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又是苏家的第一个孩子,苏毅那时候也还没有孩子,比起苏备来,苏毅可说是是亲眼看着苏瑶长大的,自然是记得极为清楚的。
苏瑛与苏瑶原本就是极为相似的,璃安更是像极了苏瑶的秀美,只不过就如苏毅所说,这脾性倒是很好动的,眉目间的灵动,却是跟苏瑛一模一样。苏毅原本只是闲话一句,却让思成与苏瑛都想起了那个美丽早逝的女子。
苏思成咬着牙,心中满是恨意,不由咬着牙说道:“要不是明王与李家,姐姐也不会这么年轻就死了。原本还以为阿瑛也遭了他们毒手,好在现在看你都好好的。别看明王现在得意,总有一天,会让明王好好的知道我们苏家的厉害。”
苏毅忙是拉了拉苏思成叫他不要胡言,便带着安王与苏瑛进了北门关。
北门关这些日子还算安宁,只是大夫到底是少,前些日子漠北进犯也还留下不少的伤员,薛大夫倒是医者仁心,已是带着夏至与王田去检查伤员了。安王与苏瑛则是随着苏毅,苏思成到了书房,阿列则是尽忠职守的守在了门口。
苏思成已是耐不住开口问道:“阿瑛,姐姐死的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姐姐死了,孙嬷嬷也死了,你与夏至与夏雨在那日之后也都不见了。等过了一段时日,夏雨一个人回来之后,却是什么也不肯说。也是我没用,被明王抓住了之后,原本以为必死无疑,却是被明王送到了这北门关来。”
“苏瑛让二叔,大哥记挂了,那天姐姐中了丽妃的暗算,生下孩子之后便死了,我带着夏至,夏雨去南越找安王的时候,被南越的大皇子暗算,掉下了悬崖,只是那时候情形未明,我便想着带着璃安去漠北躲藏。好在我这趟去漠北也算是没有白去,看着漠北经历内乱,灾害,对我们大楚来说,也可说是好事呀,也算是不枉此行。”
苏瑛只是说了个大概,但是其中的艰辛,大家也都是清楚了。苏毅欣慰的说道:“这思成这一辈中,阿瑛算是最聪颖的了,若是没有漠北的担忧,我们守好了北门关,日后可可以收服明王占领的北方土地呀。”
苏瑛叹了口气道:“怕只怕,这一场大雪下来,漠北就要暴,动了。这一路走来,百姓已经吃不饱穿不暖了,肯定是要乱了。只怕漠北为了内部的稳定,是会向周边动手的。相比于西陵,我们大楚的北部落在了明王的手里,这北门关在看他们看来,就没有以往这么坚固了。”
苏毅点了点头道:“我也知道漠北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们,只是以前的北门关后面还有大楚北部的关卡做依靠,现在除了几座易守难攻的小城之外,已尽数落入了明王的手中。要是我们北门关一旦失守,漠北这匹狼就可以随意的欺凌我们大楚的子民了。”
安王显然是对苏毅的话不以为然,淡淡的说道:“与其等漠北来找我们的麻烦,不如我们自己准备好。若是漠北敢来,我们就让他们有来无回,让漠北在今后的二十年都不敢出现在我们大楚的土地上!”
安王的话可说是极为的漫不经心,却是让苏毅与苏思成都大吃一惊,不想一直都被大楚视为强敌的漠北,在安王的心中却是这样的不堪一击。虽说据苏瑛所说,漠北是元气大伤,到底是彪悍的秉性还在,若是他们卯足了劲,只怕也不是这么容易对付的。
面对这二位的不信任,安王站起身来把苏瑛搂在怀里道:“到底还是我的王妃相信我,在你们心中,本王就是这么不值得你们信任的么?”
苏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苏思成却是不想安王这样的直接。只是看这二口子这样子,想来感情是极好的,虽说安王身体一向都不好,只是这头发白了自后,身子倒像是更是强健了不少,再看安王对苏瑛这态度,苏毅与苏思成倒是十分满意的。
只是看安王这样的自信,苏毅叹了口气道:“安王呀,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只是我们跟漠北打了这么多年交道,虽说没有丢失什么土地,只是每每都是被漠北的骑兵占了便宜。说起来真是惭愧呀,我们守得住这北门关,却是只能伤漠北皮毛呀。”
安王不以为然的说道:“漠北国小民寡,不过是仗着他们马上的优势罢了,每年也不过抢一些财物。往日里都是由着他们的性子,到了他们习惯的旷野作战,若是到了我们大楚的地方,只怕他们的马也跑不起来,他们也嚣张不起来了。”
安王的话让苏毅与苏思成不由为之一振,苏毅满是激动的说道:“你是说?只是这百姓怕是不愿意吧?”
苏瑛微微一笑,却是不再言语,在这炭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温馨与宁静,只是外面的雪已是越下越大,漠北的情况也是越来越不太平了。
安王与苏瑛走的这几日,老皇上也是撑不下去了,单于克在他临死之前的安排下,顺利的登上了皇位。迎接漠北的不是举国的欢腾,而是漫天的大雪继续的下着,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老皇帝在临死前就交代过,要是在自己死后,大雪连绵的话,便让忠王带领着部下去北门关抢掠。
现在天气已是恶劣到了极点,漠北的百姓又是有脾气的,得不到安抚就开始暴,动起来了,在新帝登基的时候,是最需要国家安定的时候。而偏偏在这个时候,漠北发生了这样几十年难得一遇的雪灾,对单于克可说是十分不利的,甚至已经有人开始议论,是天神对这个小皇帝的不满了。
在这个时候说是去大楚抢掠财物,把国民的仇恨转接到大楚身上,若是战胜了,便可以缓解国内的矛盾,又可以增强新帝的威望,可说是极好的事情。要是失败了,也有老皇帝的遗命在,单于克也不至于完全的被压制住。
以往,漠北是完全不把大楚与西陵放在眼中的,虽说这个冬天,漠北已是多灾多难的,但是漠北人始终是骄傲的。
忠王是既定的主帅,再加上阿古这个小皇帝的姐夫,漠北集结了可以几乎可以调集的所有兵力,更是调集了不少在百姓中的青壮男子,显然已经是卯足了劲想要打好这一仗。
只是大军行进途中缺少足够的军粮,更是伴着这一路走来的严寒,真是让漠北大军吃尽了苦头。忠王肩负重任,日夜不停的赶着路,等到了北门关门口,大军已是疲累不堪。
身先士卒的忠王猛的喝了一口酒,看着大雪覆盖的雪地,却是怒道:“这什么鬼天气呀,本王我就没受过这样的罪!要是现在在宁克浩都,我早就抱着女人,喝着美酒,哪里要吃这样的苦。”
在忠王身旁的阿古也是冻得够呛,依旧打起精神道:“忠王辛苦了,等大军取得了胜利,忠王想怎么享受都是有的。现在已是到了只是现在军困马乏,不如先休整一下吧。”
忠王却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少跟我在这胡说八道,这么冷的天,越休息越冷,还不如早早完事,早早的回去。大楚的这点本事,本王还真是不放在眼里。”
阿古还想劝说,忠王满是嫌恶的说道:“我的驸马爷,你就别在我面前装什么样子了,你真正的打过几次仗呀?要不是因为满月公主这层关系,你以为你能坐上这将军的位置么?老老实实的学着点,以后有了出息再在我面前指指点点!”
忠王说完已是不再搭理阿古,已是高喊几句便带着大军继续前进。
阿古叹了口气,也只能跟着,在这个时候,却是看到几个身影闪过,忠王忙是派了人过去查看。不消一会,那几人已是被带了过来,被身后的漠北将士狠狠的一脚,压着跪在了忠王的面前。
忠王跳下了马,用手中的鞭子在几人面前来回的晃了晃,眼中也是闪着嗜血的光芒。
“我看你们大楚人真是活腻了,居然在这大雪天也敢跑出来,与其在外面被冻死,不如被我砍了头拿来祭旗算了。”
“不要!我知道你们来,想要干什么,只要你们放过我,我就告诉你们这几天北门关发生了什么!”
“哦…”忠王仿佛是有了些兴趣,随即又是冷笑道,“我对北门关发生了什么,倒是没什么兴趣,我只关心对我有没有好处。你若是说的对我有用,我便留下你的命,要是你说的一文不值,这样的浪费我的时间,我便直接要了你的命。”
感觉到忠王那条冰冷的鞭子,在自己的头上轻轻的拍了二拍,那人慢慢的探起头来。
“我是皇上授命与苏家与微臣一同看守这北门关,不想被明王截住之后,大军落在了明王手中不说,北边的大部分城市也都落在了明王手中,现在明王为了抵御漠北,把我们三人又放回了这北门关,我又是与苏家有过节,所以我才想着可以趁乱逃跑。”
忠王正眼瞧了眼眼前的男子,五十来岁的年纪,虽说看起来已显得苍老,倒是有几分贵气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