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父母的管教,李汉像很多“留守儿童”一样犹如一头脱缰的野马般不可收拾,小小年纪就开始了打架,敲诈勒索。
欺负完了身材矮小的吕新,李汉又盛气凌人的来到了黄伟面前,黄伟可不像吕新一般矮小,反而白白胖胖的,圆脸小眼睛,整一个就像电视剧里日军的翻译。他父母在城里面当木匠,收入较高,当然他每个月的零花钱很多,自然是李汉照顾的对象。
还没等李汉开口,黄伟就笑嘻嘻的从兜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张旭,说道:“李老大,这是城里孩子新的时髦东西,你收下。”
李汉会心的笑了笑,拍拍黄伟的肩膀说:“伟子,谁敢欺负你,给我说,我保证教训他。”
黄伟笑嘻嘻的说道:“李老大,好呢!”,他心里却暗骂道:“你能把你自己给揍了?”
李汉接过一小盒东西,上面写着“绿箭口香糖”,他心想不就是糖吗,有什么时髦不时髦的,他娘的城里人就爱装逼。他撕开包装,发现里面有五片,就随意剥开一片放在嘴里嚼,甜甜的加之浓郁的清爽感一下子在他嘴里飘荡,让李汉很是喜欢,心里欢喜道:“他娘的,城里人真会享受。”随后把剩下的口香糖小心翼翼的包好放在了书包里。
在班级里李汉坐在最后一排,上课了李汉就像往常一样,他把讲台上的老师屏蔽到自己的视线以及听力之外。他一会儿看看窗外的风景,一会儿用一根橡皮和粉笔向最前几排的同学练习着自己的枪法,一会儿和旁边的同学谈论去哪里抓鱼、摘果子,但更多的时候是睡大觉,他认为上课这么无聊的时间不用在睡觉上面岂不是太浪费了。
课堂上李汉可以说是死气沉沉,但一听到下课铃声,李汉就变得生龙活虎。一看到别的同学吃零食,他就跑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抢夺过来。他还经常跑到教学楼的顶楼(也就是二楼),对着下面的学生丢炸弹,一坨坨口水准确无误的落在学生的头上。学生感觉头顶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用手一抹,不知道是什么,用鼻子一闻,恶心的气味儿告诉他那是口水,有的学生立即“哇哇……”的失声痛哭,有的学生立即朝着已经没有人影的楼上大骂:“有脾气出来,别躲躲藏藏的。”有的学生抹着眼泪的去报告老师,可口水上并没有写着李旭两个字,打小报的学生只得到老师“以后要小心”的安慰。每每看到别人的痛苦,李汉别提有多高兴了,他蹲在二楼栏杆下面总是笑到肚子疼。
放学的铃声响了,睡梦中醒来的李汉有气无力的睁开了眼睛,其实李汉很讨厌放学的,他讨厌回家之后的冷清,更喜欢在学校的热闹。在往教室外涌动的人群中,他看到了动作快速的吕新,他大叫一声:“吕新,你给老子站住。”
这句话像点穴一样击中吕新,他想离开,可是自己的双脚却不听使唤。因为他知道留下来会很惨,但是逃跑了,第二天回到学校会更惨,于是他胆胆怯怯的来到李汉面前。
其实李汉并不是特别讨厌吕新,而是吕新在李汉面前表现的胆怯使李汉感到了自己心里的一种满足。
嚼了一天的口香糖,在嘴里早已经没有了味道,李汉对着吕新说:“你闭上眼睛,千万不要睁开,我给你好东西。”
吕新以为李汉变好了,还给自己东西,于是天真的轻轻的点点头然后闭上了眼。
“千万别睁开眼睛啊!”李汉边叮嘱边从嘴里拿出口香糖往吕新头上涂抹。
“在我头上干什么啊?”吕新问。
“哥在给你弄新发型!哈哈……”李汉哈哈的大笑起来。
吕新感到不对劲,同时感觉头发被拔的痛感,他用手一抹,才知道自己的头发被粘在一起了,于是乎委屈的“哇哇……”大哭起来。
看到吕新哭,李汉总觉得心里乐呵呵的,他说道:“别他妈哭啦,又没把你剃成光头,记住了!明天把钱带上,不然下场会很惨!哈哈……”
吕新呆在原地伤心的擦着眼泪,李汉唱着跳着如胜利者的姿态踏上了归家的路。
在路旁、在山坡、在山顶,高高矮矮、密密麻麻的长着不同种类的树木。看到这些大自然的精灵、氧气的制造机,李汉却是火冒三丈。对于刚种植不久的树苗,李汉立即连根拔起,然后直接扔到旁边的河沟里;对于已经植根于土地却短小的树木,李汉拦腰折断树木的主干,让树木停止生长,慢慢的枯萎死去;对于那些高大、粗壮的树木,李汉也不是还无办法,还会拿石头砸,损失其外皮,让树木一辈子都留下难看的脓包。
当然李汉却不是一味想报复的傻子,他在作案前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确保没人后才会动手。但有时候李汉还没离开作案现场就有人经过这里,这时李汉会发出方圆五百米挺能听到的声音骂道:“哪个狗娘的,居然把政府辛辛苦苦的种植的树木“砍掉”啦!作孽啊!”
时常这声调十分的激昂与悲愤,让听到的人都会认为李汉是个爱护公共财物的好孩子。李汉虽说骂的起劲,自然他骂的并不是自己,因为他对树木的伤害不是砍掉而是拔除、折断和砸击。
学校离李汉的家只有三四公里,可以说是班上同学中距离最短的路程了,就算慢慢走,不到半个小时就会到达。可是李汉就爱在途中逗留,偏偏要到天黑了才回家。
回到家时姥姥早就把饭菜做好热在了锅里,一看到李汉进门,姥姥就开始了没有效果的唠叨:“怎么又这么晚回来啊,是不是又去打架啦,吕新的奶奶又给我说你欺负她孙子啦,你就不能对他孙子好一点吗?你怎么又不吭声啦,真是个忤逆孙啊……”
姥姥的话都是从李汉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但是他并不厌烦姥姥的唠叨,正是姥姥的声音让冷清的屋子变得有了生机,让李汉听得很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