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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困高山宋将惊惶越险地刘张讨战

驱邪作法女英雄,峻岭高山困宋戎。

越险刘张求取救,勤劳王室见精忠。

再言段红玉是夜三更时候出关,对着宋营仗剑施法。忽然半空中犹如天翻地覆,山中木叶尽落,狂风大作,走石飞砂。原来段红玉烧了灵符,念动真言,就有那些山精野兽到来候旨,趁着大风势力,不一时将一座宋营与十五万兵丁、将士,一齐搬运至两峡高山,轻轻放下。

是夜,宋营中大小三军将士,耳边只闻狂风呼呼响亮,开不得眼,不觉身体浮浮荡荡,身不由主。不一会就不觉五鼓了,直至黎明,这狂风方止。大众二目睁开细看,四围是一座万丈高山,不知何故这座营盘移至此处。大小三军将士见了,胆战心惊,魂飞魄散。狄元帅见此光景,也觉惊骇,只不敢说出惊慌之言。此时众兵丁人人慌乱之际,喊声大振,多说:“不好了,我们被灾风乱吹到此,只怕有死无生了。”狄元帅见三军慌张,大振喧哗,连忙出令禁止,说:“你等不可惊慌,昨晚吹此狂风,乃是南蛮女将施的邪术,移我营盘至此。待等一息。本帅令人探路,自然可出此山。若再喧嚷,惑乱军心,一同斩首。”一声令下,大小军兵俱不敢喧哗。

当下,狄元帅细看此山,一望无涯,不知有多少宽广,但见云雾漫空,连天接壤,亦不知何地何山。细想:“山洞之中,山势高耸,无路可上,他处定然有路可通的,不如命人前去探路。”想罢,传令三军。且下了营寨,不许妄动。令一下,众军兵在山洞中拣下不受风雨之所,下了营寨。元帅说:“张、李二将,你二人各带几人,善能爬山越岭之夫,分头前去探路,打听此地此山是什么所在,地土何名,有多少路途。倘有出路,快来报知。”众将领命,即便挑选了二十名健卒,各带了短刀,分头而去。只见两旁高山,并无出路。一连跑了二三十里,尽是黄沙,人不能行走。足踏重些,沙陷数尺,不能前进的。张忠、李义长吁短叹,只得依原路而回,将前事一一禀知。

元帅闻言大惊,仰天长叹,说:“苍天,我狄青乃一心为国,提兵至此,满望扫平叛党,以报君恩。岂知此关有此能人,黑夜中连大营人马移于此地,天顶山高,四面又无出路,入了天罗地网,我本帅一人丧在此地也罢了,只可惜手下军兵十余万性命。难道天子洪福将尽不成!当初我妻曾有谏言,说贼星冲犯太阴,出师不利于兵将。今日看此光景,正中了公主之言。想来本帅命该死于此地,不如一死以报圣上之恩便了。”说罢,拔出宝剑要自刎。有四弟及孟、焦抱住。众将大惊,大呼:“元帅不要动手。”焦廷贵早已跑上,抢了宝剑,众将说:“元帅何必如此?众人商议,或别有良谋可出此高山,亦未可知。纵然元帅身首分开,也无益之事,望乞元帅参详。”有刘庆说:“元帅,我们幸得十万粮草也蒙他运进上山,不然,势越急了。今暂守候在此,待小将席云帕前去探路,回朝取救,何愁不出此高山?”元帅见众将苦劝,便说:“刘将军,你有席云帕子可腾云,难道这十五万人马也会腾云不成?”焦廷贵说:“刘将军,你有席云帕可能回朝,我也愿去的,可否借我用用。哪个困在此山,甘作饿鬼的么?”元帅听说,大怒喝道:“好蠢才!众人多已困在目前,你尚然说此无根之话,触怒本帅么!”四虎将军也忍笑不住。焦廷贵又说:“元帅,我想万丈高山,又无出路。如今刘将军有席云帕子,他一回去,必然在家乡安安乐乐的坐享了,可怜我们与元帅众人困死在此处了。”元帅大喝:“匹夫,不用你多言,还不速退。”焦廷贵也不敢再说。元帅又说:“刘兄弟,你有席云帕,可回到汴京,但恐救兵到来,也难得到此高山,如何是好?”飞山虎也说:“元帅只管放心,天波无佞府杨家众将,不论男女,俱是出类拔萃之人,岂无一法力高强的来相救?何愁不出此牢笼。”元帅依允,即修了求救本章一道,交与刘庆。刘庆接了,装束停当,带了些干粮,正要起身,有焦廷贵大呼:“刘将军,你切记不可私身走了回乡,安享太平。若然没有救兵到来,我们困死在这里,我焦廷贵决不与你干休。”元帅大喝道:“好大胆狗头!本帅不用你多言,你还敢违令么?”吩咐刀斧手:“与本帅绑去砍了。”两旁答应一声,焦廷贵忙跪下说:“元帅,小将以后不敢多言了,望元帅开恩一线。”只是叩头。狄元帅不语。众将忍笑不住,一同代他讨饶,元帅方才喝退刀斧手。焦廷贵叩首起来,说道:“险些这吃饭东西就难保了,以后我哑口不言罢了。”此时飞山虎正要动身,有张忠说:“刘兄,小弟也要同去。”刘庆说:“我此去不过仗着席云帕,这样险峻高山,你步行如何去得?倘足踏不住,岂不送了性命。”张忠说:“昨天探路,近西角深涧下,望到底隐隐奇奇怪怪,好似有人声音,必有南兵把守。此路必然相通的。只是山凹狭隘,可容一人一马。或者南兵不在意,小弟出得此路,就不妨了。况我步快走速,与你席云帕差不多些,二人作伴,岂不胜于独自寞寞寥寥。”刘庆听罢,只得应允。二人带了干粮,别过元帅与众将兄弟而去。焦廷贵说:“张将军,这都便宜了你了,今走出阎王关去。”张忠微笑不言。

当下,二人向西方行走了半日,但见好厉害的险峻高山,二人寻路不着。刘庆说:“待我上云头,看此山在何处可通,再行走罢。”张忠应允,住了足。刘庆驾起云,四方观望,果见山凹涧下,有南兵几人,带了短刀,往来巡逻。刘庆也不去惊他,悄悄下来,对张忠说知。张忠说:“刘兄,你驾云下去,一刻出其不意,将他打死,我就能爬下山洞凹了。”刘庆说:“贤弟之言不差。”即驾云落下,照定一兵双斧砍下,已活不成了。有二人见了,双棍打来,刘庆一闪,一斧一个,又倒了两个。一个拿短刀的要走,被刘庆上前一飞脚打倒,踏在地下,大喝:“还要走么!”那军慌忙大呼:“好汉饶命。”刘庆喝声:“你是何人,在此巡查?此山可再有别路,易于出入否?离蒙云关有多少的路途?可一一的实说。如有一字虚妄,即照前三人一例,分为两段。”这小军忙说:“好汉,小人说明罢。我乃蒙云关军兵,奉命把守巡查,困守宋兵的。尚有二公子段龙、段虎带领一百五十名兵丁,日夜巡查。今日二公子循山打猎去了,众兵丁一同前往,单剩得我四人,今夜被好汉打杀了三人,望祈饶命。”刘庆说:“此处隔关有多少路?”小军说:“离关不过十五里。但此处下山路崎岖,难以行走。今值冬初,涧水尽涸,船只不能渡上,仅有此山凹,止容一人一马上山的。小人并无一字虚言。”刘庆听得明明白白,手中拔出利刀,将他一刀杀死,然后席云上山,一一说知。张忠说:“这女子倒如此厉害,困我师在山,又无出路。只有此山凹,又有兵把守住,止容得一人一马上山。今天幸他打猎去了,只得四个小军,又被刘兄打死了,不然小弟回去不成,只得与元帅同困守了。”

此刻,刘庆也不驾云,同着张忠,攀住奇峰怪石,一步步落此山凹深涧。落到半中,黑暗暗,二人也觉惊骇。又恐攀不住,跌下去必碎尸了。爬攀两个时辰,方才落到山下。出了山凹,天色已晚。此乃十月初旬,月色微亮。二人又行数里,月光已落低了,山路渐暗。二人踌躇一会,只管往前走路,不觉又走数里,见有些灯光。二人望着灯光而来,行近,树林内有茅庵一所。二人进内借宿求茶,里面有一道士,童颜鹤发,道骨仙姿。二人上前施礼,说明来由,道人说:“二位贵人到此,贫道已备下茶汤、铺盖,请里面坐。”二人称谢,进内吃茶,用过干粮,二人只因走路辛苦,遂睡于庵中。不觉忽已天明,二人醒来,哪里是庵中,原是一间古庙。见有书柬一个遗下。二人惊骇不已,拾起一看,不知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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