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不被认可的婚姻,它本身就失去了幸福的资格,失去了圆满的条件。我突然便感到惶恐,我想要用心的去经营婚姻,这是自己的选择,是以叛亲弃友为代价而做出的选择,我不能让它失败。
杜承宇拨了拨盘里的小青菜,邹眉道:“米诺,我说过很多次,青菜要煮久一点,怎么吃起来跟没熟似的。”
我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嘴里,慢慢嚼,点头道:“我知道了,下次多煮会儿。”
“承宇,妈有话跟你说。”婆婆将杜承宇唤到一边,轻声嘀咕着。杜承宇不时的往我这边看了几眼,最后点了点头,婆婆才转身走了。
“米诺。”
“什么事?”。我看着杜承宇,忽然很害怕他即将说出口的话,他要跟我说什么?说贝令瑜吗?
“米诺……”
杜承宇的电话忽然响起,我走进将浴室的门打开一点,客厅里,他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压得极轻。
“杜承宇,谁啊。”
“哦,是王厂?”
“你要出去吗?”见他拿了车钥匙,我追了出来。
“厂里有点事,我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吧。”
杜承宇停了身看着我,深遂的眸子像敛了两团寒冰,冷冷的。“米诺,你不相信我?”
“什么啊?那行,你自己去吧。”
我转了身,准备洗澡,杜承宇看了看我,走近了几步,轻声说道:“你别多心,真的是厂里有事。”
我点了点头。“早点回来吧。”
“你早点睡,不用等我。”
“今天晚上不回来吗?”
我看着他,杜承宇想了想说道:“不一定。”
我点了点头,心里如刀割般痛疼,手紧紧的攥成拳,良久,才说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目光落在杜承宇放在桌上的笔记本上,那个电脑我从来不碰,是否那里面有我想要的答案?打开电脑,我试着在QQ里输入可能的密码,但却始终无法登录。不得已我上了自己的QQ。
好友栏里忽然有个对话框弹出。
“美女,在做什么呢?”
我看着那个昵称为[痴心是疡]的网友,许久没回一句话。我忽然想起有种可以破译QQ聊天记录的软件。打开网页搜着。
[痴心是疡]又给我发个抖屏,美女怎么不理人了。
“我在找东西。”
“什么东西?哥哥帮你找。”
“一种破译聊天记录的软件。”
[痴心是疡]给我发了一个很大很大的笑脸,看着那个笑脸,我忽然就觉得自己很可笑,这样的事情不同家人讲不跟朋友说,却让一个陌生人知道。
“把QQ号给我,我把他密码直接破译了给你。”
如果说杜承宇给了我一个潘多拉的盒子,而[痴心是疡]便是那个盒子的钥匙,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会将那天晚上的行为全数抹去。真像的残忍是对好奇心最重的惩罚。
我上了杜承宇的QQ,打开了他的空间,我用了三十分钟,将他的心路历程完整阅完,但我却不知道要用多少时间才能走出,让自己回到从前。杜承宇,我能恨你吗?不能。我甚至应该赞赏你对一个人能如此的用情至深。一字一句,字字深情,句句成念。
“令瑜,我时常会想起你,想起你为我烧的那餐饭,虽然菜没熟,但真的很可口。盛夏了,你那热吗?能再次相遇,能看到你,我真的很开心。夜里,看着一室的夜光,我想着现在的你,快乐吗?过的好吗?我从来没怪过你,你应该有更好的生活,我只是希望你……”
贝令瑜,你过的好吗?泪水成串成串的落下,拿了纸巾,缓缓的擦拭被打湿的键盘。关了电脑,我突然便感觉手脚发凉,凉得我直想裹被子。虽然是三十八度的高温,但是我却觉得很冷。杜承宇,你在关心她过的好不好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想过我每天走六站路回家面对一桌的残羹剩菜?有没有想过,我的腰在我走第二站路时,它痛的让我分不清汗水里哪些是热出的哪些是痛出的;想没想过,即使是小产,我仍然得为你洗衣做饭?你可以不爱我,但是你不能这样对我残忍。一直都知道你是自私的,可是为什么你的自私只独独对我?
门上响起轻轻的开门声,床上的我裹了一层被子,可仍是冷的擞擞发抖。杜承宇猛的走了几步上前,拉开我的被子。
“米诺,你怎么了?”
“杜承宇,我后悔了。”泪水落下的时候,我听到心碎裂的声音,怎么办,杜承宇,我的心碎了,你从碎片上流走了。
“你这是怎么了?”杜承宇将手放在我的额头,烫的吓人,但我却只感觉到冷,我将被子紧紧的抱着,不去理会他,“杜承宇,我真的后悔了。”
“胡说什么,赶紧去医院。”
他将我身上的被子掀了,抱起我,便往门外走。他的手机又在响,我将他的手机拿出,他看着我,清冷的眸里有着紧张惶恐,我笑笑,将手机打开,放在他的耳边,身子却控制不住的颤抖。
“承宇,谢谢你一直陪着我,我想我仍然爱你。”
声音娇娇弱弱,我看着杜承宇,拿着手机的手因为身体的颤动抖索着,“啪”的一声,手机掉在地上,那个娇弱的声音仍在媚声的喊着,“承宇,承宇你干嘛呢?”
“放我下来吧,杜承宇。”
“米诺……”
我看着他,他却什么都不说,只是脸上有着浓浓的悲哀,我等着,等着他的解释,告诉自己,只要他说,我就信。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那样看着我,眸子里有着化不开的纠结。我呵呵轻笑几声。
“杜承宇,你不是说你去了工厂吗?”我转身,一步一步的往房间走。
“米诺,你得去医院。”
“杜承宇,结婚的时候,我说过,你可以不爱我,但是你必须做到对婚姻对我的忠诚,你做到了吗?”
身后再没有声音,我裹紧被子,躺在床上。耳边回响着父亲当日的怒吼,“你会后悔的,迟早有一天会后悔的。”
我咧了唇轻笑,“瞧,爸爸,你说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