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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姑姑。”

闻听囡囡的呼唤,我低头看着怀里的她,抚摸着她的头,“乖囡囡,叫姑姑做什么?”

“姑姑,囡囡饿……囡囡要吃东西。”

“乖,姑姑这就带你去吃东西。”

轻柔委婉的声音,犹如三月的春风拂面而过,让人听着舒服,心情舒畅。沈卓远微微一笑,欣赏的望着她,忽然间见她抱起孩子就走,剑眉上扬。

“喂,我说丫头,好歹我们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连一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吗?”傅云涛说着,身影一闪挡住她人。

我冷哼了一声,说道:“我有求你救我吗?”

声音变了,刚才还轻柔的如同黄莺,现在却变得异常冷漠,沈卓远向傅云涛一扬嘴角,勾起嘲笑,傅云涛脸色一僵,道:“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柳家的家教真差。”

“恐怕傅少爷你说错了吧,若要论救命恩人,恐怕不是你!他才是。”我气冲冲的转回身,冲那个陌生的男人,施礼拜道:“小女子,谢谢候爷的救命之恩。”

谢过恩,我转身抱囡囡离开。

“等一下,柳夫人,还在牢里,你为何不求我去救她?”

还用说吗?我打量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候爷,恕小女子说一句大不敬之话,如果你真心打算救人,何须用我开口。”

“聪明!不过,你不请求我,又怎么知道我不会去救。”

他的权势再大,对我来说没有意义。换位思考,如果现在被救出来的人是大夫人和柳垂英,她们绝不会救我。我又何必当好人,求候爷救她们,就让她们自求多福吧。我敛起双眸,望着囡囡,没有感情的说:“如果我爹还活着,或许我会开口求你,如今,我想……没这个必要。”

就算她求他,他也不一定会去救人。见她根本没有求救的意思,沈卓远淡淡一笑,有意思,这女人够冷血,果然跟别的女人有些不太一样。见她继续往前走,他索性跟了上去,傅云涛也跟了上来,他们要瞧瞧,身无分文的她,孩子饿了,她如何给孩子买东西吃。

收到大街上来往人们的侧目,我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满身的污尘,肮脏不堪,头发凌乱披散着,我想,自己现在的样子跟个叫化子差不多,倒是囡囡比我干净多了。

“姑姑,我要吃包子。”

顺着囡囡的小脸所望,我看见不远处,一家包子铺,店老板刚打开一笼热气腾腾的包子叫卖着。

“等一下,让姑姑找一找。”没有钱,思索之下,我开始在身上寻找,希望能找到一件值钱的东西。

不远处,看着她们望着卖包子的可怜相,傅云涛忍不住摸出一锭银子,一只手挡住他,“别去,先看看再说。”

真后悔当初把身上的首饰全给狱卒,找不到值钱的东西,失望之下,我看见囡囡脖子上的红线。“囡囡,姑姑没钱,你要吃包子,咱们拿你戴的东西换好不好。”

囡囡点点头,小手从脖子里取出所戴的玉锁片,看着它,我想虽然算不了精致,但至少也值几个钱。

打定主意,我一手拉着囡囡,一手把玉锁片交给店老板“老板,我拿这个给你换几个包子,行吗?”

店老板接过玉锁片,看看我,又打量了一下囡囡,思量片刻应允了。他用纸包了六个包子交给我,我接过来说道:“谢谢。”

匆匆拉着囡囡走开,来到僻静的地方,我抱着囡囡坐下来,拿出一个包子喂给她吃。

“好吃吗?”看着囡囡狼吞虎咽,我笑着问她。

囡囡扬起小脸,嘴里吃着,说道:“好……好吃……”

傅云涛从卖包子的老板手里,用银子将玉锁片买回,掂在手中说,“瞧,她把惟一值钱的东西换吃的了。”

“不,最值钱的不是这个。”沈卓远盯着远处坐在角落里喂孩子的人,脸上露得笑意,这个女人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倒要瞧瞧,她能冷静到何时。

“走,咱们过去瞧瞧。”

两个人走到她们面前,沈卓远故意说道:“云涛,你说魏家会轻易放过她们吗?”

“还用问,当然不会。”傅云涛笑道。

满意的看到她抬起头来望着他们,沈卓远慢条斯理的说:“云涛你说,本候要是插手管这件事,总该从中得到点好处,对吧。”

闻言傅云涛笑了出来,随声附和说道:“那是,那是,岂能让候爷白帮忙。”

瞧他们一唱一喝分明是说给我听的,轻哼了一声,我抱起囡囡就走。

“喂,丫头,你不表示一下就走,我可提前告诉你,魏家迟早有一天会找上你,往死里整你和孩子,眼前的机会错过了,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如他所说,的确如此。在这个时代,弱肉强食,如果没有一个强硬的靠山,魏家想除掉我跟囡囡,简直易如反掌。我扯出一个生硬的笑容,转回头望着他们,说:“你们想要说什么?”

傅云涛摸着自己的鼻梁,笑得十分得意,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倏地,他发现沈卓远嘴角扬起残酷的笑容,脑海中浮现出一连串的联想,他会向她要什么,做为救她的代价。

她的冷静让他涌现出一股想要折磨她的欲望,若有所思的目光,望着她怀里的孩子,这个孩子日后,更会成为她的弱点。想到此,沈卓远嘴角扬起:“她会成为你的弱点,如果有人拿她的命威胁你……”

“想拿孩子威胁我,没用的。至少在我临死之前,她是安全的。”

她会用生命保护孩子,两个男人对视,再次同时看向她。

“喔,你很疼她。”傅云涛有些意外,说道:“据我所知,她是你大哥的孩子,你大哥对你并不好,你为何要保护她。”

不知道,也许就是因为一份承诺。我苦笑了一下,说道:“柳付荣对我无情,但是孩子是无辜的,我要信守承诺。人这一辈子,不可以言而无信。不是吗?”

“说的好。”沈卓远称赞她一句。世上敢作敢当的人不多见,更况且是一位女子。

他的笑容看似无害,但是他的眼神让我恍恍不安,这个男人纯粹是在玩弄猫捉老鼠的游戏。他是猫,而我就是他面前的老鼠。

“把你的容貌毁掉,本候就收你进府,绝对保证你和她的安全。”

什么毁容,沈卓远这家伙也太狠了吧,傅云涛不由皱眉。不过,心底又好奇,女人向来把容貌视为第二生命,是问,一个丑八怪谁会喜欢。毁容,她会答应吗?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好,成交。”我与他眼神交换,得到认可。瞅到地上有一块碎瓦片,毫不犹豫的捡起来,随之往脸上用力划去……

“不可!”傅云涛想要阻止却来不及,只见一个石子,先他一步,击中她的穴道。

感觉到身体一麻,手脚不能动弹,我望着他,不明白他为何阻止我。看到他戏虐的笑容,瞬间我明白了,心里更加确定,这个男人比傅云涛更可恶,更会捉弄人。

“我改变主意了,想你,本来长得就很平凡,脸上再多出一道,我可不想府上的人,见了你跟见了鬼一样。跟我走吧。”

就这样我跟着他进了靖候府,分配到厨房去帮忙,可笑的是,候府的厨房不亚于大街小巷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我才刚进来三天,大伙儿便把我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真搞不懂他们是从哪里得知的。

“如丫头,你知道今天候爷请的都是些什么人吗?”看着掌勺的李大厨,手拿锅铲一边炒菜,一边嘴上吐沫横飞,真担心他把唾沫溅到锅内,好恶心!幸好,他炒得菜不是让我吃的,否则,真的难以下咽。

“一看你就不知道,告诉你,他请得人分别是白玉山庄的少庄主白无痕,隐剑山庄的庄主段溟阳,还有傅家的大少爷傅云涛,这几个人物可不一般啊,唉,我说了你也不知道,如丫头,去把那盆菜洗了。”李大厨吩咐着。

李大厨上哪知道,他说的那几位我都认识。我应了一声,端起菜盆就往井边走去。

“你把她放在厨房当丫头,岂不是太可惜了。”

“按你的意思是说,我应该把她摆在书房,不!那就没有意思了,我偏要磨磨她的性子,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闻言傅云涛嘿嘿一笑,说道:“你把我们三个都请来,其目的,不会是光让我看她打水洗菜吧。”

“你说呢?”沈卓远的眼神亮了,摸着下巴,轻笑起来。最近日子过得太平淡,不增添几份色彩,是乎有点过不去。

云涛正想问他,对她有何打算,就见他招手让就近的丫环过来,吩咐道:“去,告诉李妈,叫她把如丫头好好打扮一下,半个时辰后,给我送到后花园去。”

丫环领命而去,片刻之后,云涛望着被李妈叫走的背影,预感好戏快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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