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山的半山腰上霞光大作,剑啸之声不时响起。
嬴若云身边的光线开始变得黯淡,她微抿薄唇,回身一旋,那些光线也随之旋转起来,形成了一个倒斗型的光柱。
噗!噗!噗!
从四面八方袭来的红霞与光柱激烈相撞,溅射处五彩斑斓的星辉,下一刻,嬴若云感觉身前空气突然一顿,她娥眉一挑,清啸一声,长剑光芒大作,宛如一轮太阳自地平线缓缓升起。
浩然剑第六式,日升。
嘭!
一声痛呼骤然响起,一道肥胖的身影自云霞之中跌落,陈泰华的衣袖被切断,一道鲜血自袖口中流出。
陈泰华感受着手臂的麻痹和阵痛,神情更加狠戾,厉喝一声,双手持剑化作一道云霞直袭嬴若云。
嬴若云脸色苍白,她知道陈泰华仗着雄厚的星元要和她耗到底,而她却已经接近油尽灯枯了。
“我认输!”
嬴若云喊了一声,就在那道霞光来不及停下时,一道浑厚的星元凝成的墙挡在嬴若云身前,陈泰华闷哼一声,霞敛云收,神情难看至极。
那名教习咳了一声,那道无形的后墙渐渐消散,他缓缓道:“鹿山书院嬴若云弃权,晚云洞陈泰华胜。”
山崖上那枯雨剑场的中年男子冷哼一声,随后向不远处的晚云洞的副掌教道了声喜,而那鹿山书院的妇人却依然平静,看不出一毫沮丧之色。
嬴若云脸色依然苍白,沮丧地走下了高台。她走回刘离身边,发现他正在看着自己,红唇微抿,眼眶都有些红了,她低着头,轻声道:“对不起,早知道我让那公输班......”
刘离笑着摇摇头,打断她道:“”你做得很好,你没受伤,但那死胖子的手被你刺流血了,在我看来是你赢了。”
“哪有这样看输赢的。”嬴若云撇着嘴,坐了下来。
刘离继续说道:“估计他也就是因为胖才比你多那么多真元的,没事,以后你也可以增肥,这样......”
嬴若云扑哧地笑了起来,握拳轻轻敲了刘离的肩膀一下,原本苍白的脸色开始恢复红润。
对面的陈泰华见到远处的那幅画面,拳头紧握,关节都噼噼啪啪地作响,任由手臂上的血流下来,也不自理。
旁边的廋脸男子拍了拍陈泰华的肩膀,道:“师兄,别急,早晚还有机会弄死那小子的。”
......
日移影随,眼看快要到了黄昏,就在刘离昏昏欲睡,一位今日自己不用上场之时,那教习突然清喊道:
“散修刘离,对晚云洞段干。”
刘离微怔,随即看向了对面的那群晚云洞的人,发现那廋脸男子正笑着盯着自己。他叹了口气,理了理有些褶皱的灰旧衣袍,突然,一只细手拉住了他,回头一看,嬴若云握起拳头,轻喊道:“加油!”刘离笑着点了点头,走上台去。
“小心。”陈泰华看了眼刘离,而后对将要上场的廋脸男子说道。廋脸男子点头应了声,阴笑着走上了高台。
......
“陈副掌教,看来今年是你们晚云洞的瑞年啊。”那枯雨剑场的中年男子摸着自己的八字胡,笑道。
晚云洞的副掌教笑着应道:“哪里的话,只是这次来的学生最多而已,若是全军覆没了,那才让人笑话。”
那中年男子又应和了几句,而旁边的妇人则是皱起了眉头,有些不喜。
......
段干看着对面穷酸样的刘离,冷笑道:“你可有后悔过?”
刘离依旧没搭理,残剑横于胸前,道了声“请。”
段干怒火心起,也要横剑于胸。
但剑只提到一半,只听见轰的一声爆鸣,刘离双脚蹬地,灰尘微起,身影逐渐模糊。
段干怎么也没想到刘离会这么不知廉耻,竟然连比剑的礼仪也不遵守。但他也只是微微一怔而已,就在刘离袭来之时,他也是随之而动。
厉啸一声,云霞骤生,此时已是黄昏,天边的晚霞照在那团云霞之上,更显威力。
段干也是一开始就用了威力最强大的一招,打算就这样立马把刘离给斩落台下。
云霞迅速流窜,变成一条条彩带,翻滚的星元带动着这些如毒蛇一般的彩带向前加速,直击那道模糊的身影。
这一系列动作,仅仅只是在一刹那完成,台下的人来不及惊呼,就要看见那些锋利无比的彩带将要围住那个身影。
但他们的惊呼声却最终没有发出。
下一刻,光芒大作,数十道充满浩然之气的光柱腾空而起,迅速而准确无误地一一击中那狂舞而来的云霞彩带。
就像捕蛇者林中遇见毒蛇一般,毫无惊慌,拿着铁棍一一敲打那致命的部位,就像落雨巷中的制作肉饼的肉铺老板拿着木棍敲打碎肉一般。
啪,啪,啪。
那数十道晚霞被一一击溃,无力地垂落,最终溃散开来,消失于空气之中。
段干依旧微怔,但马上,他惊叫道:“怎么可能!他怎么会鹿山书院的浩然剑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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