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翔殿内乱成了一团,步青云严厉地一个个审问着跪在地上的人。
“说,皇上到底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地上的人摇头不语,他们来替班的时候,床上已经没了皇上的身影。他们也不晓得昏迷了半个多月的皇上,怎么会突然失踪!
萧昔昔看云哥哥烦恼到极点,上前劝解,也许,单凌夜消失并不是件坏事,这足以说明他已经醒来。
“青云,你说皇上会不会一个人去了绝命门?”聂寒飞讲出心中的疑问。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一定是和独孤问天有关。
步青云颔首,这也是他最担心的事,皇上的伤势尚未痊愈,一个人去找独孤问天,只怕是凶多吉少。
“大家不用太担心,皇上虽然有伤在身,但以他的武功,想抓他应该也不是件容易之事,你们只要快点派授兵过去接应他就行了。”单雨晨和楚湦月一起平静地走进来,脸上并没有太过担心的表情。
“见过王爷,楚姑娘。”众人纷纷行礼。
单雨晨挥手,示意大家起来,随后和月月在桌前坐下。凌夜这样,他反而可以放心了,最起码他肯面对现实,不再逃避。
“寒飞,你去联系暗影,我去调派人手。”步青云果断地说,他必须马上派人去接应皇上。北月王朝是不可以没有他的。
夜幕降临,玉盘似的满月在云中穿行,淡淡的月光洒向大地。
感觉有只毛茸茸的东西在她脸上爬来爬去,日不落不甘愿地悠悠转醒,却在看清上方人的刹那,惊得张大了嘴巴,若非那人的动作快,捂住她的嘴,怕这会所有的人都知道她的房间多了个人。
“娘子为何见到为夫总是这样的一惊一乍,为夫就这样令你不待见吗?”某人轻轻松开日不落的红唇,一副受伤的表情。
天哪!这种事也能怪到她的头上来,她实在不得不佩服白银夕,明明是他自己总是神出鬼没的嘛!
“白银夕,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尽管事实摆在眼前,日不落仍是无法相信,白银夕怎会突然出现在绝门命?
进来就罢了,竟然一点危险意识都没有,还明目张胆地躺在她的床上,他懂不懂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啊!万一被独孤问天发现,只有死路一条。
“这当然要问娘子你呀!你都打算抛弃为夫,另嫁他人了,我这作夫君的能不来意思下嘛!”
哎,天地良心啊!她也是被蒙在鼓里,刚知道真相好不?咦!对了,她不是要离开吗?怎么会又躺到床上,她记得要走的时候,忽然感觉有点头晕,然后,然后……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
见日不落不答话,白银夕继续抱怨:“娘子当真是铁石心肠之人,竟然恨得下心丢下为夫一个人离开,为夫的心实在是犹如那十二月的寒冰挖凉挖凉的,连幼小的心灵也彻底被你伤透了。但是,当为夫听到你要和别人成亲的消息,还是抛下男人最宝贵的自尊,十万火急的赶来看娘子,想不到……想不到,娘子依旧是那么的无情,完全不正眼看一下为夫,为夫现在着实连死的心也有了。”由最初的抱怨换成泣诉。
瞅着白银夕在眼里打转的泪水,无比委屈的模样,日不落只觉一群乌鸦从头顶飘过,他这唱的那门子戏啊!在宛阳的时候,貌似是他自己离开的吧?她何时抛下他了。咳,有那个念头不算。
“白银夕,你把话说清楚,我什么时候抛下你了,我……”她话还没讲完,便被白银夕出声打断。
“娘子,此话以后再论,为夫现在只问你,愿不愿意和为夫一起走。”白银夕突然严肃地说。和先前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日不落犹豫,低首沉思他的话,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她实在不想再和别人纠缠不清。
“娘子不说话,为夫就当你答应了。”白银夕不再给她多考虑的时间,直接翻身下床,为日不落穿好鞋子朝外走。
日不落还没反应过来,人已被白银夕拉到门外,既然如此,那就赌一把吧!
白银夕左右巡视,确定周围没有人以后,拉着日不落悄悄地向右走。
两人一路东躲西藏,避开重重巡逻的守卫,来到绝命门的城墙下,白银夕停下脚步,再次望了一眼四周后,伸手抱住日不落的柳腰,纵身跃过城墙,轻妙地落到早就准备好的马匹上。
轻轻抖动马的缰绳,双腿一夹马肚,让马儿慢慢跑起来。
日不落看他们终于出来,高兴的想要大喊,但想到可能会惊动里面的人,只好忍住狂喜的心,先前提心吊胆的心情也云消雾散。
虽然,他们已经出了绝命门,但白银夕的脸上紧绷的表情,丝毫未见松懈,较比先前更加凝重。
这一切太过顺利,反而,让他有种莫名的不安,总觉得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白银夕,你怎么不说话?”察觉到身后人的异样,日不落好奇地问。
“娘子多心了,为夫只是太高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而已!”不想让她担心,白银夕几句话掩饰过去。
但是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好像前方正有极大的危险在等待他们。
是吗?对于白银夕的回答,日不落半信半疑,总觉得他有什么事在隐瞒着自己。可人家不肯说,她总不能自找没趣硬逼着问。
两人同时沉默,四周静的只有萧萧的风和‘哒哒’的马蹄声在深夜中回荡。
大约行了半个时辰,白银夕突然让马儿停下,对着空无一人的天空冷冽道:“既然来了,何不现身相见。”
话落,前方果然出现数百名黑衣人,他们一字排开,然后,分别为那紫衣男子让出一条路。
“原来你也喜欢做夜猫子,而且是一个不敢用真实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夜猫。”紫衣男子讽刺,话中有话。
日不落疑惑,独孤问天会追上来,她并没有多大意外,因为他有那个本事,她不懂的是他话里的意思。
听语气,他们两个应该早就相识,不敢用真实身份?难不成白银夕除了‘狂剑’这个名号,还有别的特殊身份?
“娘子,我们被人挡住去路假好呢(怎么办)?”白银夕不理会独孤问天的挑衅,直接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日不落。
这事问她屁用,她又不会武功。
“你去给他们打,胜了我们就跑,输了,就让他们宰了你!”日不落很讲‘义气’地对白银夕说。
横竖她都没事,这个主意不错。
闻言,众人摇头一叹:最毒妇人心啊!
白银夕撇撇嘴,眨着天真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说:“娘子怎地如此狠心,他们那么多人,为夫哪能胜得了。娘子是想让为夫去送死吗?”
日不落翻个白眼,骂白银夕是白痴,她开个玩笑罢了,他还真当真啊!
“白银夕,你放了日不落,你可以让你安全离开。”独孤问天很慷慨的为他指出一条生路。
白银夕低头深思,认真的表情,让人怀疑他是否会真打算将日不落交出去,来换取他自己的性命。
想了半天,最终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所以……
“娘子,为夫想通了,还是把你交出去的好,即能保住为夫我的小命,又能让你不受到伤害,这事儿的确是两全齐美啊!”他语重心长地说。两全齐美?普天之下,只有白银夕能把这种忘恩负义的事,当成情意深长的话来讲,这人……她当真佩服的五体投地!
只是她不懂,如此怕死,为何还要拼命把她带出来?
从他们的言语中,其他人再次想起一句古话:夫妻本是同命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果然一点不假。
“接好了。”白银夕迅速扯下日不落的披风,迎风扔过去。随着衣服的飘动,空气中弥漫出一种奇异的香味。
“大家小心是迷香。”独孤问天接住那件衣服,示意大家小心提防。
众人一阵慌乱,用手掩嘴屏住呼吸,防止迷香吸进体内。
片刻后,迷香渐渐散去,待他们冷静下来的时候,哪里看得到刚才还在吵架的那对夫妻的人影。
“兵分二路,紫鹰带一队人马向东,其他的人随本宫一起向西追。”独孤问天果断地下达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