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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段溟阳与沈卓远两人凝视着对方,良久没有出声。

猜测成为事实出现在眼前,此时,沈卓远的心情已经难以平静下来,看着她被段溟阳挡在身后,脸色冷沉,喝道:“你给我过来!”

段溟阳看到沈卓远的衣袖微微颤动,似乎看出什么,沉声道:“不!忆如别过去,他会杀了你的。”

“段——溟——阳”沈卓远从牙缝里蹦出三个字,扫了一眼他,目光瞪向他身后,再次喝道:“过来!”

我抓着段溟阳的衣袖,慢慢站起来,看了一眼沈卓远,心中一颤,放开他的衣袖,缩回手来,淡然道:“段少爷,谢谢你的好意,忆如心领了。郡主虽然有些娇气,但是她很适合你,希望你回府以后,跟她好好解释,不要因为我,破坏了你们之间的感情。”

沈卓远递给辰光一个动手的眼色

就在段溟阳出手拦住她的同时,辰光的身形瞬息之间落在他的面前,颈间一凉,一柄长剑架在他脖子上,“段爷,请放开柳姑娘,不然,小心刀剑无眼!”

“你以为我怕吗?”段溟阳冷哼一声,没有放人的意思。

沈卓远见段溟阳不放开她,眉头一皱,挥手道,“动手!”

靖候府的数十名侍卫从隐身之处现身,纷纷跃起从四面八方向段溟阳袭来

狂风骤雨,席卷而至

一道剑光迎面袭来,我顿时大惊失色,本能的闭上眼睛,只听见一声兵刃相撞发出的脆响。

“小心!”段溟阳将她护到身后,避开辰光劈来的双掌,身形一晃,闪出一个空档,沈卓远此时出手,转眼之间,柳忆如已经落到他的手中。

“沈卓远,你听我说,我们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废话少说。”沈卓远也不看他,命令众人,冷声道:“把他给我命下!”

“你……”话被打断,段溟阳连忙转身闪过刺来的一剑,提气运功,只觉到有些力不从心,是体内余毒未除?还是师兄动手封了他的真气?无暇思索太多,他小心应付着众人,片刻不敢掉以轻心。

刀光剑影,此起彼伏

看到她的眼睛紧紧盯着被困住手脚的段溟阳,沈卓远的理智被凶如潮水般的妒意淹没,这一次,他绝不能再容忍她不把他放在眼里,他要让她知道,背叛他得付出多大的代价!包括生命。

沈卓远神色一暗,脸上露出危险的讥笑,冷道:“如今你命不保夕,还有心思惦记他,你对他用情真是深啊!哼,临死之前,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望着段溟阳淡淡一笑,转头对他,恨道:“感情是不可以勉强的,就像我跟你一样,我跟段溟阳被你堵了个正着,对此,我无话可说,反正活着,我不能跟他在一起,死了,也许能给他留个念想,你要杀我,就动手吧!”

沈卓远看着她,眼神之中充满寒意,令人不寒而栗。

只见她的目光随着段溟阳而动,脸上淡淡无光,幽幽说道:“道是相识晚,只恨不相知!若是有缘,也许来生……”

“够了!”沈卓远悲愤地看着她,这个让他深深爱着的女人,扪心自问,在她的心里,难道他真的不如段溟阳好吗?为什么她会爱上他?为什么?

自嘲的一笑,他笑自己傻,笑自己笨,竟然会爱上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她把什么都给了段溟阳,他不毁了她,还留着她做什么?

沈卓远心中充满苦涩,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再次睁眼看向她,眸中失去了颜色,狠道:“柳忆如,怪不得我,这条路是你自己选得,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所以……我要毁了你,必须毁了你!”

胸口一痛,我看到沈卓远的脸,离我越来越远,身体腾空而起

“不——”

段溟阳看到沈卓远动手,脸色大变,大喝一声,扫开众人,飞身跃起将柳忆如稳稳抱在怀中,“忆如,忆如——”

恍惚之中,我看到段溟阳抱住我,白色的衣襟上沾满血迹,不知是他的,还是我的,那红斑点点,就像腊月雪后盛开的红梅,亮得刺眼。

段溟阳见她面白如纸,缓缓闭上眼睛,心痛如绞,毫不迟疑护住她的心脉,硬行运用内力徐徐注入她的体内,轻唤道:“忆如,忆如,睁开眼睛看看我,听话……不要睡,听到没有……看看我……”

感觉到一股暖意从他掌中传来,驱散去我身上的寒意,我慢慢睁眼看着他,痴痴地笑了笑,“溟阳……我,其实我……我一直想……想对你说……”

段溟阳压抑住心中的悲痛,全身微微颤动,忍住眼眶的湿润,颤声道:“不要说话,忆如,撑住一口气,坚持住,我会救你!”

我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活着太累了,倒不如死去来得轻松,只觉得自己已经无法支撑下去,全身每一处神经,每一个细胞都在急速衰竭,呼吸渐渐困难,眼前一片漆黑。

“忆如,我爱你!为了我,支撑住,我一定会救你!”

他说什么?爱我!我再次用力睁开眼睛望着他,多动听的话,可惜,来得太迟了。

“我爱你忆如,为了我们的将来,你坚持住!撑住!”不再多言,段溟阳抱起人就走。

沈卓远横身拦住他的去路,看着了无生气的她一眼,冷道:“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把她给我放下!”

段溟阳气极,喝道:“让开!我要救她,晚了,她会死的!”

“背叛我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不管她是谁?”沈卓远说着,快如闪电般的向段溟阳挥去一掌,这一掌打出去用尽了全力,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段溟阳双手抱着人没有料到沈卓远会在此时向他下手,未加防犯的他,硬生生的接下这一掌,被震得连连后退几步,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他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站稳身形,却忍不住“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沈卓远无情的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以你现在的情况,想救她?好,不是她死,就是你亡!二选其一,你还要救她吗?”

段溟阳的心顿时沉下去,瞬间明白他出手打伤他的原因,颤声道:“原来你打伤我,就是为了不让我救她,你,你……难怪云涛说你冷血,冷血这两个字,配你,真是当之无愧!”

沈卓远冷冷一笑,负手站在一旁也不答话。

段溟阳鄙视了他一眼,看到不远处的五子,凛然一笑,立刻吩咐道:“五子,快去准备热水,要快!”

五子一愣,连忙应了一声,转身跑开。

沈卓远见段溟阳挚意要救她,皱眉道:“你当真不顾自己的性命,非要救她不可么?”

“我不跟你们兄弟俩一样冷血……”说到这儿,他苦笑一声,仰天长叹,江无血、沈卓远,他们俩真不愧为兄弟,叹道:“就算用我的命换她的命,我也要救她!”

沈卓远仿佛没有听到他前面所说的话,只听见后面的一句,问道:“为什么?”

“人非草木岂能无情,因为……我爱她!”

爱!什么是爱?沈卓远退后一步让开路,愕然注视着自己的双手,他也爱她,但是他得不到她的爱,宁可选择毁了她!一想到她即将死去,心里突然像被掏空了一样,感觉空荡荡的,了无生趣!

“哈哈……这种滋味不好受吧!”江无血在段溟阳离开之后,飘然而至。

众人禁声愣住,只见江无血阴森寒笑,眸子中全是阴冷的气息,大步向他们走近,“雪儿死的时候,我就曾发誓,一定要让你尝一尝失去爱人的痛苦,这种滋味怎么样?实话告诉你,一切都是我做的,你没有想到吧,哈哈……。”

众人呆住了,均想,他还是人吗?

“什么?!你,是你!”沈卓远浑身一震,突然发出一声长啸

长啸之声,惊得众人连忙捂住耳朵,运功抵制,但仍抵不住那声音入耳,刺得耳膜发痛。

沈卓远无法遏止那锥心刺骨的痛,是他害了她!亲手毁了她!悲吼之中,顿时心痛犹如刀割,想起过往的种种,他**她,动手打过她……

她告诉他,她有了他的孩子……而他们的孩子,却被他……

天,他到底伤害过她多少回?做过多少令她痛心的事?想到这里,他痛悔不已,质问自己,有什么资格要求她爱他?有什么资格要求她把心交给他?是他害得她体弱多病,是他害得她……

一想到挥向她身上的那一掌用尽了全力,连段溟阳都难以抵挡,更何况一个毫无内力,体弱多病的她。是他,亲手毁了她,将她推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他是何等的残忍,居然亲自动手杀了她,大喊了一声:“忆如——”

蓦地,胸口一闷

“噗!”一道血剑从嘴中射出,沈卓远死死盯着江无血,咬牙道:“我要杀了你!”

江无血大笑不已,看到沈卓远一脸痛苦,心中一阵痛快

“杀我,哈哈……好,来啊!”

辰光意识到这一个圈套,护着主子,大喝一声:“保护候爷!大家跟我上。”

江无血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身影一闪,放声大笑,“留着力气保护你家候爷吧,哈哈……”

人走远,音未散

辰光愤愤的瞪了一眼,回身扶住沈卓远,只见他面色苍白,惊道:“候爷!你感觉怎么样?”

“忆如,不!她不能死,我要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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