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问起了我在时空穿梭中的经历,我就把在秦汉时所见讲了出来,他们听得津津有味,没有一个人打岔,对于那段极其残酷的经历,他们惊得嘴都合不上。以前老看到关于欧天池国家及漳国变态杀人狂的故事,他们不但杀人,而且还要食用人肉,但在我们国家里,似乎罪犯对人的身体还是相当的畏惧,从没有这类事情的报道。
我讲完后,有人问我有没有尝过人肉,我当然告诉他们没有。也有人感叹,从来没想到过,在我们的古代,杀人与吃人肉是这么的普遍,为什么我们的历史中没有记载,学校的历史课上,老师从来没有提起过,还让我们误认为我们的民族从来就这么文明,而西方过去是那样的缺乏人性,那样的野蛮。我像张心那样告诉他们,对历史具有话语权的是那些文人,而文人又都依附于精英,而这一切的灾难的原因都来自精英们,他们当然不能容许别人知道。而后世的精英也是依样画葫芦,把希望百姓了解的事和人通过文人的笔让百姓熟知,再一代代地传下来,就有了现在我们的思想意识。就算是当前的那些精英们,同样精于此道,所以,当你看到世上的是与非时,也就未必真如其言,真如其事了。就像我们所处的这个星球一样,其实跟地球也没有什么两样,但因为我们被眼前的颜色所迷惑,便心生厌烦,但如果我们闭上眼睛用心灵去感受,就绝不会受其表现现象所蛊惑。
仅这一次,我所讲的话就比我回到自己的时空里所讲的话还要多,他们听着我的分析与论断,已经为我深深地折服,也许,在他们的眼里,我不仅是个大块头,还是见识渊博的人。
后来,应我的要求,他们也逐一介绍了他们所犯的事情,有的是因为不满上司将其杀死,有的是利用黑客技术盗窃银行,也有的是酒后杀人,还有的是抢劫杀人。他们的罪刑应该与我毫不达界,没有一点共同之处,但大家因为各种原因走到了一起,我认为就是有缘人。
我们谈了很久,直到凌晨才睡,睡之前,队长说,明天我们休息一天,等后天再工作,他说:“只要完成定额就行,管它能采到多少,采多,还不是给那些监狱的高层谋利,没必要为他们太过玩命,他们就跟吸血鬼一样,吸我们的血汗。”
队长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在我们的国家里,很多政策的出台总是冠冕堂皇,但到了执行这一段,全都成了某些掌握别人命运的人谋利的手段,还美其名曰用好政策。
一天的休整,使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复原,精力非常充沛。在这一天里,我们要么睡觉,要么就聊天,再不就像小孩子那样用伸缩杆割下一些花朵来玩。花朵虽然大,却非常脆弱,一旦离开植株,立即就会枯萎并褪去鲜艳的颜色。我们还到了一些小洞里探险,看看那面会有些什么。
第二天,我们又开始了紧张的工作,为了发挥我的特长,我主动再次担任高空割发光体的工作,其它所有的人都在下面接和捡。跟上次一样,我攀到别人够不着的地方,然后将那一大片发光体一点不剩地割下来,下面的人张着口袋接着。因为一下落下的实在太多,很多的都没入植物丛里,浪费掉了,好在这里多的是,没必要为那点消耗担心。
只用了半天的时间,我们就又完成了三天多的任务,队长算了一下,如果我们再这样工作半日,就完全可以提前完成任务,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我们可以提前回到地面,也可以在此休息几天,算准时间再往地面上走。
果然,接下来的一个半天,我们实现了超额完成任务,所有的人都兴奋得跳起来,有人告诉我,以前他们为了完成定额,每天只能休息四五个小时,随时提心吊胆,既怕在山崖上失手,又怕被植物攻击。还有人告诉我,以前他们得绕着这个空间转一圈,才能艰难地凑够数量,越往前走,因为到达的人越少,植物就越是茂盛,危险性就越大,很多不幸的人都是在最后几天丢掉性命的。因为我们没有走这么远的路程,没有见到那些被植物吸得一干二净的白骨,他们被密密的叶子托着,就像被摆在了展示台。这些人死后,狱方从没有给个正式的说法,都说是试图越狱,在追捕中失踪,虽然大家也都知道真像,但却没有一个人对此有过异议,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服刑到了这个地方,就已经将命运交到了狱方的手里。
就在这一次任务中,我有了最大的收获,与我无话不说的朋友,他们虽然曾经犯过罪,杀过人,甚至残害过别人,但是,那都是因为一时的兴起,他们从来不是善于算计的人。正因为他们不善于算计,才成为被算计的对象,最终走上犯罪的道路。也正因为他们不善算计,才成为我心目中的好人,这些不善算计的人,会害人失去性命,但那些精于算计的人却能让众多的人生不如死,临死时才知一生奔忙*劳都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从而死不瞑目。
当然,我也得到了他们的信任与尊重,就连队长在作出决策时都得听听我的意见。队长是因贪污被判刑十五年,他在职时莫名其妙分到了数百万,但事发时,几十亿不翼而飞的钱全算到了他的头上。正当他准备辩解时,家人却受到了威胁,为了保全了家人,他不得不将所有的责任承担下来,把十五年的时光交给了这个星球。他曾经为了这几百万,花了好多的心思去算计,结果却成了别人算计中的一环。他告诉我,不要相信组织就是权,它后面的一定有着牢不可破的利,不管你处于哪一环,一旦事情败露,如果你不能割掉你身后的环,让他人坠入深渊,你前面的环就会被割断,而只能你落入地狱,而你前面的环就可以继续逍遥。
按队长的说法,我们提前了一天开始离开这个辉煌的空间,我们按原路返回。
回去的路要比下来的路难得多,而且更费体力,下来时我们用了四天时间,现在,我们得用十天的时间。现在,我们已经用不上矿灯,因为我们身上背着的那小包发光体,已经足以把我们身边的一切照亮。也正因为这玩意儿太亮,使前面的空间更加黑暗,也更加的令人恐惧,所以,有时,我宁愿只用微光。这就像我们的生活一样,太过幸福,反而失去了对生活细节的感受能力,更像我们的观察,当一种观察以一种前所未有的亮度照耀我们时,我们便不能再分辨其它的任何思想。
在路上,我观赏到了和地球上的溶洞差不多的石笋与石钟乳,在没有彩色灯光的照射,反而显得更加的神奇,我们十几人的脚步与晃动的阴影,给人在空旷的宫殿里行进的感觉。
到达洞口后,我们并没有急于出去,而是好好在地里面睡了一觉,看着外面的车已经停了有四五个小时,队长才让我们对每一包成果进行了掂量,估计数量有多,就让我们把多的匀出来,埋到地里,等下次再刨出来。他告诉我们,如果这次我们交的任务太多,下一季的定额就会提高。那些坐在办公室里算计的人,从不会考虑实际困难,他们只看你做出的努力是不是还有提升的空间,以此来决定你的基本工作量,如果你太过努力的话,那么,绝不会给你带来功劳,而是无穷无尽的新工作量。
我们走出那片****时,外面的天已经开始黑下来,天空中厚厚的黄云就如同发霉的馒头,不断地朝地面坠下。
见此情景,队长说:“这次真算是幸运,如果我们再晚出来一天,或者雨季早一天到来,后果就不堪设想,但愿那十几路有我们一样好的运气。”
不久,我就将见识到队长所言非虚,雨开始下落,每颗雨滴都有鸽子蛋那么大,而且其实就跟鸽子蛋被打破一样,黄黄的,粘粘糊糊的。车已经升到了十米高,但因为有风雨,颠簸得非常厉害,雨打在车身上,就像被石头砸一样,车窗已经被滑腻的雨水铺满,只有通过车前被雨刮不停刮着的挡风玻璃才能大致看清外面的情况。
我看到那些纤细高大的树被连根拔起,完全浮到了空中,我们的车就撞到这样的一棵树上,幸好车身无碍。雨越下越大,能见度已经很低,车的警示标识已经亮起红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