军板垣师团第二十一旅团的辎重和后卫部队进入了伏击圈。100多辆汽车载着日本兵和军用物资率先开道,200多辆骡马大车拉着九二式步兵炮、炮弹和给养跟随其后,压阵的是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兵。日本兵脚穿皮鞋,头戴钢盔,身穿黄呢大衣,毫无战斗准备。山沟里,汽车的马达声,马蹄的得得声,大车的轱辘声,响成一片。聂荣臻从望远镜里清楚地看到那些日本军官神态骄横,麻痹到了极点,连两侧的警戒都不放,他们错误地认为中国军队都像他们遇见的那些国民党军队一样,一触即溃,做梦也没想到有一支从天而降的八路军队伍在此严阵以待。伏击部队的报告同时汇集到师部:敌军已经全部进入伏击圈,光沟道里就挤满了1000多名敌人。林彪和聂荣臻立即下达了攻击命令。顿时,沉默的群山怒吼了!满贮深仇大恨的枪弹和迫击炮弹带着啸音飞向敌群,手榴弹雨点般地飞进沟道,炸得日本侵略军鬼哭狼嚎,血肉横飞。日军汽车撞汽车,人挤人,马狂奔,指挥系统一下子被打乱了。林彪和聂荣臻发现日军正利用汽车作掩护,进行顽抗,并且组织兵力抢占有利地形,于是命令部队冲下沟道公路,将敌人切成几段,分段吃掉他们。

第六八六团团长李天佑派出一个营,冲过公路,抢占在设伏前因怕暴露目标而来不及占领的老爷庙制高点,以便两面夹击敌人。山谷间骤然响起激昂的冲锋号声和惊雷般的冲杀声。八路军战士呐喊着向敌人扑去,同敌人展开了白刃肉搏战。战斗进行得异常惨烈。经过一番激战,平型关的瞭望台——老爷庙制高点等有利地形全被八路军占领。中午时分,被堵截在辛庄、老爷庙、小寨村一线山谷中的1000多名日军全部被歼灭。八路军缴获步枪1000余支,机枪20多挺,击毁汽车100多辆,马车200多辆。板垣组织的增援部队被独立团和骑兵营阻击在灵丘以北和以东地区,独立团还在灵丘与涞源之间击毙了增援的日军300余名。

从另一路进攻平型关的日军惊恐万状,向原定为国民党阎锡山部队阻击阵地的东跑池方向突围。奇怪的是,原先表示要以八个团以上的兵力出击的国民党阎锡山部队,始终袖手旁观,按兵不动。林彪和聂荣臻曾派人前去联络,请他们协同作战,但他们仍然隔岸观火,无动于衷。林彪和聂荣臻遂令部分部队打扫战场,其余部队乘胜向东跑池之敌发起攻击。血战后的十里长沟,日军人仰马翻,尸体狼藉。燃烧的汽车、遗弃的武器、散落的文件、作战地图、写有“武运长久”的日本军旗及各种罐头食品,满地皆是。

八路军战士忍着饥渴和恶战之后的极度疲劳,扑向准备从东跑池突围的敌人,占领了东跑池北面和南面的制高点,使国民党军队阵地前的日军面临被歼灭的命运。两三千名日军多次反扑,均被击溃。在这关键时刻,作为友军的国民党军队理应合力围歼敌人,然而他们却躲在其阵地里,始终不露面,使八路军与日军形成对峙局面。更令人愤慨的是,黄昏之后,国民党军队竟主动放弃了平型关西北面的制高点团城口。林彪和聂荣臻考虑到部队已十分疲劳,日军大队援兵将至,遂令部队撤出战斗,立即转移。

首战平型关,威名天下扬!平型关大捷,震惊中外。这是八路军出师华北前线的首战,也是中国抗战以来打的第一个大胜仗。在“抗战必亡”的谬论甚嚣尘上之时,这一仗一下子就粉碎了“日本皇军不可战胜”的神话,打出了中华民族的志气,提高了共产党和八路军的声威,大大增强了全国人民抗战的决心和信心。平型关战役在军事上的重要意义是:部分地破坏了日军的作战计划,迟滞了日军的进攻,使慌乱败退的国民党军队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使战线渐趋稳定。

兵家看点

平型关地势险要,有利于伏击作战,高山和关口相互依托,形成有效的防御阵地。平型关自古就是山西的屏障,战略地位更是重要。在日军长驱直入、国民党军队节节败退的形势下,八路军利用平型关有利的地形,成功地进行了一场伏击战,有力地打击了日军的疯狂气焰,打破了“日军不可战胜”的神话。平型关大捷使全国人民看到了中华民族的希望所在,从而极大地振奋了全国的民心和士气。

3.天下第一关——山海关

明洪武十四年(1381年),大将徐达奉命重修长城,他把长城东北的起点选在了今河北省秦皇岛市以东10多千米处。徐达在此重修永平、界岭等关的同时,开始创建山海关,因其北依角山,南临渤海,故得名“山海关”。

山海关为长城的东部起点,可以掌控境内26千米的长城。所以,山海关如果失守,那么这一段长城无异于形同虚设,关外铁骑就可以轻松进入华北平原,夺取北京,直下中原。故而,山海关素有“京师屏障、辽左咽喉”之称。而清王朝正是突破了山海关才挥师中原,一统华夏的。

明朝经营“关宁锦防线”

明朝后期,努尔哈赤起兵反明,辽东吃紧,几次大军出征皆由山海关通过,“兵役繁兴,商贾辐辏,五方杂处”,这里仿佛成了一个都会。对于这样一个要塞的地理意义,后金统治者是不会不清楚的。

早在天聪年间,皇太极招降朝鲜,抚蒙古,免除了后顾之忧,又打下了大凌河,准备进一步围困松锦。特别是天聪三年(1629年),皇太极亲率大军破边墙进围北京,大举攻明便已在日程之上。这时,便有许多汉官建议攻打山海关,取得进一步向关内进攻的通道。天聪六年(1632年),张弘谟就曾建议“直抵关门,再遣精骑由口外趁虚闯入,内外夹攻山海关,则关外各城可传檄定,东西道通。”宁完我更请“急图山海”,认为“宁锦八城,攻取为难;山海一区,图谋较易”,取得山海关,可内外夹攻锦州等关外城池,又可进窥畿辅、北京,实在是一举两得之策。

在这种情况下,皇太极却偏偏不采纳这些建议。有人精辟地分析说,这一是因为皇太极当时迫切希望议和,影响了他对进攻策略的认真思考;二是因为诸王贝勒劫掠财物的故习不改,并不重视攻城战守;三是皇太极对汉官仍心存疑忌,如此之多的汉官倡议攻取山海关,是否别有用心,也促使皇太极在心理上产生提防和疑虑;四是攻坚不易,代价太大;五,也是最根本的一条,是皇太极害怕在满族发展不够充分之时入主中原,会即刻被汉族同化。

实际上,皇太极未敢在天聪年间攻取山海关,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明军十分重视山海关这个京师的门户,因此在关前关上层层设防,使其不易攻取。明朝统帅熊廷弼、孙承宗、袁崇焕等之所以反对王在晋、高第等人放弃辽西、退守山海关的意见,就是要在山海关外层层布防──大凌河、小凌河、宁远、锦州、松山、杏山,乃至中前所、中后所、前屯卫,即所谓“守关当于关外守之”,使皇太极攻取山海关等于攻取十数个坚城,所耗代价并非可与仅攻占一个山海关城可比。因此,清军于天聪三年(1629年)、八年(1634年),崇德元年(1636年)、三年(1638年)、七年(1642年)等几次入关,都绕道西行,或从蒙古科尔沁草原进入喜峰口,或入山西趋宣化、大同,或由延庆入居庸关,或由墙子岭毁边墙而入,全不考虑山海关。而天聪三年袁崇焕回援京师,正是自山海关调集各部扼守,自己抢据蓟州;崇德元年阿济格出边攻明,皇太极又另派多尔衮、多铎等人率劲旅往山海关进发,牵制彼处的明军,说明山海关的明军防守力量还是比较强的。正如后来皇太极认为的那样:“大军屡入塞,不得明尺寸地,皆由山海关阻隔,而欲取关,非先取关外四城不可。”结果崇德六年到七年,清军连克锦州、松山、杏山、塔山,开始打开通往山海关的道路。于是,崇德七年(1642年)九月,李国翰、佟图赖、祖泽润、祖可法、张存仁等一齐请求皇太极“直取北京,控断山海,以成大业”,而皇太极则坚持认为:“北京如大树,不先削其两旁,何能倾仆。朕今不取关外四城,岂能克山海关?”他这种充分认识到自己的实力,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决不急躁冒进的战略思想是极其难得的,从实践上看,也是非常正确的。

然而一世英明的皇太极并没有看到清军入关的那一天,崇德八年(1643年),皇太极去世,福临登基,改元顺治。率领清军入关的重任落在了辅政的和硕睿亲王多尔衮身上。第二年,李自成攻入北京,崇祯皇帝在煤山自缢,明王朝在风雨飘摇中走完了最后的旅程。多尔衮看到了入主中原的机会。一场关系到中国未来命运的战争,即将在山海关上演。

清顺治元年(大顺永昌元年,也就是1644年)

三月中旬,明总兵吴三桂奉诏尽撤辽民入关,清军不战而得关外宁远诸城。清军乘胜追至山海关下,等待多尔衮的命令。按照皇太极生前的想法,这时攻打山海关可谓时机成熟,但他无法料及的是,形势有了突然变化,农民军已攻占了北京,甚至山海关也已为农民军所有。因为崇祯帝自缢后,李自成乃令明降将唐通领兵8000赴山海关招降吴三桂。吴三桂反复思虑后决意归顺。然而好景不长,吴三桂率军离山海关进京,行至永平(今卢龙)西沙河驿时,遇从北京逃出的家人,得知其父吴襄在京遭农民军拷打,爱妾陈圆圆被夺占,于是顿改初衷,打着为崇祯帝复仇的旗号,拒降李自成,还师山海关,袭击唐通部。吴三桂降而复叛于农民军,重据山海关后,自己也处于腹背受敌的窘境。既然与农民军不共戴天,就势必要求助于关外清军。于是吴三桂一方面派人出关向清军求援,一方面又派人西去,向农民军诈降,以争取时间,等待清军来助。

激战山海关

山海关之战,对清军和农民军来说都是关键性的一战,山海关之战的胜负,将决定两大政权的命运。李自成得到吴三桂降而复叛的消息后立即出征,说明他意识到了山海关的重要性,但他并没有意识到此去要与清军对阵,并且始终抱有招抚吴三桂的侥幸心理。因此,迅速拿下山海关的战机就被耽搁了。由于没能在清军抵关之前消灭吴三桂,李自成的农民军已经有了必败的因素。

退回山海关后,吴三桂与多尔衮取得联系,以剃发称臣的条件换取多尔衮的支持,清军火速驰援,山海关大战一触即发。

李自成仅仅比多尔衮早到山海关一日。实际上,四月十八日前后,农民军主力便已抵达永平,离山海关只有75千米左右,如果一天之内赶到关前大举攻城,那么多尔衮还在连山驿的时候就会听到吴三桂的败讯。但是,直到二十一日之前,农民军还未有所动作,宝贵的战机丧失了。

山海关除县城以外,四面分别是东、西罗城和南、北翼城,起着拱卫县城的作用。其中除南翼城偏近大海以外,其他三城均为攻取整个关城的障碍。因此,李自成大军二十一日到山海关之后,立即调兵遣将,进攻这三个城池。由于西罗城面向关内,前有石河,所以两军首先在这里接触。吴三桂首先在石河以西布阵迎敌,两军对垒,自然是一番恶战。从上午八九点钟一直杀到中午一点左右,历时四五个小时。农民军力战得胜,首先在西北角击退吴三桂军,然后以数千骑兵飞驰过阵,至西罗城北侧,准备登城。眼看西罗城就要被农民军将士拿下,守城将领又以诈降来骗取农民军将领的信任,然后令偏将从北坡鱼贯而下,偷袭农民军,城上又同时用大炮轰击,里外夹攻,使农民军攻取西罗城的行动功败垂成。在李自成东征的整个过程中,农民军竟几次因为敌人的诈降缓师而上当受骗,坐失良机。

就在农民军与吴三桂军主力在石河以西激战的同时,另有几支农民军分队在攻打北翼城和东罗城,唐通等也率军赴一片石,意在截断吴三桂军北逃之路。当时北翼城的守将是山海关副总兵冷允登,面对农民军对此城的重点猛攻,他也拼命抵挡,几次打退农民军的攻击。显然吴三桂和他所守卫的山海关此时处在危急存亡之际。到黎明时分,吴三桂见形势不妙,又知清军已到关外,赶忙亲自出关搬兵。未几,清军大举入关,战争的形势便从此逆转。

四月二十一日,清军距山海关5千米时,天色已经昏黑,多尔衮为了避免忙中出错,便下令屯兵不进,观察动静,同时前锋兵马已在一片石与唐通部交战,将其击溃。多尔衮十分警惕,令将士夜间披甲戒严,并半夜移阵,前往山海关以东的欢喜岭驻扎,“骈阗之声,四面踏至”,多尔衮亲驻欢喜岭上的威远台,静观形势的发展。吴三桂也多次派人催请清军入关,据说“三桂遣使者相望于道,凡往返八次”。在双方使节多次交涉,山海关士绅又晋见了多尔衮的基础上,吴三桂决定亲自出城去见多尔衮,请他立即发兵。而多尔衮迟迟不动,他不是对吴三桂有什么怀疑,而是双方谈判的条件还没有讲好。而形势对吴三桂越是急迫,就越有利于多尔衮在谈判桌上讨价还价。这天天刚蒙蒙亮,吴三桂冒险率数骑赴欢喜岭见多尔衮,与其进行了一场紧急谈判。谈判内容现在已不得而知,但可以估计他们是以扶明太子为帝,用列土封疆酬谢清军的条件成交的。多尔衮十分高兴,立即与吴三桂对天盟誓,并与吴三桂约定:“让你手下的士兵都在肩膀上系块白布,不然都是汉人,我们就没法区分你的军队和农民军了,免得误杀。”多尔衮让吴三桂先走一步,与农民军进行决战,并答应清军随后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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