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恂哥哥——”我心痛的呼唤,想冲进去,却被那为首的刺客擒住。
我愤怒的回首望着他说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快叫他们住手——”
他客气的对我说道:“很抱歉,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此刻我的心极其的乱,一是担心李恂,再是担心他们的刺杀耽误了这十万大军的行程。现在酒泉汲汲可危,一旦耽误行程,很有可能酒泉将会沦陷。这些可恶的刺客,他们难道不明白个中道理吗/他们只知道一味的对李歆愚忠,他们可将这西凉的天下百姓放在何处?那传入我耳中的打斗声,那刀剑撞击的声响,就如同西凉江山的悲泣,就如同天下百姓的悲泣——
我的心碎了,哭了。我默默的祈祷奇迹的出现,祈祷莫桑的出现。可是,我不能在默默的祈祷,我怕李恂撑不到他们的到来。
我记得兵书上曾说过‘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这个办法我一定要实一实了,这或许是唯一的办法——
我再次冷冷的望着那首领斥责道:“快叫他们住手——”
他没有理会我的斥责,不过我明显的感觉到了他催我冷漠斥责的一丝动摇。
见他不语,我继续说道:“你们知道现在你们在做什么吗?你知道你们现在如果刺杀了永建王会有什么后果吗?你知道你们现在的行为会给你们的家国带来莫大的灾难吗?你难道希望你的父母妻女因为你的原因而饱受国破家残的痛苦,因为你的原因而流离失所。难道你希望自己成为西凉的罪人?”
在我的斥责下,我已经感觉到了他的动摇,我感觉到了他微微颤抖的手,我感觉到了他内心的犹豫。我知道,我就要成功了,我不能放弃,我要继续我的斥责,我要动摇他的决心。
我趁热打铁继续对他说道:“如果你今天杀了永建王,那么,西凉必亡!你难道想做西凉的罪人,你难道想北凉大军攻下酒泉?你难道想做亡国奴——”
“不——不——”他开始恐惧,开始动摇。
我没有理会他的恐惧继续说道:“你如果不叫他们住手,你就注定是西凉的罪人,你如果耽误了这十万大军的行程,一旦酒泉破城,你就是这千古罪人!”
“不!不会!”
“会,如果你再不让他们住手,你就一定会是的——”
“我们是奉皇上的命令来的,皇上他不会害了自己的江山——”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你们出城时难道没有看见北凉和晋国的大军吗?他们现在正在攻城——”
“可是皇上——”
“难道你还要如此愚忠?说不定皇上现在早就后悔了,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听了我的话,他松开了劫持我的手叹息道:“也罢!也罢——”
我知道他彻底投降了,我知道我终于说服了他。
“住手,撤——”在他的命令下,杀手停止了进攻,匆匆迅速的退去,我也终于松了一大口气,可是看看时间真不知道还能不能顺利赶到。刚经过一场惊心动魄的争斗耽误了不少时间。我李恂认为现在战况不明,还是要早日到达酒泉才是。我们一路紧急前行,大家虽然都已经疲惫,可是一想到自己能为西凉带来希望便也没有任何的怨言。必竟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国家,自己的亲人。
眼看就要到达酒泉,忽然前面传来马蹄的声响,我与李恂疑惑的望着前方,那滚滚黄沙中,一队人马越来越近,难道遇见伏兵了?在疑惑间,待我们看清楚了那为首的人终于放下了担忧的心。
我高声呼唤道:“莫桑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莫桑带领人马来到我们面前,只见他满脸的风尘中布满了无尽的担忧。他这是怎么了?难道他是在责怪自己在我们遇见刺客时没有及时出手?
我对他笑道:“莫桑哥哥,你怎么了?”
他看了我一眼对李恂说道:“李兄,酒泉不能去了!”
“为什么?”我与李恂不解的问道。是啊,这究竟是怎么了,难道北凉退兵了?这怎么可能?
莫桑见我们疑惑,他接着说道:“北凉破城了!北凉破了酒泉城!”
“什么?北凉破了酒泉城!”听到莫桑带来的消息,我只觉得头翁翁的直响。怎么会这样?历史在我再三的努力下,为何它还依旧依照着它的轨迹前进,虽然我清楚这一段历史,可是当它真实的展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还是不愿意看见它的悲戚。我不敢想像我们的未来,因为那是一个悲剧的未来,我还记得史书上的故事,李恂即将登基为帝,可是也正在一步步走向自己死亡的宿命。
我哀伤抬头问道:“消息可靠吗?”
“绝对可靠,我在离开敦煌不久收到了幽兰的飞鸽传书,听说酒泉沦陷,我没有耽误匆匆前往亲眼证实了消息的真实。”
“那李氏宗亲呢?”我担忧的问道,我虽然已经早就从史书中知道了他们的结局,但是我却忍不住想证实我心中的答案,即使这个答案是那样的残酷。
“北凉屠城,无一幸免。包括皇帝陛下也被北凉军所杀!”
我无力的后退,哀伤的望着酒泉的方向,我看见了鲜血染红的宫殿,听见了凄惨绝望的呐喊。我连连后退,不敢相信这一切的真实,我痛恨战火更痛恨我自己。虽然这是历史注定的悲剧,可是产生悲剧的剧情有很多,这一次却是由我亲手所导演的。如果不是因为我,又怎么会有眼前一切的悲哀。我望着自己颤抖的双手,那满手的鲜血将刻入我的人生。或许历史真的是无法重演,或许这一切都将是西凉的宿命,可是即使国破家亡,我也要报答李恂对我所做的一切,我发誓无论如何我一定要保全他的性命。
望着酒泉,我知道那里不能去了,那里将只成回忆,风中的回忆。
李恂听到如此的噩耗悲痛万分,他不甘心自己的家国就如此的破残,他伤心自己亲人的惨死,他的兄长,他的母亲——如此的深仇究竟要如何才能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