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子却是宛然一笑,看着他的笑容中透露出丝丝的狡猾让莫均斐心中一震,仍然笑道问“姑娘的意思?”
“既然清清要走了,小女子想要请公子和我赌一局,就算我照顾清清的酬劳”
“月姑娘既然有令,在下自当奉陪。”走到女子对面的桌子坐下,眼中有着笑意。“不知道月姑娘想要怎样赌?”
“我就以桌上的骨牌来玩,输的人要回答赢得人一个问题,绝对不可以撒谎”
“月姑娘如此相信在下,如果在下输了说的是谎言又如何”有些有趣的看着那个自信横溢的女子,曾经另外一个人的脸上有的是比她更加自信,更加夺目的光彩。
而那个女子脸上却是豪爽的一笑“那只乖月凌渡识人不清,自己的眼光有问题”有些欣赏这样的女子,自信从容而豪爽。
“以骨牌点数大小分胜负。骨牌牌九又分大牌九与小牌九,大牌九是每人四张牌,分为大小两组,分别与庄家对牌,全胜全败为胜负,一胜一败为和局;小牌九是每人两张牌,立刻就可以分出你我的胜负”
“那就由我做庄,不知道莫公子可有意见”一手拿起骨牌的女子站在对面问道。
她的身后和四周都围满了观看的人,其中有人小声的说道“老板娘也会牌九”
“老板娘的牌九可是漠河镇第一。”
而周围人的热闹议论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坐在桌上的两人,轻笑的将手向前说道“月姑娘请”
快速的动作,利落而干脆,在桌子上飞舞的牌九很快重叠在莫均斐的面前,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牌九拿起,问道“月姑娘先请”
而月凌渡傲然一笑,眼睛中有着闪烁而逝的光彩,轻轻的说道“莫公子远来是课,当然由你先”
到也不推辞将手中的牌拿起看,而脸上却并无惊奇,将牌翻开放在桌子上,而围观的人却是惊呼出声“双天”刚好由两天牌组合而成,这样的机会也是鲜少的,在骨牌中只出了至尊可以赢牌,所有人的目光刷刷的看向对面的女子,眼神都直直的盯着她手中的牌。
而她却说嫣然一笑,顺势翻开手中的牌,众人又是一阵惊呼“至尊”桌子上的两人的运气不是普通的好,让围观的人都是惊呼阵阵。
而看着那个女子,莫均斐眼中慢慢的闪过笑意,凑过去在月凌渡的耳边轻轻的说着,而月凌渡的眼中慢慢的露出笑意,她还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月姑娘为何突然之间执着于此。”
月凌渡的眼中染上的是狡黠“因为近日突然之间多了很多的陌生人”
而听闻这句话的莫均斐眼中精光一闪,却是有着几分感激的对着眼前的女子,那个女子不仅是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更多的是因为她想要告诉他这件事。
深深的看着那个女子转身进入到后院,看着那片碧蓝的天空,看来,必须赶快离开这里。
江水波涛滚滚,侧过头看向身边那两个神色没有丝毫变化的两人,阿虎心中尽是委屈,他一点也不想要走水路,为什么要走水路,一个浪花打过来,他又伏在船头吐了起来。
“大小姐”
那个女子在他的呼声中慢慢的转过身子,眼神却仍然是看着茫茫无际的江面,轻声的说道“阿虎,你到船舱中先去休息一下。”
阿虎使劲的摇头,他是大男人,怎么可以到女人才去的船舱中休息,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清清只是摇摇头轻笑道,并没有再说话。
“老大为什么要快点离开这里?”
莫均斐看着伏在船头上的阿虎有些叹气,很久才说道“难道你没有看到漠河镇这两日出然过了很多的人。”
“漠河镇本就是各国交接的地方,有人并不稀奇”
“”又人是不让人惊奇,但是如果那些人很多在平常的装扮下却是有着军队中才会用的军靴时,你觉得会是什么事?”
“有人盯上我们了”后知后觉的阿虎终于大悟的叫道。
“师兄,我到底是谁?”站立在一旁的女子终于开口,淡淡的脸上看不出她的想法,只会让人有种心中寂寞的感觉。
感觉不到自己存在过的痕迹,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而莫均斐用着眸子定定的看着她,缓缓的说道“即使我告诉你你是谁,那也只是莫均斐眼中的你,真实的你,只有你才知道,当你记忆恢复的那刻,你就会明白”
的确,转过身去,没有一个人可以真正的告诉她她到底是谁,因为只有自己才会知道自己最真实的一面,笑着谢谢那个告诉她的男子“师兄,谢谢”
看着那样灿烂的笑容,莫均斐眼中不禁开始闪烁着笑意,这才是他的师妹,可以笑,却洒脱的洛轻尧。
“老大,既然那些人如此穷追不舍,现在我们在这个地方,完全是被包围,如果他们派人将我们的船凿穿怎么办?”
“不会,这是一条死水,师兄昨日在江的源头处下了迷药,依照江水流转的速度,此刻方圆五百里之内都不会有生物靠近,”开口的不是莫均斐而是站在船头一身白衣的女子,清冷的声音让阿虎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看到那个曾经记忆中的女子。
“那如果他们如果开船来撞我们怎么办?”
“我和师兄昨日在所有的角落都加固了铁”那个女子温柔的声音中慢慢的染上一丝的她自己也未发现的冷冽,阿虎缩了缩脖子,对于眼前的是兄妹对于所有情况考虑到如此详细的地步有些咂舌。
“而且我和师兄为了防止船夫被人收买,师兄决定自己掌舵”慢慢开口的女子眼中的神采让人感到心惊,那样从容的笑容让莫均斐心中一叹。
你可知道轻尧有些人注定一生是无法平凡的,如你,只有在站在顶峰的时候你才会发出让人无法逼视的光芒,这样的你,真是美得让人无法不想靠近。
你指挥千军万马的时候那种神采是我所见过的最耀眼的样子,洛轻尧。洛轻尧,凤临帝后,
肯为你割舍半壁江山的赫连云,还是其他人,我们都是在不知不觉中被你慢慢的吸引,然后再也无法松开手了。
低低的叹息声萦绕在江上一叶轻舟。
看向那个正划着浆的男子,洛轻尧轻轻的说道“空色濛濛青山依旧,任由一身蓑衣江上雨。”
转身看向那个莫均斐说道“师兄,如果可以一生逍遥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那样纯粹的笑容让莫均斐心中一怔,看着那个女子脸上淡淡的满足感,你的愿望就是如此的简单,风慢慢的吹过,而随着风扬起的是那一头乌黑的青丝,多日的奔波让发梢隐隐的可以看见另外的色泽。
一把抓住那飘过自己眼前的发丝,心中却有无限的怜惜,隐隐可见的白色,那样骄傲的轻尧,那样倔犟的她,恐怕是伤透了心才会离开。
而那一头黑色亮丽的发色难道……心中只有猜测,用上了师门的密药,伸出的手一沉,难道……无法相信眼前此刻笑起来淡然的女子曾经所受的伤害,伤的如此深,红颜白发,低低的说道“轻尧”
而那个女子却是转身看着他浅浅一笑“师兄,你是在叫我吗?”
恍然一震,脸上却是挂上笑容,怎么会忘记,此刻的她是洛清清而非洛轻尧,不再是凤临的无双帝后,这是他的师妹。
“风大了,你在船舱里休息一下”而宛然一笑的女子点点头走进船舱中。
剩下的是仍然不断在继续呕吐的阿虎和莫均斐,阿虎抬起头问道“老大,大小姐还会不会想起以前。”
慢慢的笑着,脸上却有着淡淡的哀伤“她会想起来的,无论那一天是哪一天,她都会想起来的”深深的叹了口气再次的说道“她是洛轻尧,缺少了过往她就不再是洛轻尧了”
“老大,是不是大小姐一想起了过去,就会离开我们”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心目中宛若神祗的老大,想从他的口里得到自己一个满意答案。
“莫均斐永远是洛轻尧的师兄,这一生,如论她做怎样的选择,我都会支持她。”
摇着头的男子眼中看着茫茫的江面,芦苇倾斜,风吹动的痕迹,留下的是船桨划动的声音。
池塘中的鱼仍然一尾尾游得欢快,而坐立在一旁的男子看着那水中无忧无虑的鱼,嘴角甚至冰冷到连扯动的痕迹都没有。
“十四”自从慕容羽从西楚回来后,慕容执重新开始唤道这个曾经的称呼,然而坐立在池边的男子却是连头也不回,仍然冷冷的看着池子中的鱼。
不顾君臣有别,上前直接拉住那个毫无动静的男子,大声的喊道“十四,你醒醒,她不会回来了,她不会回来了”
而慕容羽则是转过头淡淡的看了看慕容执,仍然看着那一池的水。
“七哥,朕不想再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冷冷的声音突然之间的响起让慕容执神情一怔。
有些无可奈何的看着那个独自陷入自己的思维中的人,慢慢的轻声说道“你看,花开花落,又是一年了,你为何不明白,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永远也回不来,人要向前看,即使此刻你如何的怀念她,她也回不来了”
缓缓起身的慕容羽看向慕容执的眼神中冰冷而凌厉“七哥,永远也无法成为过去,永远也不会成为过去”
伸手接过一旁因为帝王脾气更加无法揣测而显得心惊胆颤的福公公手中递过来的锦帕,嘴角慢慢的上扬,却也再也无法勾勒出昔日温暖的笑容。
“七哥,所有的一切都会不到过去了”
“十四,你清醒一下,今日已从西楚下游的何中找到了轻尧装束的女子尸身,难道你还自己骗自己她还活着”
慢慢的摇头,慕容羽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却隐隐间有着哀伤和悸动“不会,不会,只要朕没有亲眼看到,朕都不会相信。”
看着年轻的帝王拂袖而离开的怒气,心中却只有疲倦,轻声的对着一旁急急赶过去的福公公吩咐道“好好看着陛下,尽量不要让陛下生气”
而福公公也只有不断的点头应道,匆匆的赶上帝王的步子。
走在偌大的凤临皇宫中,突然之间少了一个人的地方显得空荡荡而寂寞,荷塘中的的荷花早已凋谢,而御花园中竞然绽放的是百般娇娆的菊花,然而眼神却不自觉打转向那一池碧水,看着只剩下青色的荷叶在风中摇曳。
慢慢的走过一个又一个的地方,不知不觉念道“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抬起的头不断的大量着所有的一切,金碧辉煌,红色琉璃瓦,无一不是精致万分,此刻的自己却是失去了欣赏的目光,能感觉到的只有寂寞。
匆匆自身边经过的女官看到他惊讶的叫到“陛下”
回过身看向叫住自己的女子,微眯了眼睛,记忆中这个女官是否一直都跟在那个女子的身边。慢慢的开口“这里好寂寞”
女官微微一愣,方才回答道“陛下,容奴婢僭越了,那是因为少了一个人的缘故”
用着缓慢的步子,自登基以后第一次仔细的观察着这个地方。
女官静静的跟随着他的步子,恭恭敬敬的在他的身后,不知不觉中走到了那海棠花独放的地方,看到他停下的步子,女官小心的说道“这是海棠阁,昔日两朝宠妃,也是容丞相的长姐容妃娘娘最爱的地方,”
慢慢站在海棠阁外的帝王用着深深眷念看着这里,他怎会不知道这个地方,这是十五和轻尧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里面应该有个温泉吧,慢慢的走进去,却发现被封闭的石洞,有些诧异的问道“这里的温泉?”
女官静静的站在他的身边低声的说道“陛下很久不曾到过后宫,这里是容姬娘娘下令封的”
有些不悦的皱起眉头,却并没有说什么话,慢慢的转身离开,绕过了回廊曲苑到的是假山旋绕的潇湘园。
记忆中的潇湘园向来缺少植物,基本的景观也是山石嶙峋,而如今映入眼帘的是繁华如簇的景象让他微微震惊。
女官看着他的神情开口说道“帝后在陛下登基两年时命人栽植和修建,几乎里面的一草一木都是出自帝后亲手”
慢慢的绕在宫中,才发现每一个地方,每一个角落都染上了你的记忆,是否在惩罚我的愚蠢,让我明白的一瞬间失去你,永远活在你曾经为我建筑的记忆中。
看着帝王脸上曾经温暖的笑容慢慢的失去了踪迹,眼中却是慢慢的浮现同情,忍不住开口“陛下,很多东西失去了就无法再回来”
“你也这样说吗?”黯然的转身看着眼前的女子有些轻轻的问道。
然而却在突然之间发出冷冽的声音“她是洛轻尧,她不会有事的”
“陛下,即使她是洛轻尧,但是……”抬起头一字一句的说道“她仍然是人”
这样的话让年轻的帝王眼中开始流转着怒气和煞气,看向女官的标枪中带着丝丝外泄的杀气。
“陛下,即使杀了奴婢,奴婢仍然会说呆在这里,委屈了她”那双清明的眸子却让帝王慢慢的放下手,眼中渐渐的趋向平静。
“朕说过与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轻轻叹息摇头的帝王独自走在九曲回廊中,背影看起来是寂寞而悲伤。
“朕的世界少了可以分享的人,这一切就失去了意义,少了你来见证朕的一生,那又有何意思?”自风中传来的低低声音让女官微微的怔住了,如果早知今日的状况,那当日的你是否不会做同样的决定?
“朕是天子,所有的话必然要算数,毁了你的人朕不会放过,等,等,朕很快会将陪着你”
曾经的我,天真的以为可以轻易的掌控所有一切,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已经陪你沉沦在你的世界里,那日,你在门外听着我和臣子的谈话,我知道。
一开始我确实是把你当作棋子,以前我从不相信一颗棋可以毁了一盘棋,而今,我发知道,原来并不是每一样东西都可以在算计中。
你从我的生命中擦肩而过带走了我唯一的心,也许早在七王府中第一次见你,你的特别就已经让我情根深种,只是我自己不知道罢。
抛不开一切,而今,等我,我会亲手了断一切,我会一直陪着你,从此真正与你执子与手,再也不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