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单叶瞥眼地上女子,温瑞会意,笑着起身走到她身侧继续说:“这药很厉害,殿下放心,她过三个时辰才会醒来。对了,她是——?”
殿下身边有些很奇怪的人,和流将军身边人感觉有些象。谁派来监视殿下的?要问的话有很多,但都被殿下一笑全部回答。
“狼主派来监视我的。温大哥,知道吗?见到你我好开心!”相熟之人一个都不在身边,孤军奋战的感觉让她总在独自一人时害怕。
相较于流青,单叶对从没伤害过她的温瑞更加依赖,除银外,她只相信他一个,就连流青,单叶很多话都不敢向其说。
这就够了,其他勿须多说,自己所有疲惫都消失干净,相思之苦也变为甜蜜。温瑞再次展颜笑,无比开心:“我也是呢,”
想到什么又收笑很是严肃:“殿下,您在担心什么?如果可以——能告诉我吗?”
少女只犹豫片刻后慢慢开口,有点凝重:“温大哥,你……认识一个叫重平的人吗?他似乎知道我身份,也知道我接下来想做什么——你知道他?”温大哥脸色变的有点难看,他认识这个奇怪之人?
“准确点应该说我师傅,前任仙手认识他,江湖上人人都敬畏的人。奇怪……”温瑞低头沉思后又皱眉:“他如果活在世也有百岁了啊,殿下!要知道,重平应该算是——我的师祖啊!殿下您可千万小心!”
殿下不知道,但他明白:重平这名字可是个神话,传说他琴棋书画天上地下无一不精通,就是他曾警告师傅,仙手不能医治姓单之人。
也是他最精通火器制做,传说只将此术传给现在伏帝单云之师,早被伏帝杀死的太傅徐尉。殿下此刻说出这名,不该知道这名的殿下居然知道,对方想干什么?!
果真是相当厉害之人。单叶摇头四下看看,凑近对方几乎靠在男子身上,低喃小声说:“温大哥你也知道战况吧。狼主想让银去送死,我不会让他这么做!而我的目的……就是伏帝手上的武器。我需要火炮制造方法。”
马上又苦笑垂头:“重平说的对,我这么做如果成功,就会比现在更被千夫所指、万夫所骂,伏尧鲜血横流。这不是对伏帝一人的背叛,而是对这个伏尧国的……”
少女颤抖起来,男子始终安静听着,待少女说到最后,轻轻圈住她手,握紧。
“我将背上无数无辜者的血……即使这样,我也已做好决定。”颤抖停止,男子微诧看向目光坚毅的少女,单叶转身,让温瑞看不见她表情:“即使将来会因为这而下地狱,我也决不后悔。”
宁可背负上背叛整个国家,甚至是母国的罪名,只为银?温瑞苦笑:这不就是自己早知道,也让自己深陷地无可自拔的殿下啊。
正因为她对银的痴爱,才让自己从敬佩转为爱意和怜惜,不须再问,自己赴汤蹈火也会助殿下成功,不会让殿下孤独。
“请让我跟着您,无论去哪里……再也不要丢下我。”温瑞打断单叶想要说出口的话,立刻又转移话题:“我会跟您一起去。
对方实在太古怪,似乎在试探殿下。万一他是有心之人派来的呢?”害怕被殿下赶走,所以宁可蒙住自己耳朵说其它事。
明明知道无法回应对方却又想要依靠,实在无法伤害这样的温瑞。单叶点头,现在她身边全是有心之人,相比之下,温瑞更让她安心。
轻咳几声少女笑了,很是放松:“……那就要麻烦你了呢,温大哥。至于她……不要杀她!“见温瑞要动手,单叶连忙阻止!
“杀了她狼主会怀疑。温大哥你换个样子,跟着我,只怕要委屈大哥一下了。”暗盈那边怕是瞒不过去,还不如光明正大跟在自己身边。
现在最关键地不是暗盈狼主,而是那个神秘之人重平,听温大哥说他是如此了不起之人,会是真的?
跟着她哪里会有委屈?温瑞服下颗药丸,对她点头后站她身侧。可以这么近地看着少女的一举一动,和阁台时一样,却没有了阁台时的死气,真好。即使单叶没看他,自己也能陶醉在她所有里,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她的,任何人!
出乎意外,暗盈醒来后只冷冷看眼温瑞,什么也没说,又鄙视瞥眼单叶。现在的单叶早已将这些都置之度外,回头冷眼瞅那个不满女子一眼,很直接了当:“我现在要出去,你是跟不来的。随便你汇报给你主子也好,跟来死路一条。”
“你敢威胁我——?!”暗盈握住发痛手臂松开,狠狠瞪向温瑞,冷笑讽刺:“就只知道靠身子缠着男人,你以为有仙手撑腰我不敢动你?”
单叶没理她,转身重新裹好披风罩住头,很快和暗盈擦身而过。就在她手要被对方拽住狠扭之时,暗盈后退几步躲开,咬牙看着挡在单叶背后之人:凭她一人之力想要打赢仙手温瑞,实在太难!
“走,别跟她耗时间。她是不敢跟来的。”单叶狠话一出,对方后退几步敢怒不敢言。随后单叶飞快消失在夜色中。
而温瑞,从袖里掏出个小瓶,冷冷看不甘心地女子一眼,忽然洒出!女子大惊又是后退,房内只剩她一人!
“混帐……以为自己是谁,老是被人宠爱着吗?”暗盈立刻冲出门,早已不见两人身影。她咬牙暗咒,由于仙手关系,单叶气味变地难以追踪,今晚无法跟上了。先赶紧通知狼主大人吧,仙手温瑞的到来还真是个异数。
林中小亭里,一人正端坐于石亭细细品酒。月光洒下照在来人身上,露出刚毅俊美的脸庞,只不过眼角细纹和银黑相间的发都说明,对方饱经风霜早已混世多年。单叶温瑞刚看到眼前此景第一感觉,竟是有点相信了对方。
“啊~好久没见,这不是我那顽徒最冷心的弟子吗?看来你还是……”无法抗拒命运,医治了一个会左右终生之人。
豪放男放下碗大笑,单叶拉拉挡住她警惕的温瑞,对男子点头:“无论你是不是重平,我想相信你一次。既然我来,你也差不多知道我的意思吧。”
她刚一说完男子脸色微变,紧接着身影消失,再次出现站在单叶正对面,手中长剑尖锐部分早已刺进少女咽处,血顺颈流下,只要再用力寸许,少女必定命丧当场!
温瑞也变脸咬牙,拱手冷喝:“前辈打算干什么?杀了殿下?那么我也会拼尽全力阻止你,不管你是何人!”
“就凭你??真是不自量力——”男子惊诧看向单叶,没再理睬旁边干着急之人,冷声问:“你不怕死?”
他还从没看过一人被他剑抵着,却是丝毫没有害怕和恐惧的人,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女子!
“我为什么要怕??亦或是……你怕了?明明可以一剑杀死我?但为何还要问?如果真想杀,刚才就动手了吧。”
单叶拦住温瑞,不动声色看向豪爽男,对这人越来越奇怪的熟悉感让她相信:面前这人不会伤害自己。
也不知为何,单叶总会在看到对面人一瞬后放下戒心。男子忽而又笑了,却带着几分苦涩,喃喃自语又向是对谁在说话:“我知道的!我知道……可我总幻想着可以改变,现在却是无能为力……”
不顾身边吃惊两人,男子收剑重新坐回石凳上,再次猛灌下一大口酒!
温瑞连忙上前为单叶包扎伤口,刚触到时少女杏眉紧簇,明显在忍痛。看的他是好不心疼,连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豪爽男抬头看着两人,无奈又开口:“这世上我只有一人无法不去管,我所有一切都为了她……公主殿下,您想要什么我会给您。之后……您该考虑清楚了吧。”
“你真的是重平?那个无所不能的重平?可就我所知,他也应该上百岁甚至不在人世了!如果盗名为其他目的——”
“我相信你。我想要帮银,所以相信你。”少女回答让一人不再说话,另一人仰头灌下后将酒坛摔向亭柱,大笑,却让单叶莫名难过。
对方笑得她心里难受,真是奇怪,只有两面之缘,外表已是中年的男子,她怎么会有这么多奇怪感觉?就好象……自己曾依赖着他般。
单叶努力抹杀掉这种奇怪感觉,看向还在笑的男子,对方也正好在看她,慢慢收笑:“那我也有个要求。你要的东西我给你,我也有个东西,应该是要不到了,但我还是想要。”话音刚落,单叶身后温瑞忽然扶柱倒下!
少女大惊连忙想去扶他,却是被重平用力打横抱起,轻纱微荡后却是换了地方,两人竟来到间女子的闺房里。
房中有不少贵重轻巧的饰物,单叶一眼就看到梳妆台上个小巧花瓶里,正放着几枝已开的小小铃花。
一切都如梦似幻。整个房间布置地精致却又不奢华,给单叶感觉更象仙境,一个仙子歇息之所。软蹋也不在包着毛皮,而是花床。她呆呆看着所有一切,这里所有饰物上装饰的花纹,全都是铃花!
发呆少女被男子轻扶上软凳坐下,镜中早已现出她如绸般地白发。男子在看她白发一眼后剑眉都皱紧,但又很快松开,拿起梳妆台上带着铃铃花响的木梳,极其缓慢很是神圣地为少女梳发。单叶脑中一片模糊,甚至自己在被男子慢慢亲上脸颊都没有察觉。
“我终究……还是自私。明明知道,仍然放不下——这世上只有你让我放不下,永远都是这样,我永远都会答应你,无论是何事。”
男子很温柔对着单叶,却并不向对单叶本人,而是通过她,看着相同的影子。即使吃再多苦,受再多罪,也只为那人?永远……不变。
很久之前就曾警告过她,那人不是她可以宵想的,对方可是怪物啊!可结果呢?重平苦笑,明明他都安排好所有一切,却抵不过命运。那两人仍旧相爱,最后结果不会变化。
他慢慢抚上单叶的脸,无比留恋:“你不管何时都不曾看过其它人,眼中只有那一位。难道真的无法改变了吗……花喃……”最后两字近乎低喃,男子从后面抱住单叶,垂头看不见表情。
“流青,温瑞和单云都杀不死银,因为有你。可我不同,我的话——”重平声音嘎然而止,白发少女正手执花钗抵在他颈上。
这种东西当然不会伤倒自己,可重平还是叹口气,摇头苦笑:“我什么都不会再说。马上就去把东西给你。”说完几乎逃也似冲出门!
那人实在莫名其妙,单叶收钗再次看向四周,忽然头又痛起来。紧接着颈上忽然冒出个火圈向外拉扯,痛地她载倒在地!
这时只见花瓶里那几枝铃花枝飞出,在少女僵硬同时团团围住火圈,枝条很快缠上火圈后,向五个方向发力——狼主施的咒圈竟然断掉了!
“怎么回事……”单叶看着掉落在地的火圈恢复成小狼,破窗消失,又转头看向化为灰烬的枝条,揉揉眼,错觉吗?
虽说看过银和狼主那样的术法,但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她没看到,身后重平嘴唇微颤,一脸的难以置信。
“花喃……啊,这就是图纸。”在单叶怪异眼光下,重平吐出前两字后立刻转移话题,将手中书册递了过去。
单叶翻开,里面果真详细,还配有图说明,会是面前人做出来的东西吗?可看书册似乎有点年代了,而且字体娟秀小巧,不象是男子笔迹。
重平见她神色,噗哧又笑了,再次恢复之前的不羁:“它是花喃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你拿去吧。原本也是她调皮偷来的。真是个调皮的坏丫头,都这么久了……也不来——”话音未落声先哽瑟,单叶听出对方对那‘花喃’真的是饱含深情。
可是——花喃?这是第几次提到这名了?怎么一听到名,自己心里总有股奇怪的熟悉感?
“重平并不是我真名,可以说,世间并没有重平这人。就象银和阎灭,狼绝和相生,重平,也是尧光。单叶公主,你不需要听得太懂……尧光是不会害你的,永远不会。”
少女脑中有些混乱,一瞬间有几个奇怪画面涌上,却想不起是什么。
男子见单叶闭眼,又扫了眼地上掉落的灰烬,微微一笑再不说话,只是将沾有花香的披风裹紧她。
单叶感觉到全身上下都好舒服,就象在银的怀里般,这种感觉,还真是好久都没有过了。她完全闭眼,任由男子紧搂住她,消失。
窗口出现一团火焰,飞快冲进坐着的红发男体内。没想到离火咒被人破了,是谁?!自己和阎灭会妖术,半人半狼可以施展,但谁会破对单叶下的妖术?谁还有这个本事,破除他狼主下的咒?
“是仙手……不对,他也只是个人类,绝对不可能。到底是谁?”咒被破那个人儿就不在自己掌握之中了,是谁帮单叶摆脱了自己的控制?
狼绝忽然想起:前些时暗盈来密信,说园中来了个奇怪之人。单叶似乎对他很在意——奇怪之人?看来有必要好好打听下对方来历。
营帐内,一中年男子正拥美作乐,盔甲随意丢弃在四周,几位妖滟美人正和他互相调笑间,帐外传来声响——没等男人穿衣起身,美人惊叫,却是被冲进来的人银枪戳穿!
那人用力拔出枪,甩掉枪头鲜血,又掉转用尖处指着地上发抖之人,寒意几乎让对方冰冻:“为何不发兵支援?!”
明明三路同时发军,却只有他一路顶着,无论银怎么派人求援都没人前来,害得他那一路近乎全灭!
中年男人没有回答他,只尖叫起来:“怪物——怪物啊!”话音未落被人戳掉头上束发,银恨恨看着男人,想要取他性命时忽然停手,冷笑戴上面罩:“你来干什么?还是说——这是狼绝的意思?故意留两路军不发,让我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