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管言就等在后花园的湖中亭里,看着湖面上照映的日光,一阵发呆,想来自己和豆逗也是有好长时间没见过面了。小时候,豆逗粉扑扑的脸蛋,肥肥的身子在冬天里整天穿着跟个皮球一样,她特别的怕冷,却生在这北方之地,穿着粉色的琚裙,整天跟在自己身后,就像一团粉色的棉花糖一样。棉花糖,对的,当时的自己怎么可能吃过,只是偶然听府里的下人聊天的时候说过,他们说,棉花糖是甜甜的,软软的,那么豆逗是不是也是甜甜的呢?年少的管言想着,想着她每天带着甜甜的微笑,奶声奶气的叫着,言哥哥言哥哥,而自己竟然不知厌烦的应着她,他想豆逗也许就是棉花糖,自己和她在一起,每天空气里都是都是甜甜的味道,每天心里面都是暖暖的踏实。自己打小就不喜欢小孩子,觉得小孩子很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着这个粉雕玉琢的小棉花糖就是不会生气,管言觉得,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自己就中了这丫头的情毒吧,那甜甜的微笑,那让自己贪恋的棉花糖,奶声奶气的说着,“言哥哥,等我长大后你就娶我好吗?我觉得言哥哥是我的好朋友,我觉得好朋友就是要一直一直在一起永远不分开,我告诉父亲要你一直和我在一起玩耍,父亲说你长大后得成亲,成亲了,有了新娘子之后就不会和我在一起了,我想了想,不如我做你的新娘子,这样子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你说好不好啊?言哥哥。”说完眨着朦胧的大眼睛期待的看着自己,看着小女孩甜甜的微笑,年少的管言不知所措,只得转身疾走,而身后粉粉的小棉花糖却不准备善罢甘休而是一直追问着:“言哥哥,你要娶豆逗吗?言哥哥,你怎么不说话?言哥哥,你的脸怎么红红的是着风寒了吗?额我听侍女阿努说,得风寒了赶紧看,,,,,”那天的夕阳是那么红,照映在一片潮红的少年的脸上,竟让人分不清是光线的问题,还是那颗冰封的心被融化了。想到这里,就被人捶了一拳,看那手劲不用猜也知道是谁,转过身去,便看到了棉花糖的豆逗今日穿着一件青衫长衣,乌黑的秀发用簪子盘了起来,长长的睫毛上可能因为跑步而沾染上了汗渍,傍晚落日的余晖打在了少女的脸庞上,那会笑的眼眸竟是那么的竟然是那么的让人移不开眼光,不禁又是一阵失神,原来女子穿着男装也可以这么好看。但是又很是疑惑,只见眼前的人儿好似读懂了他的不解,解释道:“今天要去的地方人多眼杂,我害怕付父亲知道了责罚我,况且换了男装做事情比较方便嘛!有什么不对劲吗?怎么看着我愣呆愣的,是不是被本小姐的帅气所迷倒,这位仁兄在下没有龙阳之好,你还是另寻他人吧”管言额头一阵黑线,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个不停,管言觉得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兆头啊。此刻反而觉得豆逗要是要是像其他女子一样便好了,不过又想了想,如果是那样子,自己还会喜欢她吗?答案貌似已经很显然易见了。随即笑了笑问道:“豆逗你这又是哪出?龙阳?你从哪听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女孩子家家的,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唉,再怎么说我也是比你大,你也应该收敛一点吧,对了今天你要带我去哪啊?”却见少女狡黠的一笑,说道:“地方自然是不会提前告诉你的,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跟我走吧,对了不要让你的随从跟着”说着便头也不回的走了,一阵春风吹过,管言好似又闻到了棉花糖的味道,好似又回到了小时候,那个被棉花糖追着的日子,不过现在是自己追着那个棉花糖。真是山不转人在转啊!想着便遣退了随从笑着摇着头跟了过去,那个地方他还是有点期待呢。
这已经是第三次听管言问自己到底有没有走错地方了,豆逗很是不欢喜说着:“开玩笑也不想想我是谁,怎么会走错地方。”说着不忘猥琐的看着里面那些招摇的帕子,在一般情况下看不到的白花花的胳膊,管言终于了悟了她为什么今天穿着男装了,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又冒出了一阵冷汗,难道上京现在流行女子逛勾栏,此刻管言的内心是极其郁闷的,脸色是极其难看的,身体是由不得自己一阵一阵的发抖的,他没有想到几年没的见到豆逗,豆逗已经逛过这种胭脂的地方了。看着此时的豆逗两眼冒着精光,完全不似其他女子看到这种场景所有的害羞模样,管言觉得自己心里面是汹涌澎湃的,想着便听着一阵娇嗔:“呦,二位爷,第一次来吧,看着面生的,要不要叫红鹤,翠柳先陪着二位爷啊。”豆逗也不和她废话,直接拿出一沓银票嘴里豪迈的说着:“听说你们这里的头牌叫做风香把你们这里的头牌叫来。”老鸨一见这种阵势,立马知道这是个有钱的主,说着:“好嘞,甲丁带着两位爷,醉仙房请。”
于是就这样子就有了现在这样,管言被一群环绕着,一边推脱着那些充满胭脂水粉的手递过来的酒杯,一边用余光看着豆逗一个人在那边和头牌调着情,两个人好不开心,心里想着自己这是造了哪门子孽啊,这要是被父亲知道不得责罚自己一顿,责罚自己倒是小事,这豆逗还是女孩子来这种地方被人知道了可就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事了。豆逗那货哪知道管言心里的小小心思啊,只是一个劲的和那风香聊着,什么,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什么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什么花容月貌之姿,沉鱼落雁之美,,,管言听得一阵恶。“谁敢挡我,华小爷我长这么大说一不二,就从来没有办不到的事,今天就非得你们这里的头牌陪着。“说着便推门而进,只见一肥头大脑,衣着华贵,身后跟了不少打手的胖公子对着老鸨说道:”就凭这两个小白脸,你也敢得罪大爷我,不想活了吗?我爹是当今圣上的推心置腹,我姑父是当今圣上身边的红人,我姨母是当今圣上的贵妃,你今天这样子,我看你是不想继续呆在这里了是吧?“说完,那些人竟然自觉地分成两份很有气势地走向豆逗和管言。
豆逗在心里鄙视了这个所谓的华小爷千八百遍,什么当今圣上,当今圣上见到我爹都要礼让三分,你算个什么东西,但也想着还好今天自己穿了男装,要不然等会收拾这个猪头的时候得有多不方便啊,况且自己来这也有好长时间没有活动筋骨了,遥想自己当年,那一片寄到的孩子没有一个不怕她豆逗的,自己那空手道也不是白练的,想着便在一旁活动自己的筋骨,激动地看着这群废物,压抑住自己因为激动而颤抖的声音喊道:“那本小姐今天就替当今圣上教训教训你这呆子,长这么丑,整天不好好在家呆着,出来祸害别人的眼睛,啧啧你不糟心,我都替你糟心。”遗世独立的管言看着眼前这幕,不禁在心里想着,还是小时候的豆逗乖巧,叹了口气,随即把扔出所拿的酒杯扔向来人,便飞身到豆逗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