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说了吗”吴正帆可怜巴巴的征询我俩的意思。看来在我的非常规手段之下,他是真遭不起这份洋罪了!
人作茧自缚,又渴望破茧而出,如果之前是过程,后面是结果的话,究竟是会在百花丛中翩翩起舞?还是会在皑皑白雪中冻透了心肠?我命由己不由天?那也是看在老天不愿意搭理你的份上,做了太多惊天地的事,就会相应产生诸多不确定因素。一如此时的吴正帆。被我套上了生不如死的枷锁。放弃了生,唯求痛快的死。
吴正帆嘴角淌着血水又混合着啤酒沫子。手脚皆被绳索束搏,使不上力道,感觉说起话来,连自己的觉得恶心巴拉的。便学起欢哥伸出舌头绕着嘴舔了几圈。
我和乔子健在炭火旁盘膝而坐,也不着急,等着他做好讲演前的准备工作。正在此时手机响起。我看了看手机仅剩一格电量,还不断提示电量不足请链接充电设备。就急忙按下接听。
“什么事,赶紧说”。
“李瑞,你可以出去了”。
“李铮,你做人也太不厚道了,我们是同一战线的人,为什么我不可以听”
“李瑞,你有你的任务。我也有我的职责。我此次前来除了协助你,主要是接替孙国辉在这边的工作”。
“行,挂了吧”。我不耐烦的挂了电话。对乔子健说”你在这里听他交代吧,我出去溜溜看看还有没有野狗,弄几条回来“。
乔子健看着我手上的电话,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临走前我还有点不放心的对吴正帆说”老吴,好好交代问题,你那存款的事回头看看,要是方便给我打过来个零头。一会你是吃烤狗肉,还是狗吃烤你肉,就全看你表现了“。说完也不看他作何表情,起身拍着屁股走人。
防空洞外,夜色朦胧,远山近丘此时已成黑压压的阴影,唯有山下一条蜿蜒的柏油马路上的点点灯光倒显的别致。
”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你现在不是很淡定吗“?
”那时因为你看不见我有多蛋疼“。
我点上一支烟,深吸一口寒冬腊月才会有的冰冷空气。看着不知何时就已在洞外等候的关悦。
她身着一席白装。红鞋。原本红润的脸被厚厚的粉底盖的面无血色,此时披头撒发的站在山道上,在朦胧的月夜之下显得异常恐怖。
我提着胆子,心中默念金刚经,走上前去,心想警察这个行业里也会有如此搞怪的人么?
此时她情绪有点低落,略显失望的说”难为我这一身打扮,刚一来里面的事情就搞定了。看来是派不上用场了“。
我面带嘲讽的笑了,这笑声就像洋溢在北极的冰天雪地上。要多冷有多冷。
关悦抱着肩膀很不自知的说”李瑞,你能不能有点人气,鬼里鬼气的我怎么给包扎,看来我带的酒精药棉都是多余,还不如赶早上去趟早市买块带皮的猪肉粘你肩膀上好呢“。
被人魔地狱式的训练搞的我痛觉神经一直就跟打了麻药似得,经她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自己肩膀上确实少了几两肉。
便对关悦不悦的说”那你就别怠慢我了。对我这个帮忙的怎么也得有点客情吧,跟何况我还负伤呢“。
”自残就自残,你好意思说负伤啊“关悦弯腰拾起藏在荒草丛里的一个粉色小皮包,取出里面的消毒药水和药棉,开始细致的为我处理伤口。
人离的近了,我不禁打量她几眼”好端端的人,非把自己弄成这幅鬼样,你要是进去吓唬吴正帆,我保证他肯定不会招供,你也就能听见他嗝屁时的屁声“。
”你才听见屁声呢,我要是有那么恐怖,你为什么没被我吓死“
“因为我本身就是一只来自地狱的恶鬼”
我感觉到关悦的身体打了个寒战,她拿着的药棉在我伤口上哆嗦了一下。
“一点都不好笑”
实话又有什么好笑的呢?人魔已经让我信服了——自己源自地狱的宿命。
事后,我和关悦同坐在山间厚厚的杂草上,时而抱膝远望,时而卧膝而眠。只是寒风彻骨的深夜,我身边的假女鬼和她身边的真人魔。又怎么能真心入眠。
恍恍惚惚的再睁眼,天光放白,漫山遍野的枯枝荒草。满眼的凄凉萧瑟。
“阿嚏”!关悦捂着口鼻嘟囔这说“他们还没完事吗?早知道咱俩就去山下的车里呆着了”?
我说“你为什么不走”。
她说“我走了,你万一跑进去偷听怎么办”?
我迟疑了“真是如此”?
她确凿的说“对,就是这样,不然你以为是为什么”?
我看着她说“你爱我”
说完,我俩看向彼此不约而同的仰天大笑。有时候一个成功的笑话:就是你说了一句连三岁小孩都不会信的话,而你却说的煞有介事。
笑声在冷风中延续,我们笑的浑身颤抖,笑的热泪盈眶。笑的忘记了天寒地冻,笑的不记得来此所谓。
直到乔子健绷着脸夹着皮包急匆匆的走出来,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俩一会,最后对关悦一招手“走,快点,我要憋不住了”。
我说“乔叔,只要不抬头遍地是茅楼。你要是没带手纸,完事了,在老树皮上蹭蹭也没人管,着哪门子急啊”。
乔子健拉着关悦回头对我说“不是,信息量太大,太重要,我要是不找人说说,都得憋死”。说完拖着关悦火急火燎的下山去了。
关悦匆忙之中回头用手做枪势冲我抬手放了一枪。
这时手机震动传来了一条加密信息:洞内监控设备已拆除,速决。看着耗尽电能自动关机的手机,我知道该是解决掉吴正帆时候了
吴正帆看见我有点小兴奋“李瑞,之前说好了啊,给我来个痛快的”。看着他惨目忍睹附带着激动的脸。
我实在有点不好意思搭理他,转头看见烤箱旁边睡的沉香的欢哥。一膝盖压到它脖颈上,抡起老拳照着狗头就是一通狂雷。欢哥算是暴死正寝,还没来得及亮个嗓就一命呜呼。
之后,我和吴正帆津津有味的吃着狗肉,喝着小啤酒。有说有笑的聊着天。
“我说李瑞,你这烧烤的手艺跟谁学的,怎么是块肉你都能烤的喷香啊”
我见他也是快要去阎王爷门前报道的人了,便不再顾忌,直接了当的告诉他“我当兵那会和几个人战友被空投到索马里执行任务。以为很快就能完成,所以身边没带吃食。后来才发现被投错了海岛,连个海盗的毛都没看见。还在上面呆了七天,这人也不能饿死吧,所以凡是活着的能烤的我们就都烤着吃了,再不就拿海水炖一锅,海鲜山货全都有。那味道,比这大都市顶级大厨做的鲜美多了。现在想想,要不是那边一直不太平,我都想回去找个地方隐居一世了”。
吴正帆一脸不信的说“你小子不忙着把我弄死,是想留着我听你吹牛败火吧”。
我晃荡着欢哥被烤熟的小尾巴说“爱信不信吧,你吃饱了没”?
吴正帆倒也实在点点头说“李瑞,别看你之前让我生不如死,但我不恨你,只是我死前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我点点头把手里不再发烫的狗尾巴塞进他嘴里。
他嚼着狗尾巴含含糊糊的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连之前那个乔叔对你都一无所知“?
我盯着他问”你真想知道“?
他点点头,一截狗尾巴在嘴头上也跟着上下摇摆”临死,你得让我做个明白鬼吧“。
我把头埋得很低。忍不住的呵呵笑开了,因为看着他的脸在狗尾巴的包装下,越看越像狗屁股。看着狗屁股都能看口说话了,我真是太佩服自己的想象力了。
良久,我深吸一口气,咽回了笑声,点点头站起身子,使自己不去面对他的狗屁脸,一边绕着防空洞开始饭后百步走,一边说”你问我是什么人,其实我早就不把自己当人了。你硬要问我是谁。关于这点我也挺迷茫,中国狱临军,你听说过没有“?
我走在吴正帆背后见他摇着头,一截狗尾巴左右冒尖。就继续说”这是一支不被公诸于世的部队,不能被写在纸上,刻在墙上,存在U盘里,更不能上电视做专栏打广告。国家机密档案里没有记载,谁是这支部队的真正领导,任务发布人是谁?没人知晓。所受的任务从来都是概述,唯独执行任务的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征:当面临国家安危,或是生死抉择时,他们会脱下一身人皮化身成为地狱走出来的恶鬼,不远万里,不择手段,不惜一切的将敌诛之。正是这样一些人组成的一支队伍他们的名字叫——中国狱临军。所以。“
我走到吴正帆身后附在他血迹斑斑的耳边说”知道这支军队的人都会死“。说话间我双手抱住他的头和下巴一叫劲。
看着吴正帆凄惨的侧脸,死不及闭的双眼。我压抑在心中因嗜血而狰狞,因杀虐而兴奋的情绪终于渐渐平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