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儿腹中的胎儿越来越重,而姐姐没有出现过,取而代之照顾珂儿的是她的母亲,仿若与世隔绝般,房间拉上了厚重的帘子,臃肿的身体经常在半夜里让珂儿的脚抽筋,不能接触凉水,洗澡都成了一件奢侈的事,还要听英格拉最好的产婆在自己的床边讲那些关于死婴的恐怖故事。
国王偶尔过来探视,但次数越来越少,令珂儿自己都惊讶的是,她并不为失去国王的宠爱感到多么的凄楚和悲惨,她从四岁起就从一个宫廷换到另一个宫廷,她厌倦了舞会厌倦了筵席,厌倦了观看格斗,厌倦了参加假面舞会,和假装吃惊的发现那个酷似乔装的国王其实真是乔装的国王。
他是她的爱人,但她的目标却是不能让他了解自己,任何时候他看向她,她都必须笑得灿烂却无欢,就连他躺在自己身边和自己亲热时,珂儿都觉得自己像艘孑然远航的远舰,他不会倾听他的话,而珂儿甚至不被允许向他表露悲伤。
这样的情绪终于被珂儿忍无可忍的母亲点破了:“别像个懒厨娘那样靠在床背上,保持精神让国王开心起来。”
珂儿泪水连连的说:“我做不到,这个孩子生下来以后我想带他回肯特,哪怕只待到看他学会走路。”
“珂儿,你最大的心愿就是这个?可你是英格兰国王的**,难道你最大的心愿就是住在领地的小城堡里,教你的女儿走路吗?”
珂儿迫切的点点头,她想带着她自己的孩子,回到自己幼时记忆的家,那个家没有人会因为利益利用她,放弃她,没有和她争奇斗艳的安妮。
“如果你是抱着这样的心态面对国王,我敢保证,你的儿子一出生,就会被送去温莎,等他长成大小伙了,你都见不到他。”母亲慢条斯理的威胁着她。
珂儿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的母亲,嘴唇翕动,强忍着哭意说道:“妈妈,当我和姐姐还很幼小的时候,我们离开了你,被送到法国宫廷,我们摔倒的时候,是别人把我们扶起来的,别人教我们写字,别人教会我们穿衣打扮,那个时候你都不会想我们吗?或者都不会想姐姐吗?”
“不想。”母亲干脆的说,她轻轻拂了拂自己刚晋级后穿在身上的紫金礼服,有资格穿这身衣服,正是拜珂儿肚中胎儿所赐:“你听好,如果你乖乖回到国王的床上,我们会想办法让你当上王后的,那个时候你可以坐在王座上抱着你的孩子逗弄,只要你愿意你甚至可以驱逐我,只要你当得了王后。”
珂儿空洞的看着她,接下来便是数月的昏天黑地和与世隔绝然后就是产婆死命地把婴儿从她体内拉出来时无止尽的疼痛,珂儿扯住绑在床柱上的床单,发出恐怖痛苦的尖叫。所幸,珂儿生了一个健康的女儿。
王后的角逐越来越激烈,因为国王自己都认为娶她是个错误,安妮也回来继续帮助珂儿,或许曾经的珂儿幼稚虚荣,向往那个金光闪闪的宝座,可是这些在现在的珂儿眼里似乎都没有新生儿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