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读陈丹青《退步集》中的一篇文章——《我们上百年文化命运天灾人祸的总报应》，仅这题目，就觉得很吸引人。
文中批评了现行教育政策强加于艺术学院的种种规章制度。其中说到“天生下湖南徐悲鸿齐白石、安徽黄宾虹，必须在今日‘考前班’通过蠢的石膏素描与水粉画测试才能获得‘国画’本科生准考证；天生下我们徐悲鸿林风眠，必须呈交过所谓四级或六级外语考试分数，才能在中国境内报考油画专业”。
有人说推行外语教育是为了便于同所谓国际“接轨”。陈丹青认为：“以人文艺术学科论，此乃大谬。”并且以日本为例，说日本曾经普及外语教育，但日本已经废除了人文艺术学科的外语考试。
我个人认为外语教育是非常有必要的，便于同国际“接轨”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以新加坡为例，在培育人才方面，通过学校推行双语教育，使新加坡人便于学习发达国家科技知识与技能，参与国际竞争与交流。其实，陈丹青本人不也在纽约待过18年吗？他也并不认为学外语不好，只是觉得中国人文艺术学科考录所设置的考试太误人。
对于当前的考试制度来讲，可能存在着一定问题。本科要英语四级，研究生入学考试要考外语，一些专业的研究生毕业要求通过英语六级。其实，之所以研究生考试要测试外语，题目设计难度非常大，我看目的就是淘汰一部分人，因为中国人太多，智商都又很高，也许不拿外语来难倒一批人，实在是挡不住入学的考研大军。
其实，研究生外语入学考试也是有一定作用的，除了促进外语的学习掌握，还有就是磨炼人的意志，看谁能将这个堡垒攻下。我考研究生时，英语水平仅为二级，能够通过研究生英语入学考试，对我来说是件值得称道的事。因为当时决定考研究生的时候，认为外语没什么难学的，底子虽说很薄，只要努力，就一定没有问题。真是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无知者无畏的劲头！但当我拿到了研究生入学考试英语历年试题后，发现每篇阅读理解中，有70%的单词不认识，而且考卷中的一个句子往往50个单词左右，主句套分句，分句中还有从句，弄得我一头雾水，根本就看不懂。但当时我工作已辞，毫无退路，发展前途又很渺茫，唯有背水一战。就投奔当时北京英语考研泰斗朱泰祺老师门下，一边学习，一边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制定考研作战方案，每天坚持背过400多个单词，保证6至8小时的外语学习。第一年果然成功突破研究生英语入学考试。
后来才觉得学习外语并不难，现在读起英语文章来还基本能看懂，这要感谢当初英语填鸭式的学习。正如季羡林所指出的，学习外语的方针是：需要和有用。正因为当初考研学外语是为了谋一个好出路，所以才拼命地学。
我理解的研究生考试不是考智商、考知识，而是考体力、考耐力、考韧性。所以虽然我不是一个脑子好使、记忆力强的人，但却凭着牛的韧性跨过了这道门槛。考试制度尽管不尽完善，但毕竟是一个事物的两面。艺术学院的招生并不能以外语考试来决定，也许只有走大学自主招生，考录制度的多样化、多元化的道路，才有利于中国教育的发展，但对于公办大学走这样的道路又谈何容易？
写于2009年7月2日，原载2009年8月19日《华夏能源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