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一跃成了天一门长老,凌霄院院主。他此时怀揣几十万功德点的巨款,正欲去天一坊花差一番。
这天一坊位于五峰环绕之地。不但诸如刑堂、任务堂、功德楼、藏经阁、灵宝阁等等门派建筑坐落于此,还有许多头脑精明的弟子修建了酒楼、茶肆、私人坊市等等。套用李煜前世的话说,这里既是天一门的政治中心也是经济中心。
先不说那五花八门的私人建筑,只说那门派建筑:
刑堂,这个不必多说,自然是掌管刑律之事。天一门弟子巨万,若无刑堂,早乱做一团散沙。
任务堂,就是发布、结算功德任务之处。共分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洞虚六榜,同一榜中任务也分三六九等,难度不同自然报酬也不同。这里就是门中弟子功德点的主要来源地。
功德楼,此处是门中兑换功德点的地方。共分杂物,功法,灵物,奇物四院。顾名思义杂物院就是收取诸般不含灵气,但是宗门也需要之物的地方。功法院是收取功诀道法之处,不论是凡间武学或者妖修之法,只要藏经阁内没有便收;若是藏经阁内已有,但是内容有差异的也收,但是这类只收原本不收眷本。灵物院收取各种炼丹、炼器材料;成品灵丹、灵器;仙禽灵兽、坐骑灵宠之类。奇物院专收取那些天地灵珍,或者鉴别不出来历用途之物。此楼也是门人弟子功德点的一大来源。
藏书阁、灵宝阁是用功德点兑换功法,丹药灵器之所。其中藏书阁又分天地洪荒四阁,洪荒二阁不做限制,只要持弟子令牌便可入内兑换功法;地阁只有五脉嫡传弟子,门派长老,或者持首座谕令方能入内兑换;天阁却是只有五峰首座,门派长老才有资格入内。灵宝阁更简单,只分灵丹,灵器两阁。两阁底层都是炼气期所用丹药,法器;二楼对应筑基期,依次类推。这两阁就是门内弟子功德点的主要消费处。
帮扶堂,顾名思义就是门派扶助穷困弟子的地方。有低等法器灵宝,道兵、仙宠、坐骑若干,俱都登记在册。门中弟子只需身份令牌便可登记借取,归还之时也只需寥寥几点功德,便是小有损伤也都免于赔付,当然遗失损毁另算。此地最受新人弟子喜爱,毕竟新人大都囊中羞涩,买不起自用的灵器,出门做任务之时借一套法器先用着,或者租赁一头坐骑代步一只灵宠辅战,必定事半功倍安全性大增。又因为这里囊括了门中大部分练气筑基期法器,很多弟子在灵宝阁看中法器,便先到这里租赁一个试试手感,合用再买,所以又被弟子戏称为试用堂。
李煜有心修炼御刀术,这一路便御刀而行。他却是想得开,既然晕飞行器那就飞的低点,权作骑单车,离地一尺总行了吧?咱不求飞的帅,只求飞得快。如此倒真行得通,只见他御刀而行,犹如乘风破浪,刀气滚滚扬起漫天尘沙,身后卷了长长一道烟龙,望之不似仙修,倒像是妖怪裹风而行。这一路上也遇到几拨师兄弟,大都为之侧目,有相识的便高声笑骂几句。李煜也是哈哈笑了,只觉如此御刀方合了他的心意,当真是念头通达,身心俱爽。
天一坊谷口处,正有一群蓝袍弟子说笑而出,领口处皆绣着丹炉标记,却是丹炉峰的内门弟子。当中一人脚踩白玉飞剑,此人身材颀长,容貌极俊美,眉宇间颇多自信,此刻正满面春风的和身旁同门谈笑风生。身旁那十几个同门也是一般打扮,却是骑着仙鹤,将他环绕在中间,尤如众星拱月一般。
“看蓝师兄御剑之时神色从容,仪态悠闲,这是修为又精进了罢?师兄十七岁就已筑基修为,当真愧煞我等。今年师兄必能过那论才关晋升嫡传。”他左手畔一个高个师弟笑道。
“是啊。蓝师兄修为又高,人又和善。若是师兄不为嫡传,我等却是不服。”右手畔一个矮胖师弟接道。
“不错。”
“就是。”
其他师弟们也俱都点头道,显然这蓝师兄是这众人之首,威望颇高。
蓝河洒然一笑,“王师弟,刘师弟谬赞,师兄心领,只是这论才关却不好过,师兄心中也是忐忑。还需努力。再者说便是侥幸过了,师兄这修为在嫡传弟子中也是垫底,实值不得什么。”
“怎么会。”那刘师弟却是诡异一笑,阴阳怪气道,“师兄忘了咱同时入门那李师兄。那可才练气八层的修为,嫡传弟子中的奇葩。”
“就是!”王师弟也是义愤填庸道:“他区区练气八层,连我等都不如,便能窃据嫡传之位!师兄资质强他甚多却还是内门弟子。何其不公!”
蓝河神色不变,摆摆手道:“背后莫议他人是非。入门大考持续万载,怎会不公,李师兄必有其过人之处。我等做好自己便是。”
“师兄就是太过良善。”王师弟却是不以为然,继续愤愤道,“想那鸣翠峰人不过五指,我们丹炉峰却有八千弟子,千余师长,他鸣翠峰何德何能却能和我们丹炉峰并称五脉,这不就是不公!他鸣翠峰这代两名弟子,李煜自不必提。便是那沈慕白,惊雷公子?好大的名头!这人品相貌蓝师兄哪里比他差了?不过是名列嫡传修行路上占了先机!若等蓝师兄晋升嫡传,五年之后安知便不如他!”
“够了!”蓝河闻言面色便沉了下来,沉声道:“王师弟!这五脉之事岂是你我能言?你不怕门规森严,敢说!我蓝某却是不敢听了!”
“又不是只我这么说,好多师兄弟都说的。”王师弟尤自不平,却见蓝河和众人已经跟他拉开了距离,忙催动仙鹤追了上去,讪讪道:“不说便不说。我不过是私下发发牢骚,你们还用这样?都不带等我的?”
蓝河见他追了上来,便停下剑光等他,见他到了跟前便正色道:“王师弟,我们修道之人当明心见性,知晓自己的分量。五峰之事非我们能搀和,且不必说它。单说那沈师兄,修行之速为我宗万载第一,与人斗剑百余次从无败绩,在外扬我宗威名,那岂是虚名?我们嘴上贬低他图一时之快,在人眼中岂不是坐井观天,以蠡测海的小人?我平素于师弟交厚,多言几句,师弟勿怪。”
“怎会,怎会。”王师弟脸色微赧,慌忙道,“我王大治又不是不知好歹,师兄好意我还能看不出来。往后还要靠师兄多多提点。”
蓝河这才面色转晴,一拍他的肩膀笑道,“自己兄弟,客气什么,互相提点罢了。走吧,今日还得赶去黑风岭呢。”
“要我说蓝师兄就是心软,就该再晾这王麻杆一会,让他涨涨记性。”鹤群中一个方面弟子笑道。
“张大脸,你什么意思!”王大治大叫一声,驱鹤冲上前去与那方面弟子扭作一团。
顿时鹤毛与人衣齐飞,鹤鸣与人笑共响。
蓝河也不禁大笑,“既然两位师弟这么精力充沛,一会到了黑风岭抗怪的活就交给你俩了。”
“正该如此。”众人一齐拊掌道。
“卧槽!那是什么!”一个眼尖的弟子指着远处一条快速接近的烟龙叫到。
“不会吧!什么大妖敢在我们天一门内肆虐?看这声势怕不得金丹境?大家小心了!”众人俱都吃了一惊,便连张王两位也住了手呆望着那条如黑龙一般张牙舞爪的烟尘。
“卧槽!快闪!”烟龙却是极快,说话间就到了眼前,众人自然看清这条黑龙原来是一名白袍师兄在御剑,只不过御剑极低,速度极快,带起的风浪卷起地上的灰尘形成的。虽然没有危险,但是留在原地势必被呛个灰头土脸。便连忙四散躲了。
烟尘散去,众人这才又聚做一处。
“这是哪位师兄?怎么行事如此乖张!”
“就是!险些被爆了一身灰。便是嫡传弟子也不该如此羞辱我等!”
“可有人看清是哪峰师兄?我们去他峰长辈处讨个说法!”
“妈的!那么快怎么看的清,他这定是故意的!”
众人议论纷纷,俱都气愤难平。
“我看清了,”蓝河看着黑烟远去的方向,愣怔了一会,便笑道:“是鸣翠峰的李师兄。”指了指领口,“有闪电标记。这总不可能是沈师兄吧?”
“这怎么可能!”王大治满脸不信:“那李煜不是才练气八层?”
“所以说别小看他人,别人云亦云。”说完,蓝河笑着招呼了大伙,“走吧。赶路要紧,咱这又耽搁了许久。”
“那他也不能这样横行霸道!若是人人如此御剑,岂不是乱作一团?”众人还是愤愤难平。
蓝河果真是君子风范,背地里也是善意度人,呵呵一笑,“李师兄想必也不是有心。我当初刚刚练习御剑飞行时,不也常常停不下来?你们到时自知。”
“我擦!他怎么又回来了!”眼尖的师弟又惊道。
众人回头,果然那黑龙烟尘不知何时折返了回来,恰恰到了自己身后,这次这李师兄却没有绝尘而去,而是一个神龙摆尾一般的动作,御刀刷的一声稳稳停在众人身前,这个动作帅则帅矣,只是身后那黑龙随着这个动作自然也如爆炸一般沸腾了……
“诸位师弟,师兄刚刚筑基不久,方才御刀之时惊扰了诸位师弟,一时没停住,特地追上诸位道歉,万望师弟们海涵。”李煜在虎霸刀之上,先是躬身一礼,说完话后方抬起头来,然后便吃惊地长大了嘴巴,看着空中那扑棱着翅膀的十几只灰鹤,以及灰鹤上正呸呸连声,满目悲愤的灰人们……
“这,师弟们这是肿么了?”李煜打了个哈哈,“哈哈哈,我可不是笑你们,我是真心忍不住了,哇哈哈哈。”
“啊呸!丫的你是故意的吧!你绝逼是故意的吧!”
“啊呸呸呸!兄弟们揍他!”
“对!揍他!”
“不要打脸!”李煜一声惨嚎便双手捂脸倒在了这雨点般的拳脚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