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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神与神

冥界,这片存在于虚无之中的世界。桑多斯被封印后,这里成为了无主之城,众神们舍弃了这里,唯有善良的诺伊愿意接管这片混乱之地。她离开了她守护多年的梅林雪山,选择了成为死亡的代言。

“有人求见,女神殿下。”诺伊是孤独的,在这冰冷的神殿中,与她为伴的只有亡灵的哀嚎,魔兽的咆哮。

“请他进来吧。”此时诺伊正站在神殿的世界之窗旁。

“当年,你为我开了这扇窗,让我能看到世界的变化,减轻我的孤独。”当客人走进神殿时,诺伊轻声说到。

“或许,这是我犯的错吧。”来者笑着说道:“或许,我不该让你看到这些,你承担的够多了。”

“你还是爱说笑。”诺伊缓缓走向自己的老友,那满头银发的哈羯。

“这几百年你去哪儿了?我从那扇窗里,看不见你,而其他人似乎都在找你。”诺伊轻声问到。

“嗯。”哈羯耸了耸肩说道:“他们的心被腐蚀了,我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封印了他们的真身,耗费着自己的神力。看看我现在这样子,似乎我总在干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亏本买卖。”

诺伊望向自己的老友,看着他雪白的头发,不断苍老的容颜,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疗伤,避难?这似乎不是你的风格。”诺伊遥想当年,众神联手激战桑多斯时,封印之神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正是他在桑多斯最为虚弱时封印了他,结束了旷日持久的混乱时代。

“我是有求而来的,诺伊。”哈羯沉声说道。

“伟大的封印之神,竟然需要来求我?”诺伊打趣到。

“没跟你说笑,真有事。”哈羯一本正经的说道:“外面的世界正在越变越糟,你从世界之窗应该也看到了。而我的神力却在慢慢的流失,总有一天我会变成一个平凡的老头,甚至死去,这正是他们三个虎视眈眈的事。到那个时候,世界就该彻底乱了。”

“要我做些什么?”诺伊轻声问到。

“有人摆了一盘棋,已经落了好几颗子,就等着她的老朋友上桌对弈,来一场你死我活。这样的心计,真是应了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山下的女人是老虎呀。”哈羯说着,呶了呶嘴,竟如顽童一般。

“呵呵,你呀,在人世待久了,都学会油嘴滑舌了。”诺伊掩着嘴笑着。

“算了,说重点吧。”哈羯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这盘棋上有我的子,两颗足以致胜的子。不过我恐怕是看不到最后的结局了。我来这里是希望在我走了之后,你能替我下完这盘棋。”

“我?”诺伊疑惑的看着哈羯。

“对,你,只有你才能做的到。相信我。”哈羯牵着诺伊的手,两人走到了世界之窗旁。

“看,基里奥斯已经出手了草原正在燃起战火。再看这。”哈羯手指轻轻一划,世界之窗上的画面转到了梅林雪域。哈羯继续说道:“你深爱着的雪山,峡谷里的兽人们也跃跃欲试了,和平很快就要被打破,至于圣堂的人们,就是一群可怜虫,他们永远沉迷于虚假的繁荣之中。”

诺伊静静的听着哈羯的话,但她是认同他的,每当她从窗户里看到俗世所发生的一切,她便也会莫名的感慨。但这一切她也只能看着眼里,却无能为力,因为她知道只要自己离开,这个冥界便会再次陷入混乱之中。

“好了,你就当是我的临终遗言吧,诺伊。我该走了,还有些事必须去做,也是我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记住我们的约定,替我好好下完这盘棋!”哈羯说着缓缓离开了神殿,离开了冥界。

“这个世界怎么了!”诺伊面朝哈羯离去的方向,轻轻挥了挥手说道:“再见,哈羯,我会遵守我们的约定,即使你今天不来,我也会那么做的。你一心想着这个世界,我又何尝不是呢?”她苦笑着,又想起了当年并肩作战的身影,如今她唯一还敢相认的就只有哈羯了。

“陪我走走吧,鲁伊。”诺伊呼唤着自己唯一的侍从,也是她在这冥界中唯一的朋友。

“好的,殿下。”英俊的鲁伊轻轻推开了神殿之门,两人走出神殿,步入了冥界阴森之地。

这里是一座天然的监牢,无数的亡灵和被束缚于此。当年哈羯在这里布下了封印之术,而随着他的神力日渐衰弱,这道封印之力也在慢慢变弱。诺伊女神不得不用自己的神力来镇压不断反抗着的冥界众生。

“你说会不会有一天,我再也压不住它们了呢?”诺伊女神突然问到。

“不会的,女神殿下。”鲁伊依然轻声的说着:“只要您在,冥界就乱不了。”

“真是两难啊,我若永远待在这里,那边的世界恐怕就该变成一个更大的冥界了吧。”诺伊苦涩的说到。虽然贵为天神,但她到底是个女子,总有些复杂的情感,理不清,剪还乱。

“这……”鲁伊似乎也觉得这是一个很难抉择的问题,紧锁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主仆二人,就这样各自思量量着,也沉默着,走到了冥界的尽头,立于无边的黑暗之中。

“你先替我去看看那个世界吧,鲁伊。”沉默了许久,诺伊女神突然开口说到。

“我?”鲁伊觉得难以置信:“我走了,您怎么办?”

“我会试着习惯的。”诺伊轻声说道:“我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去帮我做。”

“您尽管吩咐。”鲁伊立刻又恢复了往常的恭敬态度。

“底下那片荒漠里,还有数十万不肯安息的亡灵,我希望你能去把他们引入冥界,否则终有一天他们会成为基里奥斯的利刃。还有,给这把弓找一个新主人。”诺伊女神张开手掌,一把银色弯弓凭空出现。

“守望之弓?”鲁伊惊讶的说到。

“嗯,既然是棋局,那我也该有自己的棋子吧。”

“是的,殿下。”

“那还等什么,快走吧。”

“那我真走了?”鲁伊接过银弓,恋恋不舍的望着自己的主人。

“走吧走吧!”诺伊女神催促着。

“那您记得多走动走动,别总闷着。”

鲁伊说完这句,便飞上了天幕,飞出了冥界,在临近源大陆时化身为一匹白色天马,坠入人间。

冥界内,诺伊缓缓走着,留下孤独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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