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凤凰不到古城博物馆里走一走,那等于没有到凤凰。凤凰古城博物馆集历史、文化、工艺、民俗、风情融为一体,它可与历史对话,寻找远去家园,聆听远古回声,畅游岁月长河,感受贵族文化,解读古城之谜,体验民俗风情,感悟先贤风范,憧憬光明未来。它由明清时代百年老屋文物、陈宝箴世家、陈师曾故居等三大文化载体组建而成,开创凤凰古城私建博物馆与恢复明清历史风貌之典范。
博物馆坐落在凤凰古城道门口中心22号,是凤凰古城的视角核心,连接古城东西石板从门前穿过,与登瀛街、中营街交会。左60米是沈从文故居,左300米是熊希龄故居。可前瞻南华禅林,后倚逶迤沱江,汲天地清气,聚日月精华,古朴典雅,宁静致远,是得天独厚的风水宝地。
博物馆大门是清代传统吞口式八字门,典型的官宦人家居所。铁门铜环,鳄鱼鳌头,三级石阶,左右雕有金鹊闹菊、白头跳架、翠鸟栖莲、麒麟送子、状元游街、喜鹊噪梅、山伯访友、三请诸葛等图案,由此看来,门庭高阔,大富大贵。门庭横梁属清代中期原件,由三台戏剧组成:左为《三国演义》张飞夜战马超,中为《封神演义》黄飞虎反五关,右为《白蛇传》水漫金山寺。再现传统戏曲,人物栩栩如生。歇山式翘角飞檐的朝门,设计精美,内容贴切。石门上嵌有“致中和”的清代雍正年间石匾,两侧镂空雕有“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堂”等对联。四合院建筑风格的凤竹堂内,“大启尔宇”的古匾,气势轩昂。两侧对联为古对,左为“右铭居”,右为“散原居”,是前清凤凰厅道台陈宝箴与他儿子陈三立旧时居所。那些由英雄会、玉麒麟、竹苞松茂、五福临门、琴棋书画、四觉草堂、光前裕后、八仙过海等雕成的古窗花,意蕴深长,给人以饱眼福。陈师曾故居由跑马回廊形成的四水归堂,体现出庭院深深的幽然意境,传统六合门的窗棂花卉与蝙蝠、龙凤及古典戏剧人物组成的展室,古色古香,令人叫绝。宝箴楼更是好看,感受到古典文化的魅力,有四福临门、龙凤呈祥、精忠报国、孝廉传家、孟子夜读、状元拜师、桃园结义、太公钓鱼、南山砍樵、小五学耕、福禄寿禧等历史掌故。馆内戏台内容丰富,有李白醉酒、羲云爱鹅、麒麟送子、杜甫吟诗、沉香出浴、王母诫子、苏轼游园、王冕学画等雕画,游人看罢,感慨万千,豪放、洁身、苦练、祈福、劝学、飘逸的文化韵味,在戏台上得到尽情展露,折射出巨大的光芒。戏台的下梁雕件,不亚于台上,七贤进京会试,使我联想到今天的高考。七贤结伴进京,骑马漫步长安,游山玩水,看松竹花草,鸟鸣鹰隼,石桥流水和皇城琼阁时,羽扇纶巾,谈笑自如,对会试中榜充满信心,并且宽松自己。如今考生应学古时七贤,临考前不要紧张,放松心情,考出佳绩来。
凤凰古城博物馆的马头墙也非常有特色,分马头墙、凤头墙和封火筒子三种款样。马头墙为弧形,态如马鞍;凤头墙为三角,向两端延伸,鳌头高昂,貌似凤凰;封火墙形如牌楼,防火防盗防贼。三种形式结构严谨,错落有致,像一幅书法作品,章法极其好看,颇有历史文化内涵。除其建筑,百年老屋还出土数块石碑:凤凰直隶厅题碑、清代钦加盐提举衔署衙政令碑、清代社会捐赠功德碑、敬修书院碑记,碑文详细记载清朝不同时期凤凰官员为当地经济发展大抓教育与士绅商贾解囊捐资的政绩,对研究清代经济、政治、社会、宗教文化及教育状况提供依据,可以推断出福建、江西、北方等外界文化对凤凰的影响。
凤凰古城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居多,有清同治皇帝谕旨——滕忠信《纶音》封典石碑。碑文刻记提督衔记名总兵湖南临武营参将滕加洪战功卓著,效忠朝廷,封其父滕忠信为武显将军,封其母周氏为一品夫人。石碑距今140多年,是凤凰古城唯一幸存的皇帝圣谕碑,是一块文化瑰宝,是研究清代封典制度活教材。除去这些,还有清光绪皇帝钦赐——陈宝箴出巡行车的狼皮坐褥。距今130多年。狼皮坐褥是匈奴国王进贡给光绪皇帝的,光绪皇帝念陈宝箴劳苦功高,转赐给陈宝箴做行车坐褥,从这坐褥看到中华民族遭受耻辱的历史,伴着陈家历经了战火烽烟和动荡时局的岁月。艺术品有吴昌硕墨宝,有明代画坛“明四家”之一的仇英、清代著名画家上官周、现代画家张大千、黄永玉等大家的名家精品;有纵贯汉、唐、宋、元、明、清等朝代的雕塑、门窗、石器、古玩、玉琢、出土文物、明代观音、龙凤艺术等,饱览之后,使人感悟到岁月的沧桑与历史的厚重,思绪万千。
陈宝箴何许人也?陈宝箴世家出多少名人?翻开《辞海》,陈氏一门三代四杰是中国近现代名人史上最耀眼的文化贵族之家,也是《辞海》中唯一享有四个独立词条的人才群体。
陈宝箴(1831-1900),字右铭,原籍江西义宁,清光绪元年(1875年)举家迁居凤凰古城,任辰沅靖兵备道道台,由于他政绩突出,光绪皇帝擢升他为湖南巡抚。任职期间,他作出四大政绩:一是推行湖南新政,二是广辟税源,三是创办文化教育,四是倡导民权。他网络一大批政坛人物:熊希龄、谭嗣同、梁启超、黄遵宪、江标,创办时务学堂和湖南一师,培养出章士钊、蔡锷、杨树达等一批英才,积极推进维新与社会思想大解放,主张引进国外先进技术,提倡男女平等,打破封建专制,促进社会文明进步,深受国人敬佩。毛泽东主席五十年代对陈宝箴评价:“他是中国近代杰出的政治革新家和著名诗人,他亲手创办的湖南一师就是我的母校,他在湖南的新政推动了中国近代史的发展进程。”
陈宝箴是一位杰出的人物,被中国近代称为“海内奇士”。他的儿子陈三立,是近代诗坛泰斗,著名画家徐悲鸿、张大千、齐白石和政治家梁启超、康有为等,经常是陈三立家的座上客,徐悲鸿、张大千、齐白石为三立先生画像从来是敬赠留念而不言报酬。蒋介石拟请他赐书法墨宝却遭他婉言拒绝。1924年印度著名诗人、诺贝尔文学获奖得主泰戈尔访华拜会他,并留影互为纪念。他一生著作甚丰,代表作有《散原精舍诗集》、《散原精舍续集》、《散原精舍别集》和《散原精舍文集》等17卷,至今仍在出版发行;陈三立生有5个儿子:一是中国近现代画家领袖、中国民俗画开创者陈衡恪(师曾);二是经济学家、著名诗人陈隆恪;三是中国一代史学宗师、当代大国学家陈寅恪;四是中国资深编辑家、诗人陈方恪;五是著名历史学家和文学家陈登恪。陈衡恪七岁能画,十岁能诗,有中国“神童”之称,他是齐白石启导老师。白石老人评价他说:“君无我自进,我无君则退也!”告诫儿子齐良迟:“你父能成名天下,搭帮师曾先生的帮助。什么人都可以忘记,唯独师曾叔不能忘,他是你父的大恩人啊!”
师曾先生在北京画坛影响最大,著名画家徐悲鸿、齐白石、张大千、黄宾虹、刘海粟、陈半丁、胡佩衡、王梦白等大师推师曾为近现代中国画坛领袖。他的弟子也很多,有著名书画家启功、李苦禅、梅兰芳、俞剑华、江南苹、王雪涛、刘开渠等。他是一位著名的诗、书、画、印为一体的四绝之大家,凤凰古城孕育出这样一位画坛领袖而备感自豪。
师曾的好几位弟弟都是中国文化界杰出人物,有的研究经济,有的研究历史,有的研究文学,有的研究植物,有的从事教育,有的研究哲学,一门三代四杰,家世辉煌。他们的遗物、遗照、遗作及生活用品,用于博物馆展览,是一笔留给后人“爱国主义、民族气节、人文思想、治学精神”的宝贵财富,它有与埃及“金字塔”一般神秘和灿烂,使凤凰古城的人文景观更加辉煌。在我眼里,凤凰古城博物馆是一座思想文化的精神家园,是一道美丽的彩虹。它的建成开放,为五溪文化走向世界浓墨重彩地大写了一章,为凤凰的经济腾飞作出巨大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