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钰狠狠盯着那封婚书,“皇姐,这桩婚,真可是用了很大力气才说服梁国那群人的。”连尊号都称上了,这件事没回旋的地步,凤钰只觉得可笑,这可是她相依为命的亲人啊!
“是为什么?”凤钰抬头看向那张与自己几乎无差的脸庞,“我不明白?”“呵,”凤陵轻轻放好婚书,抬手扶上凤钰的面庞,轻轻说道:“皇姐多虑了,大亓以和亲名义送往他国的女子还少吗?只不过略略委屈皇姐了。不过,在朕看来,季潜才是下下选。”“那什么南郡王就是上上选?”“皇姐,你愿意更好,不愿意也罢,恐怕那封和亲的婚书已经提上梁国朝堂了,皇姐不是一向以国为重吗?”“那不一样!”凤钰克制自己不去回想过去,“我以联姻为由得到季家的助力,可我也给了他们应得的,三朝太傅,这又是哪个家族轻易能做到的。”
凤陵愣住了,他完全没想到,助力?先帝的旨意竟是她的自愿求得的?只为在他重回朝堂有一个完整的江山!
凤钰第一次这么无力,长乐宫让她恐惧,她应承父辈遗愿守护这江山,可到底还是心有力不足,她不怕悔婚后季家的反扑,可她却隐隐感觉到凤陵的不对劲,他总是让自己觉得大亓会有新的变故,这到底是什么……
“嫔妾姜氏见过姑姑。”凤钰微微蹙眉,移过宫灯,是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姜氏见凤钰没动,以为是被自己吓到的,毕竟现在已经挺晚的。“看姑姑行径是御前的人吧!嫔妾是韶兰轩的更衣姜氏。”听她一席话,凤钰倒是明白了,她走的是偏殿,加上她身上是淡紫宫装,宫中宫女服饰只有青蓝黄三种,而主位妃子和太后皇帝宫中随侍女官的服饰则为各种紫色,自己恰巧从长乐宫出来,所以让这位更衣误认成皇上身边的女官。
“这位更衣莫是迷路了吧。”想巧遇皇上,真不知哪来的胆子,“不,不,嫔妾原是先皇后宫里的婢子,在此处,不过是感蒙主恩,以慰天灵。”“哦,先皇后逝于顽疾,又不是其他什么的,更衣也别撒谎了。”姜氏一听急了,“姑姑,嫔妾所说属实,试问先皇待娘娘如此好,若逝于顽疾,怎么不请太医查看?何况,娘娘身子一向不错,又擅长医理,连太医御史也是比不上的。”见凤钰神色微变,姜氏眸色略暗,神神秘秘看了看四周,“这是宫中秘辛,姑姑看着年轻,想必是不知道的。”凤钰面无表情,冷冷盯着这位自以为是的更衣,“当时嫔妾年龄小,但嫔妾娘亲是娘娘身边红人,她告诉嫔妾,娘娘是被迫自尽的。”“……”“姑姑不知啊,娘娘是被公主害死的。”“胡扯,更衣可知胡言乱语可是宫闱重罪!”这种荒谬的事,凤钰一时杀了姜氏的心都有了,“嫔妾哪敢啊?先皇发现公主不是自己的骨肉,而宫内朝堂风起云涌,一心想赐死公主,可娘娘不愿意啊。她自尽时求先皇看在她的面上善待公主。”
最后更衣的话凤钰已经不记得了,但她隐隐去相信姜氏的话,她总感觉记忆差了一块,却老想不出来。印象中确实先皇对自己不好,但对凤陵确实是有求必应,看凤陵病发的关注,以前还以为是帝王无情所以才什么都淡淡的,可是若真如此,为什么把大亓交到自己的手里?不对不对,头真的很疼很疼……
未央宫,凤钰端坐在梳妆台前,仔细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好久很这么手忙脚乱了。殊不知在她盯着铜镜时,高高的屋顶上掀开了几片瓦,一身青衫的南萧正透着光瞧着底下发愣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