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重是一个孤儿,是老乞丐把她从街头捡走抚养的。她的名字来由于有一次站在路灯下面,影子有四个,自己取名“阿四”,但老乞丐多多少少还有那么一丁点儿文化,给她起名“四重”。
老乞丐对小四重很好,有什么好吃的都先想着她,给她多分一些。。但在小四重七岁那年去世了,原因是老乞丐得了肺结核,——不是什么大病,但是他们没钱哪,没钱看医生买药,这些年生活条件也十分糟糕,能活这么长时间已经很不容易了。
四重十三岁那年,她除了车祸。。
“我说大小姐唉,能不能别整天跑过来找我啊?很烦诶!”四重倒掉在树上,一脸嫌弃的对看上去家室很好的一个小女生说。小女生嘟着一张小嘴:“没办法,我喜欢你讲的故事嘛!”又从小小的斜挎包里掏出两个面包一根火腿,还有几颗奶糖。四重把它们装进一个黑色塑料袋,又说:“你想来也可以,但是你必须把作业也带来哦,不做完作业的孩子不是好孩子!”小女生一口答应。
四重一直住在a市的一座复古大桥的桥下,复古大桥旁边又有一棵大树,也不是多大,但足够承受她的重量了,而小女生就是在树底下认识的。
“最后,公主和魔王一起坠入爱河,但英俊的王子也喜欢公主,于是。。大小姐,你最喜欢哪个角色呢?”四重嘴里含一颗奶糖,撑着脑袋问。小女生歪着头想了想,说:“我最喜欢公主,因为她好漂亮,而且好善良哦!”四重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提醒道:“大小姐,你该回家喽,要不你妈妈会打你屁屁哦。”小女生低头看了看手表,快五点半了!“臭四重,我先走,明天我还要来!”小女生鼓着腮帮子,瞪了四重几眼,小跑着回家。
四重单手撑着脑袋,咬下一块面包:“唔,富二代就是好,还是那么天真哪,嗝!反正你以后也会变得势利的,嗝!你貌似是我唯一一个朋友呢。。田源。”因为她脾气坏,所以没有乞丐和流浪汉会喜欢她,而田源,是她唯一一个朋友——好吧,虽然是听老乞丐讲他童年听的故事而谋生的她用故事交换食物才认识的朋友。
第二天,四重早早起来,攥着一旧得掉色的口琴还有一张几天前让小女生代写的一纸的大字,跑去离小女生就读的小学不远的街上卖艺挣钱。
四重每三天卖一天艺,因为她得洗衣服洗身子,总不能邋里邋遢浑身恶臭的去卖艺把?那样谁敢靠近她啊?再说,她。。身为乞丐,有那么一些洁癖。
她的口琴吹得真心“不赖”,就是“有时候”会有点走调。
卖了一上午的艺,四重面前缺了口的大碗里边,倒是有那么一些零钱了,但总共不过十多块而已,于是,四重打算去这个市的中心小学那边卖艺,中午放学,肯定有不少家长来接小孩子的,而那些富二代,基本上花钱如流水,而且——基本上,小孩子心地都比较善良!
虽然这么做有点不厚道,但哪个乞丐不是舔着脸做人的?这根本不丢人!
四重找了个角落,摆好东西,开始吹奏起来。四重只会吹一首曲子——《小星星》!而且偶尔会因为身体不舒服而跑几个音。
“妈妈,你看她好可怜那。。”
“宝宝乖,把这个拿去给小姐姐吧,”
“这就是读书不用功的后果,如果你再不用功,将来也去干这个!”
“呕!她身上好臭!”
“妈妈。。”
事实证明,小孩子还是很有爱的,她又挣了十多块钱。
在田源和一个男生走到校门口时,就听见口琴的《小星星》,还带跑音的。在他们走到外面时,就看见身上一件满是补丁的薄衫的黑瘦女孩,看上去不过八九岁。
田源一眼就认出了她是四重!因为只有四重,才吹得出这种调调,才。。从头到尾只重复前一段!只有四重,在这个市是最瘦小的,十三岁却像个七八岁小孩子一样!
她身边的男生注意到她的异样,顺着她的视线看见那个小姑娘。“妹妹,你认识她吗?”没错,男生是田源的哥哥田业,因为他们的父母都姓田。
田源摇摇头,眼神飘忽:“不,不认识。。真的,快,快回去吧!”田业眉头一挑:看来是认识喽,我说怎么每天那么晚回来。。
四重自然也看见那个每天都来的小女生了,不过,她还是卖艺到人群散的差不多了才走——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要不然她要等一下午才能等到小学生放学,但是她一到七点就会旧疾复发,每天,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从记事开始就有了。
当她过街时,走到路中央——七点到了。
一辆大卡车疾驰而来,但四重浑身抽搐、痛不欲生,即使注意到疾驰而来的大卡车,她也躲不了。
“碰”四重被撞飞出去,擦出长长的血迹。“噗!”四重的排骨小身板儿被撞飞后,吐了一大口血。她双眸无神的看着车主惊慌失措的跑出来,不由得想:
就要,死了吗?死了也好,我也想,有一个家,不。。一个亲人,就好了,一个在乎我的亲人,就像老乞丐一样。。说起来吧,以前还真没怎么注意哪,天真蓝,人,也无情的多。。
四重空洞的双眼看着周围的人群散去、车主惊慌的逃跑。。无声的嘲笑,渐渐的,眼前慢慢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