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香艳梦断回到家里,我把老二和老三的骨灰盒放到了桌前,然后摆上酒菜,要和他们一起小酌几杯。八儿也是闷闷不乐,陪着我喝闷酒,要说这事对他的影响并不大,因为他与老二、老三并没有什么感情,但对于死人的事情,他当然不得不摆出庄重的样子。其实,在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已经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兴奋,他才是真正的英雄苗子,不像我,遇到重大的事情总是举棋不定,不是被*到绝处,绝对拿不出有效的反制手段,他却不同,虽然还说不上有什么决断,但却在大事面前表现出的坚决却非我可比。
下午的时候,他提出要出去一趟,我很清楚他的想法,这么多天没有见到方倩,他一定很想念她,所以,我完会没有加以阻止,只是提醒他一定得小心,千万不能相信任何人,同时,也让他留心,看能不能找到朱润民派人杀我们的蛛丝马迹。他倒反过来劝我,不要为朋友的死太过伤心,也该提起精神来,去见见方馨,这样,可以让我更快走出失去朋友的阴影。
八儿出门时的动作显得非常轻灵,我相信,他心中那浅浅的忧伤早已被将要见到心上人的欣喜冲到九霄云外。
到晚上,八儿还没有回来,我觉得年轻人小别几天,再次见面难舍难分可以理解,于是很耐心地等待着。然而,我等来的不是八儿,而是一大群全副武装的警察,他们破门而入,因为我正处在伤心之中,居然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就束手就擒了。
事情变得更加的复杂,也更让我无法理解这个几乎疯狂的世界,八儿死了,被朱润民的保镖打死了。按照警察的话,说八儿试图刺杀朱润民,结果误杀了方馨,他自己则被闻讯赶来的保镖乱枪打死。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头一下子全懵了,我无法相信这个事实,我无法相信八儿会刺杀朱润民,也无法相信八儿已经死去。在我的心中,他就如同一个金钢一般,怎么也不可能受到任何人的伤害,但警察却说千真万确,尸体已经运到了警察局,正等着法医作鉴定。我呆了,任警察怎么讯问,我也从不作答,他们想要从我的嘴里知道,八儿是受谁的指使,我是不是他的同谋。
前前后后我只说过一句话:“我要见八儿。”
我被允许到了停尸间,见到了八儿的尸体,本来,我还抱着侥幸的心理,因为项玉在遭到重创,且埋到了地里,还能够复生,八儿一样能。但是,当我看到冻库里拉出的八儿已经发青的肉体时,我绝望了,他身上有着十几个枪眼,枪眼已经发黑,连一滴血都没有,似乎他身体里的血液早已经流干。我摸了摸他的脸,皮肤不但没有一点温度,而且已经变硬,头发像被抽掉了油水。
我像一个失魂的人一样,在看守所里呆了十多天,侦探们无论如何也无法从我口里得到任何的信息,我被保释回家,保释我的人,他的名字我连听都没有听过。
八儿被火化了,骨灰盒跟老二和老三摆放在了一起,因为老二和老三的骨灰盒是我亲自所选,多少有些精致,但八儿的却不同,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坛子。八儿的外公外婆在得到消息后,到我家里接走了八儿的骨灰盒,理智让我坚信八儿不会像他父亲那样复活,但是情感却坚持着八儿肯定会再次出现,所以没有对他们取走八儿的骨灰有任何的想法。
后来,我知道龙越号上的所有人都来看望了我,还包括那些曾经跟我学过搏击的人,他们一群群在我的面前晃来晃去,来了,又去了,除了我知道有人来过,是谁,是什么时候,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我天天木呆呆地坐在桌子前,陪着老二与老三,有时,我会对他们说些话,问他们想吃点什么,想喝点什么,看得那些来看望我的人直摇头。偶尔,一个女人的形象也会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那是方馨,但是,我已经不太认识她,有一次,我居然问她是谁,为什么跑到我的家里来。
后来,大家都接受了我的这个形象,就不再来看我了,我就像一个失去亲人的鳏夫,成天佝偻着腰,动作迟缓,经常自言自语,屋外的世界好像已经与我无缘。
星际物流公司见我的情况没有好转,而龙越号出航在即,只好补偿了我两年工资,主动与我解除了劳动合同。为报答我曾经为保住龙越号所作出的贡献,他们又授予我名誉职工的称号,每月还能领到最基本的生活补贴,这样一来,我的生活也就有了保障,甚至不用政府的救济。
有一天,家里来了好几个人,他们将我架到一个轮椅上,然后从阳台送上了一辆飞天车。
我被送到一个非常豪华的地方,房间不但宽敞,而且十分亮堂,我看到了秦中书。
秦中书蹲到我的面前,说:“老曹,你不必自责了,告诉你,现在是你报仇的时候了,你得醒过来,替你的亲人和朋友报仇。”
原来,秦中书在与朱润民的斗争中大获全胜。本来,朱润民利用我们与秦中书在乌星见面的一些图片,制造了八儿受秦中书指使,要刺杀他的假象,既杀害了方馨,也陷害了秦中书。但他没有想到的是,秦中书早有防备,将八儿得到他的指派,到乌星试图联络潜伏在他身边的奸细动手暗害他,以及,八儿行动失败,无法达到目的而差点被灭口的事情全部抖露了出来,反而打击了朱润民,使朱润民掉入了杀害发妻,阴谋刺杀组织对手的丑闻之中。当然,组织斗争表面很多时候并不像我们平常人所理解的那样激烈,而是以一种指桑骂槐、含沙射影的方式进行着,好像大家都在为对手保有着面子,而不会指名道姓,所以,就算某一方失败,也并不一定会显出一方一败涂地,一方大获全胜的格局,很多的争议的结论还会因人而异。因此,就算秦中书获胜,也还有很多的事情要扫尾,比如如何打击朱润民的势力,防止他卷土从来,都得有人去做。
我被秦中书安排到乌星疗养,他请了最好的心理医生对我进行疏导,还派了专门的搏击教练逼着我进行搏击训练。
我从心理医生那里知道,其实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做到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好,我们总是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因为社会是一个复杂的系统,一些人可能毫无意识的行为,都可能对另一个毫不相关的人产生极大的影响,甚至改变别人的人生,所以,任何人,都没有必要对自己的过去带有太多的愧疚。人很缈小,单独的一个人也不可能对整个社会产生大的影响,当你处在这个社会中,就只能适应他,顺应他,如果社会造成了某些人的改变,那也是正常状态,不必为此产生过重的心理负担。人总是要朝前走,这样,人生才可能更有意义,我们都要为明天而活,而不是为昨天而悔恨。昨天可能会有很多的失败,明天,甚至还可能失败,但是,如果一个人能尽最大的努力去承担自己的责任,那他就已经完全无愧于天地。
这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心理医生,她不但能用语言使你的心中充满了阳光,也能让你在看到她第一眼时,就感觉太阳已经在你的眼前升起来。他经常会带着我去看日出和日落,此时的太阳,最红,也最能打动人心,渐渐地,我的心里透进了一丝丝的阳光,我的血液里,也渐渐有了一丝丝的热度。体能的恢复,让我四肢再次充满了活力,当我全身为汗水湿透,再洗一个热水澡后,我的身体便轻松起来。
这段时间,乌星上的天气也出奇的好,我们又是住在最高的山上,看如海般的云雾在阳光照耀下,幻化出各种鲜艳的色彩,我已经感到了世界给予我的力量,我多想纵身一跃,在厚重的云层里游动。
我回到了地球,秦中书很欣喜地接待了我,让我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好好地活着,我以为他会为我安排什么工作,但他没有,而是为我找了一处住房,让我先住下来,休养好了再说。
我很急切地想要接受任务,我想在他的帮助下,搞明白我前面所遇到的所有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