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我们竟然认识不到，对我们来讲任何敌人也不及我们对他们怀着的恨更为危险，并且我们用来对付他们的努力在我们心中造成的伤害更甚于对我们敌人的伤害。
———奥古斯丁《忏悔录》《西方思想宝库》P211
对话 兔子遭遇险境，本能的反应是赶紧逃命，而不是仇恨。我那时也是这样。迫害来了，我首先想到的是引领一家大小逃过劫难。逃难是我那时必须学会的一门学问，不能有丝毫的懈怠和差错，必须全心全意投入。至于是谁害了我，该仇恨谁根本不知道也无法计较。
以后才慢慢明白，它是全国性的像瘟疫似的一场政治浩劫，岂止是我，全国人民包括中央领导、开国元勋，将军元帅也在遭罪。这场洗劫就像太平洋上升起的风暴，风暴肆虐的海啸挨上谁谁倒霉，怪谁？仇恨风暴岂不成了傻子？！仇恨消失了。
我欣喜地发现了一种很奇特的心理现象：人一旦没有了仇恨，便有了一个无比宽泛的心灵爱的胸怀，爱的海洋。这就是大爱，博爱。爱国家爱人民在我来说已不再是个抽象的口号，而是理性的可供操作的行为。我热爱生活，爱我既定的职业，看书和写作。总而言之，爱地球以及地球上一切生命的趣味与和谐，我真的是爱得无边无涯了，大爱无疆。
一位老友曾这样开我的玩笑：“他呀！不一般，老年生活充实快乐，爱是他的主题，爱这爱那，他天天‘做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