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和殿,帝榻。
“嗯陛下”殿外满园春色,殿内一室春情。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几道弱弱的烛影,跳跃迷离的散发着幽红。
女子音如山莺调如曲歌,在黑暗里伴随亲吻的水声,分外诱人,只是不知为何带着一丝迟疑。
“怎么?不喜欢?”曲敛晟纵情的吻着她的脖颈,看她难耐的扬起头,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
华妃轻喘,酥手抵在他的结实的胸口,断断续续的说:“臣妾近日……身体不适,不如请陛下……到离妹妹那里去……”
“哦?”曲敛晟支起身子,一双锐利的鹰目打在她的身上,仿佛透视她的眼睛进而察觉她的内心。
华妃咬唇忍着想移开视线的惧意,柔弱的点了点头。
曲敛晟伸出略显粗糙的手指在她秀丽的脸线上轻轻滑过,似在逡巡似在鉴赏,眼神里是不熟悉的温柔。而华妃知道,这份温柔并不是属于自己,他看的永远是那个人——那个全皇宫的禁忌。
“你知道吗?”曲敛晟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蹭,似情人的絮语但下一刻便让你下地狱,“欺骗我的人不是没出生就是——早就不在这世上了!”
曲敛晟猛地撕下华妃的衣襟,露出一大片白皙,连同胸口一道小小的吻痕。而他已经数日未招华妃侍寝。
“这个痕迹应该不是朕留下的吧。呵呵,我记得你不是这么笨的女人啊。”曲敛晟浅浅的笑,像为她的不明智惋惜一样,但声音变得低沉,低沉里是暗藏不住的杀气。
“陛下”华妃腿脚一软已摔在地上,难堪的跪倒着,丝毫没有平时高傲的风姿。
曲敛晟猛地抽出剑,冷冽的剑尖直指瘫倒在地的女子喉间:“你背叛了朕,就应该知道会有今天的下场!”满身暴戾之气,宛若杀神。
华妃吓得花容失色,匍匐在地,苦苦的哀求道:“皇上,饶过臣妾一次吧……”华妃趴在曲敛晟脚下,一遍又一遍的磕头,“臣妾知道错了……知道错了……陛下……看在臣妾服侍您几年的份上,饶过臣妾吧……”
“那男人是谁?值得朕的爱妃如此倾心?”曲敛晟温柔的揉捏着她的下巴摩挲,小巧秀气的下巴跟那个人最像。
“皇上……”华妃泪眼朦胧,若是教寻常男子看去恨不得揉进怀里疼惜,可惜她遇到的是曲敛晟——庆云的主宰!
“不说?”曲敛晟残酷一笑,俯身钳住华妃的下巴,愣是掐断两颗贝齿,“我会让你说的,李彦!”
“臣在!”一个戎装英发的男子自殿外踏入,恭敬的叩首,并不敢探看发生了什么。
“把小公主带过来。”曲敛晟快意的欣赏着华妃脸上的惊恐。
“是!”侍卫长李彦愣了一下神,立刻领命离开。
不一会儿,李彦抱着三四岁大粉妆玉砌的小女孩儿,踏进偏门,小公主曲昕蹦蹦跳跳的跑到她父皇面前撒娇。
“父皇,抱抱。”换来曲敛晟冰冷的眼神。
才五岁的孩子已经懂得看人脸色,畏缩的推开,突然认出地上这个衣衫不整,狼狈不堪的女人竟是自己的母妃,一下子扑在母亲怀里。
“母妃……”小东西打着颤紧紧的钻进母妃怀里,躲避父皇如冰似刃的眼神。
曲敛晟一脚踏在华妃身上,说:“你说,小公主是朕的骨血吗?朕不得不怀疑啊。”他毫不怜惜的一手提起小公主的衣领,吓得小公主不住抽泣,小手向母妃伸去:“母……妃,母妃……”
“皇上!”华妃蓦地跪起身,光洁的额头一下又一下,死死叩在冰凉的白玉砖上,没几下已经血染白玉,华美的衣衫上溅上点点血红,“皇上,小公主真是您的龙女,求您放过她!放过她!臣妃愿以死谢罪!”华妃已声嘶力竭,声声泣血。
曲敛晟目露凶光,提剑刺在她的喉间:“朕凭什么信你?!信一个背着朕与其他男人苟合的贱人!”
手里的小公主已经吓得气出多进少,不住抽搐着。可惜曲敛晟已经被恨意蒙蔽双眼,心中只念着两个字——背叛!曲敛晟一生最痛恨的就是背叛,敢背叛他就必须做好承受他的怒意的准备,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妃子!
华妃爱女心切,最终不得不托出那个男人,说出口已气力尽失,抱着小公主趴倒在地。
不一刻,禁卫队已将太医院王太医带到。王太医是医药世家,不过而立光景,生得到也算清秀,但此刻全身发抖的模样真真寒颤。
“你不错啊,敢抢朕的女人?”曲敛晟一剑砍断他的一条胳膊。王太医厉声尖叫,捂着断手不住的申吟哭喊,那凄厉的嘶吼是生生分离肢体的痛楚,像地狱之内饱受折磨的冤魂。
“你知道朕一般会怎么处理你们这样的人吗?”曲敛晟嗜血的笑容染上深潭般黑沉的眸子,像在欣赏他的痛苦挣扎,薄唇轻启,一字一顿道:“五、马、分、尸。”
“皇上……”王太医立马骇得跪起残缺的身体,叩首道:“皇上,是华妃勾引臣的,臣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啊……皇上……”
华妃本惨白的容颜这下血色尽失,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跟自己青梅竹马的男人,当初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一次第全涌进脑子里,这个男人是谁?她认识吗?他真的是那个温柔的喊自己“轻语”的男子吗?不是,不是不是!
华妃突然笑了,笑得极惨淡,像看破尘世,却不是大彻大悟,空洞的双眼里只有四个字:心如死灰。
华妃轻柔的放下晕倒的小公主,拉好凌乱的衣服,站起身仍是那个高傲的华妃。
“我华轻语一辈子爱的两个男人,”她自嘲的笑笑,看看暴戾的曲敛晟再看看如走狗般祈命的王太医,唇上染上一抹妖艳的红,“一个当我是别人的影子,一个呢?是个废物!”
华妃发起狠来,拔下尖锐的发簪往王太医的头上戳去,三寸长的簪子尽根没入,只余一只灵巧的蝴蝶在额间飞舞,血液混着不知名的液体流下,王太医惊惧的睁大眼,倒在地上。
曲敛晟皱眉,冷冷的看着她近似疯狂的举动。
“皇上,你知道吗?本来我是极恋慕您的,像这王宫里所有的女人一样,渴望您的垂青,可是呢?您看到的是谁?”此时的华妃是过尽千帆,却不渡此生的悲哀。
这便是身为后宫女人注定的凄惨?注定要被埋葬的香骨断魂?
死亡于她或许是种解脱,“这次请您记住,我叫华、轻、语,不是您的岚儿……”华妃惨淡一笑,如落夕前残红最后一抹妖娆,极尽灿烂。她猛地抓起曲敛晟手上的剑往胸口刺去,不管手上的鲜血如花汁般潺潺而下……
突然。
“啊——”一声尖锐的叫喊穿透金碧辉煌的皇宫屋顶,由远及近,“砰!”的一声穿破琉璃瓦,带着片片碎瓦,仆仆烟尘而下。直接掉在大殿之内,龙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