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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不要拨动我的心弦

当他走进白凝儿的宿舍,正如他猜想的一样。

客厅只是简单地摆放着一张可睡可坐的布艺沙发,中间放着一对情侣瓷娃娃托着心型的茶几,墙上还挂着几个小挂件。倒是房间里面,却是出乎他的意料。

有两个房间,其中一间最大的房间里有一整面墙大的书柜,放着各式各样的书籍。书柜左侧用玻璃平隔着几层,上面摆放着几个有少数民族特色的木头娃娃。右侧连体的电脑桌上,除了电脑,还有几张与丁凤颜、丁娷,及白凝儿家人的合影。一个藤制的摇篮椅摆放在一侧。另一间是睡房,铺了地毯,地毯上摆放着许多毛绒绒的玩具玩偶,围坐在一张床旁边。床旁的床头柜上摆着一瓶塑胶百合花,老旧的衣柜摆放在另一角。客厅阳台上放着一个中等大小的椭圆形玻璃器皿,里面装着清水。

单纯的摆设,单纯的生活。可是,人呢?也是这么的单纯吗。还有阳台上的玻璃器皿为什么里面只装着清水,而不插着假花或者鲜花?或者在里面养着金鱼?好奇怪。

耿槐轩仔细地琢磨着,回想昨天白凝儿煮的饺子,虽然是冰冻过的,味道还真不错。哪天,得找个机会再蹭一顿,增进增进感情。

细想昨天她无微不至的关怀照顾与初相识时的漠不关心判若两人,她为了丁娷狠打自己耳光那火辣辣的个性和她帮助别人时那温软柔情的神态让他摸不透,让他着迷。“她是一个冰火两重天的女人吧。”他想。他将白凝儿的那张照片盖在自己的脸上,双手交叉垫在脑后躺倒在沙发上。

京海市的某个地方,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放眼望去,满目青山夕照,湖光潋滟。

湖水碧绿似翡翠,娇翠欲滴,让人感叹它的绚丽多姿。湖水不深,一眼望去,湖里的游鱼尾尾可数,时动时静,衔尾欢舞。湖水碧波荡漾,偶尔会有几只白鹭掠过湖面激起几圈涟漪。在湖的中心是一座小山,山上郁郁葱葱长满天然林木,鸟语花香。当清风袭来,凌波微微,寒水淼淼,将湖和山缭绕得如梦如幻。

他喜欢这个的地方,离市区不远,却可以远离喧嚣,让狂躁的心得到一时的宁静,大自然有抚平创伤的魔力。所以他喜欢在这里工作,喜欢在这里生活,喜欢在这里做出他的人生中每一个决定。

此刻,虽然沐浴在夕阳斜照湖光山色之中,却萌发出来一种莫名的烦躁。他的手中也捏着一张白凝儿的照片,他又仔细地端详揣摩着照片。无可否认,白凝儿很喜欢笑。在偷拍的每张照片中,她都在笑。或含羞浅笑,或回眸一笑,或哈哈大笑。可是,她嘴角的笑意却无法掩饰她眼里的那抹忧伤。而这抹忧伤竟然让他的心有些刺痛。

“不,我是一潭死水,谁也击不起涟漪。尤其是她。”他用力地将照片捏紧揉成一团,扔进废纸篓。

他扭转身拿起办公台上的那台不断播放笑靥如花的女孩快乐欢跳的数码相框捧在手里,不住地抚摸着“你才是我的永远,我的挚爱。”

“对不起,都怪我,只顾着忙生意上的事情忽略了你。总以为,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在一起。总以为,先把事业做好了,以后我们有的是空闲享受生活。结果,连一张与你的合影照片都没有,只能让你一个人孤单地快乐。对不起。”他深情地紧紧将相框搂在怀里如同搂着女孩般痴迷,沉湎在过往的回忆中。

他没注意自己办公室的门虚掩着的一条缝隙被轻轻地关上了。

天黑了,在他离开办公室后不久,门被打开。

一个窈窕的身影闪身进入,猫着步走到办公桌旁,不自觉地瞄了一眼数码相框里那个巧笑倩兮的女孩,冷哼一声。

穿着十二厘米高高跟鞋的左脚踢了一下废纸篓,一只细嫩白皙的手伸进废纸篓翻找出那被揉得皱皱巴巴的一团。借着落地窗旁皎洁无暇的月光,那双细嫩的双手努力抚平那张相片,妩媚的双眼睁得大大的,凑近相片,仔细辨认相片里灿烂如花的人像。

“呸,原来是她。”在月光映照下投射在地板上的美丽身影似乎吐了口唾沫,厌恶地狠狠将原本皱得厉害的相片揉搓得破损不少,才解气似的扔进废纸篓。那神情似乎相片里的人已经被生吞活剥了。

左瞧瞧,右望望,现场没有遗留下痕迹,这才蹑手蹑脚地将办公室的门锁好,一切又归于宁静。

漆黑的夜晚,月亮躲进了乌云中,间隔三米直立着一根根冰冷的灯柱投射着阴冷的光。其中一束光影投射在一个半曲着双腿,身体倚靠在碑石上的孤寂的身体上,光线没有给他带来一丝温暖,却似乎一点点带走他的感觉。他的眼睛漫无目的地盯着下方一排排林立的墓碑,焦距模糊不清,他恐惧地浑身颤抖。他恐惧的不是这个阴冷的地方,不是这个暗黑的夜晚,不是这个无人的世界,而是在恐惧自己对墓碑上的主人的记忆竟然慢慢地在消逝。他恼恨地将头磕在曲起的膝盖,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

耿槐轩的汇报越来越简短,不再是详细的述说和细致的交代。耿槐轩的眼睛里透出的光芒从丝微的光点逐渐演变成灼热的光耀,连耿槐轩自己都没有发现,却点燃了“他”内心的恐惧。

这不是“他”想要,想要看见的事实,一个“他”曾经预想到的事实。当“他”的计划开始实施之前,“他”左思右想一直在寻找、对比合适的人选,既要能具有吸引那个女人的魅力、名气、财力,又不会被那个女人引诱而背叛自己,暴露计划。“他”想来想去,耿槐轩是不二人选。风流倜傥,感情收放自如,换句话说就是玩世不恭,爱情不负责任。何况,耿槐轩与他们有着密切不可切割的关系。

“他”抬起头扭转身体,对着墓碑上的主人说道:“我们要相信耿槐轩的,对吗?。给他点时间,他会办成的。”“他”仿佛看见照片的主人在给他一个肯定的微笑后,这才心满意足的孤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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