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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邑昱皇朝懿德二年九月十三天子寿辰

千秋节这一日,一大早的,文武百官便身着吉服,等候在张灯结彩,布置一新的百花下。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萧凤离才率领着后宫众位嫔妃,乘驾而来。

一路上彩旗招展,丝竹鼓乐伴行。浩浩荡荡的庆生队伍,由东华门而出,直至朝天门处的百花楼。

萧凤离下了龙驾,在众人簇拥之下,步上百花楼。他今日穿着一身紫红束带莽袍,头顶高冠,步履沉稳,满身贵气。

跟在他左侧身后的是,皇后古昔墨。距她一步之遥的右后方,是贵妃秦湘云。

两人身后,按品阶高低的跟着数十位妃嫔。三品以下的宫主,并不在其例。

文武百官,等到众宫妃嫔们上了百花楼,这才分由两列,登上楼阶。

百花楼,位于朝天门之上,向下可览皇城内皆多所在。相对的,从下而上仰望,也可以看全楼中各景。

今日正逢天子寿辰,普天同庆。各路人马齐聚皇城,为得便是在此时,目睹圣颜。

朝天门楼下,站满了翘首以盼着的人群。人群当中,几路欢腾戏舞的狮队,也停了下来。静静的等待着天子的出现。

萧凤离登上了百花楼,站在城楼边,居高临下,向下望来。

一身莽袍金冠,无声的召示着他的身份。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惊见圣颜,城楼下,不知道是谁先带头喊了一声。黑压压的人群跟着尽数跪倒,齐呼万岁。

紧接着,是文武百官、众位妃嫔向萧凤离朝贺。

随后中书令钱旭蒲,按照萧凤离的意思,宣读了‘千秋节,普天同庆,大贺三天’的圣旨。

在一片欢呼声中,鞭炮齐呜,鼓乐齐奏,酒宴正式开始。

端坐百花楼上,萧凤离看着下面各路舞狮,争相竞演。围观游览的百姓,尽是欢声笑语,好一派祥和安乐的景象。

不觉间,笑容已挂上脸庞。

“今日是皇上生辰,臣妾敬皇上一杯,祝愿皇上龙体安健,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古昔墨举起身前酒樽,侧身冲他言道。

“好,谢皇后吉言。”萧凤离哈哈一笑,仰头一口喝下樽中美酒。

“这第二杯,臣妾祝皇上鸿图大展,壮我邑昱国威。”古昔墨又满上了第二杯酒,敬了过来。

“哦?”萧凤离略为一愣,随即再度大笑,道:“好,好,不愧是朕的皇后,深知朕意。为了这,单为这,也值得再干一杯。”

邑昱这两年休兵养息,积极与相领各国拉拢关系,为得便是积攒实力,他留待日后扩充领域。

他这个想法,并没有说与第二个人知道。想不到,还是被昔墨给看穿了。

好一个聪敏智慧之人,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的确有过人之处!

古昔墨温柔一笑,举起手中第三杯酒,说道:“这第三杯酒,祝愿我邑昱国运昌隆,吾皇江山永固。”

说毕,她先干为敬。

萧凤离看着她掩袖仰头,脸上尽是深沉,似有所思。待得她放下酒樽时,笑容又恢复如初。爽朗笑道:“皇后莫要喝醉了,待会儿可就看不成精致的歌舞喽。”似不在意的调侃完,将第三杯酒,一饮而尽。

“臣妾自有分寸,定然不会错过的,皇上尽管放心便是了。”古昔墨胸有成足的一笑,端起温荼轻啜一口,视线投向场中一干欢声畅饮的众人。

坐在两人身侧的数十位妃嫔们,见她这后宫之主已经向今日的寿星贺过寿了,便争先恐后的娇声细语的涌了过来。

一时之间,萧凤离身前身后围满了环肥燕瘦的各色美女佳人。

他也难得的没有现出不耐,欢快的笑声接连不断。递上前来的美酒佳肴,更是来者不拒,尽数进了一直张开的口里。

冷眼旁观的古昔墨,慢幽幽的喝着她的香茗,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四下的动静。无意间,竟然对上了右侧边投过来的视线,心中方自一震。

是她,秦贵妃!她怎么会有那样的眼神,冰冷而凌厉。好像是头一次认识她一般,温柔的送去友善的微笑。想要进一步确认,刚才她有没有看错。

秦湘云回她一记俗媚的笑容,就如她一直展露出来的一样,没有丝毫特别之处。

可是,这仍然无法掩饰她眼中先前的冰冷。过快的转变,让她的笑容看起来有些僵硬。

她在极力隐藏着什么?古昔墨充满了狐疑的收回了视线,敛下眉目,低头暗思。

很明显,今日的秦贵妃,有些异常。她没有像其他妃嫔们一样,围在萧凤离身边,极尽所能的讨好撒娇,抛眼献媚。

反倒像是在监视着她,眼睛一刻不离的随着她转。

难道说,她发现了什么?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这么隐蔽的事,怎么会是她一个锁在深宫里的妃子能够发现的。古昔墨随即推翻了自已的猜测。

她这边独自思索,那厢,众位妃嫔一番献媚后,各自又坐回原位。

萧凤离独留正当受宠的如贵人在身侧,伸出一臂,将她揽在怀里。空出的一只手,持着金樽,啜饮着美酒佳酿。不时的,用眼角的余光,扫向身旁低头沉思的古昔墨。

一番鼓乐奏罢,场中变得安静下来。

这时,忽然从远处传来一声鸟鸣,声音清脆悦耳,还带着点儿回音。

鸟鸣之声,由远而近,渐渐到了跟前。清亮的嘀鸣,似在头顶盘旋。

场中众人,无不停下动作,仰头观望。却是瞧不见丝毫鸟的踪迹。

鸟鸣声变得低缓短促,似在呼朋引伴前来。

不刻,由远处接二连三的鸟鸣。或高亢清亮,或低缓柔和。各种鸟叫声混杂在一起,若是仔细辩别,最少也有十数种。

这么多种飞鸟一起齐鸣,却又见不到一丝鸟的痕迹,自然是吸引着百花楼内众人的注意力。相互交头低询,猜测着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时候,纷乱不齐的鸟鸣忽然停了下来。紧接着,一起开始鸣嘀。鸣声里,似有无比的喜悦。

一声低沉而霸气十足的鸟鸣,拥着压倒众鸟之势,似有遥远的九天之外传来。

鸟群瞬间沸腾了起来,争相鸣叫。一时之时,欢快的袅叫声响成一片。

那低沉而霸气的声音,似一只巨大的大鸟所有。群鸟围在它的四周,在百花楼上方,绕成一个大圈子,欢快无比的鸣叫。婉转动听的声音里,似有朝贺之意,让在场的人心中,无不惊现‘百鸟朝凤’四个大字。

既便是看不到任何鸟的踪影,但那唯妙唯肖的声音,却让听者无不心旷神明。

已经猜出个中玄机的人,脸上现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不由得频频点头赞许。

尤不知所谓的人,虽然还不解其个玄妙,却为这样的天籁之音所心折,心醉不已的贪听如此动人悦耳的声音。

坐在上座的萧凤离,显然已经明了这声音的出处,脸上虽无惊讶之色,却也现出几分赞许之意来。

群鸟鸣啼了将近半柱香的时间,最后盘旋了一圈儿后,齐齐飞去九天云外。

“好,好!”萧凤离大笑着拍起了巴掌。

直到这时,众人方才从悦耳的余音中回味过来,齐声跟着赞叹。

“人人都说盛京里有一个张氏兄弟,擅长学鸟鸣,常引得真鸟过来探访,看来倒真的是不假啊。”萧凤离抬头望向百花楼的屋脊,赞叹道。

众人跟着回过头去张望,果不其然,刚才的群鸟争鸣,引得三三两两的小鸟儿,过来张望。停驻在屋脊上,不肯离去。

还没有参透个中缘由的人,这时也醒悟过来。

这时,由服侍的宫人带路,领来了两名身着灰色长衫的三十左右年纪的男子。

两人走到场中心,对着上座的萧凤离跪身参拜。

“你们的口技演的不错,朕很是喜欢啊。”

“多谢皇上夸赞!”能得到当今天子的赞赏,对于张氏兄弟来说,那当真是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儿。两人连忙再度俯地,重重叩头。

“你两人既然有这身本事,不如到宫里头‘杂戏班’当差如何?”

萧凤离这声如何,对于两人来说,无疑是最大的恩赐。忙不迭的再次叩头。

便在众人都替两人感到高兴之际,跪拜在地上的两人,突然飞身而起,直扑上座的萧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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