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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戈壁

一个人的旅途是寂寞的,孤独伴随着他的左右。告别了小熊,在没有家人和朋友陪伴的日子里,林东想的很多,他愈加怀念逝去的时光,原来能和家人朋友一起生活是多么开心的事。

只是挡在林东面前的,除了山还是山,一望无际的山脉丛林,还有各种在外面难得一见的异兽灵药。或许是眼界变得不同,又或者真的看的麻木了,这些在外界人人为之疯狂的东西,在林东的眼里也渐渐的变的和那些随处可见的野草一般。

原来,世事就是如此简单,当所有神秘和加诸在上面的光环褪去之后,留下来的才是最真实的一面。灵药其实也只是一种特殊的野草罢了,这便是林东的感悟。

一路向南行去,这是林东根据天空中的星图变换,结合野外树木的生长规律得出的结论,可是这南方的概念却是相当宽泛,林东不知道他走的方向是否恰好就是回家的方向。也许偏离很远也说不定。

俗话说,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如果真的偏离了很多的话,只要离开这片连绵不绝的山脉,找到一些人类的居住地问路,总是能够找到回家之路的。不过,现在考虑这些似乎还早,一切都不重要,林东只知道他与家的距离更近了。

莽山果然辽阔,林东不停地走,不停的走,足足有一年的时间,一路上没有人烟,除了偶尔会看到几个丹宗的弟子,还有天上呼啸而过的剑光外,他再也没有见过任何人。

林东的脸色也变得更加黝黑,身上的气势更加沉稳,经过长时间的磨练,他如同一把刚刚磨砺出一丝剑芒的剑胚,虽然仍然无法与那些绝世宝剑相媲美,但总有一天,他会发出最耀眼的光芒,让所有人为之震撼。

一路跋涉,周围的环境也渐渐有了变化,林东觉得身边的山脉越来越少,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干燥起来,树木植被也渐渐开始稀少起来。

到了最后,终是只剩下一些石块碎屑,狂风一吹,荡起了漫天尘土,向着远处飞腾而去。

“果然还是走错了,好在走出那片该死的山脉,也算是幸事。不过,这里到底是哪里,我在野外采药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干燥的天气,到处都是些裸露的山岩,连根绿色的小草也没有,实在太荒凉了!”林东心中道。

他不喜欢这样的环境,对于他这种生活在水草肥美的人来说,从未想过世界上会有这样干燥荒凉的地方,也根本无法想象在这样的地方,没有水和植物,人类是如何生存的。

“这里应该不会有人吧,这样的环境,没有水,普通人连一天都撑不下去。”林东心道。

林东观察了很长时间,终于依稀想起来,这里的环境似乎和一本书上所说的百沙之地十分相似。

据说,大晋的西部是浩渺无垠的戈壁沙漠,这里不同于中原的皇帝集权,有着无数大大小小的部落。部落之间长期兼并战乱,小的部落向大部落进贡以获得庇护。由于他们有着相近的习俗,这里便被晋人称为百沙之地,而生活在这里部落,也被统一叫作沙族。

“百沙之地,沙族,这样的话,这里应该就是通古大沙漠了。据说这里人烟稀少,要想找人问路,看来是很困难了。唉,该如何办才好呢?”林东苦苦思索道。

只是,无论如何,林东都未曾料到,在百沙之地他不小心卷入了当地部落争斗,几次陷入绝地,差点连性命都丢在这里。

“叮铃,叮铃……”悠长的铃铛声响彻戈壁,这让正在戈壁上行走的林东脸上现出一丝喜色。

这些天,他在戈壁上行走,饿了就吃几块早就准备好的肉干,渴了就利用体内的灵气造些甘露解渴。好在他修为到了凝元期,食量不是很大,加上身体壮硕,不适应的感觉很快就过去了。

林东远远的听到沙漠中传来的铃铛声,自然加快了步伐,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直奔而去。

这是一支沙漠中常见的行商驼队。行商往走于晋国和沙族之间,以贩卖两地的特产来赚取差额。此时这支商队的驼背上装满了从晋国托运而来的货物。

这支小型驼队是属于一个叫月牙部的小型商队,其中的负责人是月牙部的族长老哈特。老哈特不过四十多岁,可是由于长期风吹日晒,皮肤黝黑,起了不少褶皱,看起来倒是像六十几岁的老人一般。

这次他们算是满载而归,只要将这批货物转手卖掉,就攒够了几年的贡品,足以保佑部落好几年,因此他们显得特别小心谨慎。

“阿爸,你看那边好像有人过来了。”老哈特的儿子哈伦还很年轻,眼睛很是锐利,他是商队的侦查员,擅长听风辨音,侦查周围的情况。

听到哈伦的话,老哈特马上下令,让所有人围成一圈,壮年人手持利器在外围,稍稍年老弱小之人则在内部,手持弓箭,将货物团团保护起来。

“阿爸,只有一个人。”哈伦侧身贴在地面上听道。

老哈特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双眼微微眯起,遥望远方。他明白不能因为来人只有一个人就掉以轻心,许多行商就是栽在疏忽大意之上。

等林东赶到这里时,看到一群人严阵以待,如临大敌的样子,心中有些诧异,忍不住多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这才向着好似首领模样的老哈特询问道:“这位老伯,请问去往晋国之路,该怎么走?”

“你是晋国人?”老哈特问道。他说话时有些很是浓重的沙族口音,听起来怪怪的。

“对!”林东微笑道。他心中也很紧张,对于沙族的事情,他也只是从书上看到,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外族人。

“呵呵,小伙子。晋朝的路很是遥远,我就是刚从晋朝运送货物回来的。”老哈特道,在说到货物时,他似乎特别加重了口音,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林东。同时,陀队中的行商也都紧了紧手中的武器。

“哦,那你们有去晋国的地图吗?”林东满是兴奋道,他没有什么江湖经验,所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队伍中陡然变化的气氛。

见到林东的反应,老哈特不动神色的转移开目光:“小伙子,沙漠之中气候恶劣,还有专门抢劫的沙盗。即使有地图的指引,凭你一个人的力量,也是不可能回到晋国的。”

“哦,无妨,只要有地图就好办了吗?”林东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他相信依靠他的智慧和实力,总会找到去往晋国的路。

“小伙子,行商的地图可不是一般的地图,由于沙漠多变,并没有十分固定的路线。只是根据一处处沙漠据点,风向以及指标来分辨方向。一时间,老汉我也无法向你详述。若是有可能,你最好还是加入一些商队,这样才稳妥一些。”老哈特似乎放下了戒心,很是耐心道。

林东听了略有些失望,像他们这种驼队,一般都需要别人的介绍才可以加入,否则他一个外地人,很容易受到排斥。从现在这支驼队中人人警惕的表情,他就可以看出一二。

“谢谢你,老伯。”林东说完就准备离开。他不想让别人误会,以他的性格,独来独往惯了,再加上凝元期的修为,自然也不惧怕这沙漠的恶劣环境。

“等一等,小伙子。不如你就和我们一起,到了我们部落,我很乐意为你介绍一支去晋国的队伍。”老哈特忽然高声道。这让林东还有他的同伴一阵错愕,似乎想不明白平时谨慎异常的老哈特,是哪根神经出了问题,会邀请一个陌生人一起上路。

“阿爸,你……”哈伦想说什么,却被老哈特一摆手打断了。

“谢谢。你的同伴……”林东有些迟疑道。

“不要担心,我们沙族人对朋友都是很好客的。只是,这沙漠中盗贼横行,这才不得不小心其事。”老哈特坦言相告。

他让林东骑在一匹骆驼上,走在队伍中央。安排好一切,他才一声令下,驼铃声响起,驼队重新开始上路了。

队伍前,哈伦脸上满是不解,性情耿直的他忍不住向老哈特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老哈特却是哈哈大笑,道:“以我行商多年的经验加直觉,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善良和善意。你要记住,生命之神告诉过我们,即使再荒芜的沙漠,也会有绿洲的存在。无论这个世界如何险恶,都不要让丑恶蒙蔽了双眼。相信我,世界上是有美丽和善良存在的。”

“我明白了,阿爸。”哈伦心中若有所思,一路上老哈特一直向他灌输着世道险恶,人心不古,该如何防备别人,躲避危险。只是,到了这次回程最后时刻,却是又一反常态,让他相信善良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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