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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凤凰袖珍城

凤凰,百鸟王也。因山、水、城、人的神奇与美丽而名传天下。新西兰诗人艾黎赞颂凤凰是中国“两个最美丽的小城之一”;艺术大师黄永玉说是“太阳下的风景”;全国政协副主席钱伟长说:“凤凰满城风光,满城文物”;考古专家罗哲文说是南方长城的枢纽;美国文学博士金介甫说凤凰是一件天人合一的艺术珍品。它地处湘川黔三省的边缘,如一块璞玉镶嵌在云贵高原余脉与武陵山接壤的万山丛中。“四周山色中,一水抱古来”。它东邻泸溪,一衣带水;南毗怀化,成之交臂;西抵铜仁,互为连理;北接吉首,唇齿相依。

凤凰的沱江是酉水的水脉之一,它虽然不是支流,而是酉水浸润而成的。自古以来,写凤凰的名篇佳作太多,尤其是文学大师沈从文。有沈从文的笔墨,就有凤凰的美。凤凰闻名世界,是从沈从文《边城》开始的,“边城”并不在凤凰,而是花垣的茶峒,但人们还是习惯性赋予凤凰“边城”的诗韵。

凤凰来历众说纷纭。传说是一对凤凰从这儿展翅而飞,给这座古城铸造了这个美丽的名字;有人说是因有山如凤而得名,祥瑞与恬美,给凤凰带来美丽。据唐代方志记载:“唐垂拱三年,设渭阳县。”凤凰古称“镇竿”,明清为五寨司城,是通往大西南的交通要塞,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明清两代常驻官兵一万多人,筑成一座坚固的城堡,建有“升恒、静澜、阜城、壁辉”四座城楼。从清道光二十年到光绪元年,在战火中锤炼出军政长官188人,其中有提督、总督14人,总兵21人,副将47名。湖南巡抚陈宝箴、中华第一任内阁总理熊希龄、乾嘉苗民起义领袖吴八月,皆为凤凰人。

陈宝箴曾任凤凰道台,后任湖南巡抚,他的儿子陈三立是中国颇具影响的诗人,曾与印度诗人泰戈尔、中国文人鲁迅、郁达夫、徐志摩交往甚密。陈宝箴孙子陈衡恪(陈师曾)、陈寅恪为画家和哲学家。

熊希龄,人称熊凤凰,中华第一任内阁总理。他是中国近代史上一位杰出的政治改革家和社会活动家,造福于人类的实业家,创办数以百计学堂的教育家及发扬人道主义的慈善家。他在北京香山创办的慈幼院,中外驰名。

吴八月,是苗族反清起义的领袖。乾隆六十年正月21日,他率领十六寨苗民起义,攻打乾州厅城。4月中旬,湖广总督福康安率六千清兵进发乾州,被起义军全歼。清廷看硬的不行,改用“剿抚兼施”及“以苗治苗”政策,派苗奸打入义军内部,致使起义失败。嘉庆元年,吴八月壮烈牺牲。

清乾隆年间,商业在凤凰逐渐兴起,因地理位置与历史关系,凤凰变成一只金凤凰翩翩而飞,成为五溪大湘西一颗明珠。凤凰的名字美,凤凰的山水更美。除凤凰山、观涧山、南华山、听涛山之外,它的老街青石板路、吊脚楼、沱江跳岩、南长城、沈从文故居、万名塔、凤凰古城博物馆等,构成了一幅完美的水墨丹青画卷,它那种神秘渊远的历史,凸现出古代文明的壮丽。它的建筑群,充满着东方美学和东方雕刻。

用青石板铺就的老街,踏踏实实地承受着人们脚步的磨蹭,两边古建筑鳞次栉比,亭古楼阁重叠掩映,有如巨龙飞舞,有如鳌鱼展翅。穿着皮鞋的行人在街上走过,鞋钉敲打路面,发出叮当的响声;沿江的吊脚楼,在视觉和心理上,都会油然生出非常新奇的感觉,使人流连忘返,赞叹不已。它与高山共存,与沱江同在。它是古老的、历史的、文化的,是苗族、土家族人们所独有的生存空间;沱江的跳岩,别有一番风情。从河这边到河那边去,踏着舔着水的跳岩,给我一种跨越的感觉,到达理想的彼岸;南长城的巍峨,给我一种顽强的抗御精神和固守家园的执著,也显示出苗族人们的风采;沈从文故居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是一座具有明清建筑风格的四合院,它使我解开沈从文舞文弄墨的情怀;万名塔的重新修复,使我想起黄永玉先生艺术精品《罗汉图》上的题词:

饮水当知掘井难,我欠乡亲画三千。

涅槃凰鸟栖高树,只在沙湾浅水边。

万名塔毁于“文革”,为恢复万名塔,黄永玉61岁时作画《罗汉图》,送给凤凰县人民政府拍卖,所得画款用于修建万名塔。此画为精品,结果流失。在黄永玉的带动下,凤凰万余名乡亲纷纷捐款,修复万名塔,重新开放,故取名为“万名塔”;南岸的夺翠楼,是画家黄永玉的家,我没有进去,只在远处观赏。远望夺翠楼仿佛一个大画廊,北靠南华山,面对沱江,横跨回龙阁,显于回龙潭山石之中。一楼尾顶正好是二楼的平台,打开任何一扇窗户望去,青山、绿水、虹桥、渔船、塔影、吊脚楼,尽收眼底。

凤凰的古码头、三家祠堂、城墙、虹桥、听涛山及碧绿的沱江,无一不是人文山水的画面,无一不是古代文化和文人留下深深脚印的所在,无一不是悠久历史的再现。这些都是文化,是人们对凤凰的钟爱,是封存久远的文化如泄洪般的得到释放,得到升华。

凤凰像一幅蜡染,布上的图画染得格外的清晰与美丽,让人爱不释手。

凤凰是经过文化包裹的,有无限的潜力。任何文人到凤凰后写出来的作品不会苍老,总是青春的。因我老家离凤凰很近,几乎月月见到凤凰,不能对凤凰过多地描绘,描绘多了,会显现出苍白与脆弱,要让远方的客人游凤凰,写出凤凰更多的美丽与青春。

凤凰虽小,但一直作县城,一直没有搬迁,一直默默地包装着自己,它的野心与思想,一直在向外扩张着,渗透着,突围着,不是这样,它不会有今天的漂亮与年轻,诱惑与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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