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有理。
“那……我出五十两!”老者咬咬牙重新出价。
“六十两!”小丫鬟用目光请示了主人后,果断出价。
“六十……五两!”老者不肯罢休,但明显底气已经不足了。
“八十两!”丫鬟的主人终于开口了,声音虽然不高,但却透着一种志在必得的决心与气势。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那老者最终无奈地摇摇头,气呼呼地走了。
此时傻儿再也承受不了这种震撼而瘫坐在了地上,双手死死地将那木匣子抱在胸口,生怕它会飞走一样,看看新的买主,又瞅瞅萧瑶,但却激动得哑了口。
萧瑶见状,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
“你们……真的肯出八……十两银子买这个东西?”萧瑶舌头也不争气地打起了卷,说着指了指傻儿怀里的木盒。
那小妮子看见萧瑶的鬼脸,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突然想起昨天那一幕,惊问道:“咦,怎么又是你们!”忙又回身,附耳跟自己的主人说了一番。
“你们真的愿出那么多银子买这么二本手札吗?”萧瑶强自镇定下来,又问。
“你这个乞丐,哪里那么啰嗦,八十两,足够你们重新投胎做人的了,还不快谢谢我家小姐!”
傻儿这时才恢复过来,连滚带爬地来到那位少女前面,什么话也不说,就是不停地磕头,那青石街面似乎都被震动了,甚至引来了一群不明所以的围观之人。
“能告诉我原因吗?刚才若不是你们来,这东西二百文就已经卖给那个老头了啊!”萧瑶终于说出了心中的困惑。
“问那么多干嘛,到底还卖不卖了?”丫鬟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已经起身的傻儿一个劲地拽萧瑶的手臂,使眼色让他别作声,生怕惹恼了对方,对方变卦。
“这样吧,还是按你们最开始出的价——四十两,后来抬的就不算了!”
萧瑶这句话,犹如石破天惊之语,惊得傻儿差点又瘫倒在了地上,那小丫鬟似乎也不可置信地启着樱桃小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萧瑶注意到她身后的那名少女竟然也迅疾地瞥了自己一眼,且意味深长、耐人寻味,直看得他心旌摇曳。
萧瑶从傻儿手里取过那只木盒恭敬地递了过去。
“真没想到,这市井之中还有你这样不为金钱所动之人,”丫鬟说话的语气与眼神与先前已是大不相同了,“我家小姐说了,言出必诺,允你的八十两一分也不会少,不能因为这区区四十两银子自毁声誉!再说我家小姐也不缺这点小钱!只是今日偶然来此游玩,本没想买什么东西,所以身上未有那么多现钱,还得你们俩个跟着回去取一下!”
萧瑶还未开口,傻儿抢道:“没关系,没关系,我们跟着你们去就是了!”
二人于是尾随着两位少女穿街过巷前往朱府,虽然亦步亦趋,生怕跟丢了似地,却又识趣地隔着一段距离,毕竟身份悬殊。
终于来到位于市中心闹中取静的一座雄伟气派的大宅院门口,朱门石狮,家丁鹄立,门楼上高悬着一块黑漆金字的大匾,写着“念北朱府”四个大字。
那丫鬟回头冲二人喊了声“等着”,便小心搀扶着朱家小姐进府去了。
“鬼脸兄弟,我们不是在做梦吧,那两本破书真的能值那么多钱?八十两,估计从我爷爷辈算起到我这总共也没有过那么多钱呀!”傻儿说着还狠狠地掐了自己手背一把,似乎想确认一下这不是在做梦。
“我看值,不然先前那精明的老头怎么可能也跟着抬价呢?再说人家朱府的千金小姐也不可能没事耍我们玩呀!”与其说萧瑶是在说给傻儿听,不如说是在说给自己听!八十两,应该够自己二个月在清朝的开销了吧!萧瑶心里想着,终于松了口气。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一盏热茶的功夫,那丫鬟就又出来了。
“给,这是广聚钱庄汇通四省的银票八十两,你们点点!”
傻儿这回不傻,抢上前一步,恭敬地接过银票,旋即像母亲检视自己失而复得的婴儿般激动且细仔,他一会儿蘸点唾沫狠命地捻,一会儿举着银票对着阳光做紫外线透视,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已近癫狂。
还是萧瑶显得比较镇定,毕竟他才只吃了二天的苦,对这飞来横财的意义认识得还不是很深,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然把那两本手札又还了回来!
“什么意思,你们不要这个啊?”萧瑶显得无比震惊。
“哼,这手札分文不值!”
“那……”萧瑶瞠目结舌。
一旁的傻儿见状,本能地将银票掖进了怀里,而且做出随时准备逃跑的样子。
小妮子轻蔑地瞟了傻儿一眼,缓缓道:“实话告诉你们吧,其实先前那个老头也只是看中了你们用来装书的那只木盒子,而这里面的手札他是不屑于要的,‘买椟还珠’听说过吗?”
见两人仍然如坠五里云雾,小妮子又解释道,“那只木盒的用料乃是青龙木,青龙木就是人们常说的紫檀,而且是小叶紫檀,这种木材出料细窄,能制成这么大一只盒子是很少见的,其质地细腻光润,色泽紫黑,古朴沉穆,声音清脆坚实,不似金玉胜似金玉……只是你们不识货罢了,若不是我家小姐恰巧经过,一眼认出来,你们可就亏大发了!”
傻儿也不管对方具体说的是什么,他听不懂,但他知道对方并不会收回自己怀里的银票就安心了。
萧瑶却听进去了,心里暗骂那个老头的心也真是黑啊,能值八十两的东西,还在那装模作样半天,竟然只想用二百文钱就买走,还要让别人感谢他。简直就是畜生!如果他早肯花一两银子买走,也就没有这么多事了,真是占小便宜吃大亏,难怪走的时候气成那个样子了!
“我家小姐叮嘱你们俩,有了钱可别乱花,置办些产业,小心日后又沦为乞丐了!”那小妮子说完转身回去了。
这番话却把个萧瑶听得一愣愣地,觉得这朱家小姐不但人长得漂亮,心肠也怪好的,对方的模样又浮现在脑海里,挥之不散。
“鬼脸兄弟,我们现在干嘛去?”傻儿探过头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