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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F:疯醉的探戈

你无力拒绝那些若有若无,若远若近,若生若死的一种

感觉。

你还是抑制不住馈赠的冲动伸出手去,递上你的灵魂,

哪怕梦幻再度破碎,哪怕灵魂再度分裂。

·1·

桑小楼说:“我也是个女人,我也曾爱过一个男人。可是他不爱我,他爱的是他的姐姐,居然是他姐姐。”

我很惊讶桑小楼突然会这样和我说话,因为她的眼神变的幽怨却又残忍,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那些恶狠狠的话:“湛蓝,你知道我有多么讨厌他的姐姐吗?所以我成了心理医生,因为我在控制自己不去恨一个女人的时候,我经历了所有心理变异的过程……”

桑小楼爱的男人有一个很奇怪的名字,叫木若,听起来让我想起一棵树。

桑小楼说:“他真的是一棵树,他宁可去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桑小楼说的我一头雾水,我伸出涂满黑色指甲油的手在桑小楼茫然的表情前晃了几晃,将她从迷失中拉回现实。

“桑小楼,你不是说他爱他的姐姐吗?怎么又说他娶了别的什么他不爱的女人呢?”

桑小楼回过头对着我发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她的手指着窗外:“他在那里,挑选婚纱呢!”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最疯狂,此刻我感觉到的是失恋的女人最疯狂,甚至是可怕。因为顺着桑小楼的手势,我什么也看不到,看到的只是一个白色的墙壁……

窗外,是白色的墙壁,围墙。

我佯装无事,随口说出:“没关系,小楼,我介绍我弟弟给你,好不好,我弟弟很帅的。”

桑小楼发出一声奇怪的笑容,然后没理我,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看电视,沉默。

桑小楼说:“一个怀了不爱自己的男人的骨肉的女人,然后再看着他与别的女人去购买婚纱,她的心里是疼痛,可是她的选择也是无奈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又想起沈剑潇,想我们针锋相对的迷恋,想我们碎骨破皮的纠缠,想我们分分合合的诺言。

桑小楼突然大哭起来,我看见她不停的抽拉着纸巾,很快的,茶几上便堆满了桑小楼的鼻涕和眼泪。

我的双手交成麻花状,我不吭声的坐在她身边,端详着这个爱情专家,心理医生,能用一箩筐的理由去说服别人,却找不到一个借口去开脱自己的悲哀。

女人总是会在失去后喃喃地自语:他还说过什么,他曾说过什么,他会说什么?

就像现在桑小楼的样子,她目光涣散,披头散发,让人一点都不觉得她是个医生,相反,我这个病人此刻却成为一个医生。

桑小楼像是在和我对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湛蓝,你说他还好吗?你说现在降温了,他会冷吗?他终于解脱了,不用喋喋不休的摊牌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偶尔想起答应过我带我去海边的事情,不知道他还记得要带我去爬山呢。不知道他……唉,湛蓝,其实你知道吗?我无所谓的,他明白不明白我,都不重要。我只是想他在寂寞的时候会想起问我一句,你好吗?我只想他在无聊的时候说一声:聊会吧。我只想他在难过的时候发一句:想我吗?”

我打断了桑小楼的话:“女人,我怎么发现你这个人迷恋承诺的程度不亚于我起初迷恋砒霜的疯狂。”

桑小楼微笑地说:“湛蓝,你错了,那不是砒霜。”

我翻着白眼:“是罂粟。”

桑小楼轻轻地抚摩着自己光滑的肌肤,她想象着一个人在寂寞的夜里孤独的思念,她幻想两个人在寂寞的夜里疯狂的流连,她依然保持迷人的微笑优雅地说:“那也不是罂粟,那是多么快乐的鹤顶红。”

唉,爱情,爱情就是这样的让人上瘾。

纵使你是爱情专家依然逃不过。

·2·

桑小楼说:“幸福就是一个字,承诺。”

在不做治疗的时候,我更习惯叫桑小楼为女人。

明明是两个字的苟合,女人偏偏要认定是一个字的郎情妾意,于是无风无雨,无月无星,女人挥挥衣袖,带不走半点情意,只留下无限惆怅。

女人不哭,女人只是用泪水强制声音的出逃。

风很大,非常大,阳光很灿烂,非常灿烂,心很冷,不是非常,是严重。

桑小楼喜欢唱《你那里下雪了吗?》。

其实,桑小楼比谁都清楚,这个世界上最不可靠的就是承诺,因为不能把握,所以承诺,因为做不到,所以承诺,因为苍白,所以才会承诺,因为无力,所以用承诺满足,因为是空口,所以会承诺。

可是桑小楼依然会说:“木若曾经承诺过。”

我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敲醒了她:“最无法做到的时候才会承诺,因为说说而已,实际上承诺就是承包了一切无法兑现的诺言。”

桑小楼说:“湛蓝,我拿掉木若的孩子那天,是小雪,那天他在和他的未婚妻挑选婚纱。”

·3·

桑小楼静静的站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和川流不息的车辆。有一些状似亲密的男女经过,有一些让人脸红的情话传到桑小楼的耳朵里,桑小楼不置可否的冷笑着。

爱情,散发着腐烂的气息,穿梭在大街小巷,挣扎的鲜血染红了伤口。对面的影楼屹然的横在我眼里,木若正在那里和他的新娘挑选着婚纱。

黑色的西装下裹着一个忧郁的男人,木若的笑很牵强。

从医院走出来的时候,桑小楼看见阳光下的人们都是忙碌而幸福的微笑着,伸手抚摩微微隐痛的小腹,她笑不起来。就在半个小时之前,她孕育着一个生命,半个小时后她扼杀了自己做母亲的权利。

影楼的招牌在太阳下显的有些疲惫不堪,只有试婚纱的人乐此不疲。美丽的桑小楼穿着美丽的婚纱定格在那张玻璃窗上,来往的男人都会回头多看几眼,然后又灰溜溜的跟着他的女人朝前走,沿途撒下女人不满的唠叨声。

只是,穿婚纱的桑小楼不是新娘,那个时候桑小楼是这家影楼的模特。

半个小时前,木若给桑小楼打电话,他要陪自己的未婚妻去试婚纱。电话里木若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喜悦,拿着怀孕诊断书,桑小楼脑子里混乱一片。

她说:“木若,我怀孕了。”

电话那头传来刺耳的车声,她的声音很小,透过明亮的玻璃窗,她看见病房里躺着一个微胖的孕妇,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

摸着平坦的小腹,桑小楼再一次说:“木若,我怀孕了。”

电话里清晰的传来和着嘈杂的木若的询问:“小楼,你说什么,大声点,我听不到。”

鼻子酸酸的,桑小楼忍住想哭的感觉,正想大声的告诉他时,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细语:“老公,我想去金帝看一下,听说你一个朋友在那里做过模特,那里的婚纱应该很漂亮吧。”

木若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小楼,我们要去金帝看婚纱,你在那里帮忙给推荐下。”

桑小楼不知道该说什么,眼泪哗哗地直流,然后却带着微笑应付着电话。身边经过的医生护士都奇怪的看着她。

木若在电话那头大声的喊:“小楼,你怎么了,哦,你刚才说什么。”

没有回答,桑小楼挂掉了电话,走进了手术室。

·4·

桑小楼说:“我早就知道他不会在乎我的。”

她那双妩媚的灰眼睛里没有情绪激动的光芒,没有冷酷之色,也没有责备之意,没有恨也没有悲伤。仿佛她就束手等待着这一打击的到来,就像一条被判死刑的狗在等待着那致命的一枪,明知是命中注定,但又无计可施。

我看的出来她在伪装,这个年轻的女孩子总是习惯将自己的哀伤独自留在心头,她的痛苦有一种女人们特有的,莫名其妙的凄楚,既夸张又神秘。然而她却总是把这种感情掩藏在日常的活动之下,使它的重要性降低了。

我很牵强地说了一句:“小楼,要不给他打个电话,或者发封邮件,我觉得你只要和他联系,你要告诉他你的事情,他不会太过绝情的。”

桑小楼摇了摇头,笑了笑:“不提他了,我和你讲讲我的过去吧,想听吗?”

桑小楼说:“湛蓝,我没有亲生父母,我是一个五十多岁的捡破烂儿的老头收养的。而我的启蒙教育是被一个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用他根本都无法了解的事情解释给我的,并且完成了我女孩子的洗礼。”

桑小楼说她的养父连“生活的实际”这种陈腐的词汇都不懂,而她在这样的条件下当然也是懵懂的,一个未被唤醒的躯体和头脑对于那些本来能自动地使人明白事理的偶然事件是麻木不仁的。

桑小楼时常想不通,为什么每个星期总有几个女生羞答答地对着体育老师说:“老师,我生病了,要见习。”

可是明明她们每个人脸色红润,在一旁谈天说地的。

更让桑小楼奇怪的是,她们反而用更微妙的眼神打量着桑小楼,动不动就冒出来一句:“桑小楼,你不用见习的吗?”

桑小楼觉得这些人都是一群白痴,神经质。所以她和女孩子的关系越来越远,而男孩子则是和她勾肩搭背的称兄道弟,他们总是大大咧咧的说:“假小子,走,踢足球去。”

很多人都以为桑小楼是一个面目清秀的男孩子。

桑小楼说她的初潮被唤醒是在她15岁生日的时候,那个夏天,暑热将要达到让人无法忍受的顶峰时,她在自己的内裤上发现了棕色的,不均匀的斑斑血迹。一两天之后,血迹才彻底没有了,桑小楼觉得有些尴尬。

她认为这是下体不干净而留下的痕迹,这使她感到耻辱。她责怪养父不多给她零花钱让她能时常去搓洗,然后那天她烧了一大锅的水,将自己泡在木桶里泡了一天。

桑小楼是一个心思缜密的女孩子,尽管贫穷,可是她也一定要求自己从内到外都是干净的,从那以后,她每天都清洗下体。

·5·

死神像幽灵一样突然降临,桑小楼生日过后的第一个星期天,养父就被带走了,之前没有任何预兆,早上的时候他还骑着自行车满世界的跑,下午他说:“小楼,我很累。”

然后那一睡就再也没醒来。

桑小楼在街坊的帮助下简陋地帮养父下葬了,她基本没流多少眼泪,因为她从小到大就知道,养父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所以养父的离开对她来说没有太多的悲伤,有的只是一些担忧。

桑小楼担心自己再也没有生活费的来源,很快,这种担忧便不存在了,因为桑小楼的学习成绩非常优秀,所以学校决定减免她的所有费用,而她的生活费也被街坊以及居委会的好心人自发承包。

无疑,桑小楼是个幸运的女孩子,她很开心。

可是五个星期后,她发现内裤上的血迹重新出现,这使她产生了恐惧,她将这些和养父的死亡联系了起来。

因为这一次和第一次完全不一样,明明白白的就是鲜红的血了,甚至还有一些黑色的淤块。她想不通这些血是从哪里来的,但她猜想是来自她的下体。这缓慢的出血三天之后便停止了,而且有两个月没再出现。

桑小楼偷偷地把内裤洗了,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因为她现在是一个人生活,她洗衣服反而在大家眼里觉得她是一个勤快的女孩。可是接踵而来的打击给她带来了痛苦,使她第一次冷静而严峻地考虑她的生命了。

这一次血流的很多,流的太多了。她偷偷拿了很多卫生纸,垫在内裤下,生怕血会透出来。

这种慢慢消耗生命的出血让桑小楼胆战心惊,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找同学们说,如何将自己下体得了这种极肮脏,说不出口的病而将要死的新情况向他们说破呢?

桑小楼曾经听那些婶婶们在喝茶闲谈时,说起过她们的朋友,母亲或姐妹,因为得了瘤子和癌而可怕地慢慢死去。桑小楼似乎相信她一定是长了什么东西,在逐渐吞吃她的内脏,并悄然地向她那颗悸动的心脏一路吞吃下去。

哦,不,她不想死啊。

桑小楼开始没日没夜的流泪,每天去学校的时候同学们总会嘲笑她像桃子一样的眼睛,他们会说:“桑小楼,你是不是又开始想你的养父了,你真没出息,一个人生活多好,你还害怕。”

桑小楼没有辩解,因为她内心正充满着比这些嘲讽更厉害的恐惧。

·6·

桑小楼说,在她的头脑中,对于死的概念是非常模糊的,不知道在进入另一个世界时将会是什么样子。

她只是看到养父在死去的时候身体突然就缩的很小,让她觉得那是一件很可怕的蜕变,她无法想象大限来临时是什么状况。

桑小楼夜复一夜地惶恐地躺在那里,试图想象死亡就是永恒的黑夜;或者是通往远方金色乐土而要跳越过去的一条冒着火眼的深渊;或者是置身在一个巨大的圆球之中,里面站满了歌声直于云霄的唱诗和从其大无比的彩色玻璃窗内透进来的淡淡的光线。

她变的非常沉默了,不过她的样子和那种宁静的,如梦如痴般的孤独完全不一样。她的神态就像是一只在猎人的凝视下一动不动的小动物。要是有人猛地和她说话,她会跳起来;要是有男同学喊着叫她去踢球,她也会因为忽略了他们而深感痛苦,赶紧大惊小怪地乱忙一通,以补其过。可是最后,她还是很无奈地说:“我没时间,我心情不好。”

每个人都发觉了她的变化,但是他们仅仅认为这是因为她长大了,他们从未自问过她那不断加重的思想负担是为了什么。

桑小楼把自己的抑郁之情掩藏的太好了,这也许是她后来能成为心理咨询师的一个原因。她具有非凡的自我控制能力和强烈的自尊心,谁都不会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表面的不动声色会保持到底的。

新来的实习生时常会在他们上课的时候出现,然后坐在一旁看他们踢球。

偶尔他会和桑小楼说话,桑小楼总是叫他:“喂。”

桑小楼找不到人可以倾诉,她一个人跑到离大家很远的地方坐在草地上发呆。

实习生发现了桑小楼的变化,从一个假小子变成了一个豪无生气的人。他慢慢地向她走了过去。

桑小楼听见他从草地上走来的时候,她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两手叠放在下摆前,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他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抱着膝头。他断定,他用不着旁敲侧击兜圈子,如果那样的话,她可能会回避问题的。

“怎么了,桑小楼。”

“没什么的。”

“我不信。”

“真的,没什么,喂,你别总是问我,我不能告诉你的。”他吸了一口气,往后一靠:“桑小楼,你别不老实,我观察了你好多天了,你最近情况很不好,有什么想不开的你可以告诉我,你可以当我是你的亲人,你的兄长。乖孩子,你必须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因为假使有什么人能够帮助你的话,那么就是我。”

桑小楼一只手紧握着另一只手:“喂,我不知道我要说什么,我要死了,我得癌症了。”

实习生起先愣了一下,然后憋不住想纵声大笑,这简直是虎头蛇尾的故事,一场可笑的虚惊。后来,他看到她那发青的细嫩的皮肤,看到她那消瘦的小胳臂,他拍拍桑小楼的头,轻声说:“傻孩子,你怎么知道的。”

桑小楼没有抬头看实习生,为了说明这件事,她费了半天时间,声音很小,使得实习生不得不低下头凑到她的唇边,不知不觉地做出了一种拙劣的听取忏悔的姿势;一只手挡着自己的眼睛不去看她的脸,伸出他的耳朵去听她认为可怕的事情。

“从开始到现在已经有六个月了,喂,你知道吗?我的肚子疼极了,可是和动肝火的疼不一样,而且——喂,你不可以笑我,你知道吗?从我,我的下身流出来好多好多的血呢!”

实习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他低头望着她那含羞低下的头,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脑子里乱糟糟的。他感到一种又荒谬又宽慰的愤怒,这就是当下的教育吗?

真是难为她了,一个小姑娘居然能不动声色地把这样的大事压在心里,使他既感到钦佩,又感到全身的不自在。

但是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要讲清楚确实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实习生觉得一股热潮在自己的皮肤下弥散开去,他坐在那里,用手挡着的脸扭到一边去了,心里为他的脸红而感到羞愧。

实习生看看,周边没有别人,就只有他和桑小楼两个人,他干咳了两声,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平和一些。

“桑小楼,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桑小楼抬起眼睛,她看到他正在微笑着,她心里马上有底了,要是她快要死了的话,他是不会这样笑的。

桑小楼跟着实习生去了他的住所……

·7·

在那个不足三十平米的房间里,实习生把桑小楼抱了起来,然后放在床上,像抱着一个布娃娃一样面对着面。

“桑小楼,看着我,对,看着我。”

“你不会死的,你没有得癌症。事实上我也不是很有把握能不能告诉你这是怎么回事,但是我觉得我还是要告诉你,事情是这样的,你只不过遇到了每一个女人都会遇到的事情罢了。每个月中你有几天都要流些血,这种情况一般从十二,三岁左右开始发生。”

实习生又干咳了两下,继续。

“你多大了,有这么大吗?”

桑小楼有些不好意思:“喂,我已经15岁了啊。”

实习生摇摇头,对她的话半信半疑:“15岁,你?恩,要是你说你已经15岁的话,我也相信你。不过你比大多数的女孩要来得晚啊,这种情况每个月都要出现,直到你50岁左右为止,有些女人的这种事,就像月相盈亏一样有规律,有些女人就不这么有规律。有些女人遇上这种事没有什么痛苦,而另外一些则疼痛难忍,谁也不知道这种事为什么每个女人和每个女人相差这么大,不过每个月流血就是你已经成年的标志了。”

桑小楼不太明白实习生的话,她瞪大眼睛询问:“喂,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呢?”

实习生有些尴尬:“桑小楼,这个你以后的课程里就会讲到的,对了,这个你以后要学会保密,不要随便在男孩子面前提起啊。”

桑小楼又不解了:“为什么啊。”

实习生摇摇头,又笑了起来:“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知道应该是这样的。”

实习生突然觉得嗓子有些干,他看了看桑小楼干瘪的胸部,咽了一口唾沫:“桑小楼,你以后不能再随便和男孩子玩了,因为你以后有了经期,一不小心,你就会怀孕的。”

桑小楼的胳膊突然绕在实习生的脖子上,她有些孩子气的撒娇:“喂,你好厉害,你知道的好多啊。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有了经期,就会怀孕呢。”

实习生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他的手慢慢在桑小楼的身上不老实的动来动去:“桑小楼,那是一个关于精子和卵子的故事,说起来很复杂的,其实我也说的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可以给你示范一下。”

实习生的手伸向了桑小楼的身下,桑小楼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只是觉得有些不太好,可是她又被他的抚摩引诱的很舒服,然后她慢慢倒在了床上……

桑小楼说,她当时根本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她只知道实习生的手很绵,甚至比班里的女同学的手还柔软。

实习生在黄昏夕阳从窗帘的缝隙间照射的刺激下,一边呓语一边身体力行的给桑小楼演绎了精子是如何遇到卵子的过程。

桑小楼说:“喂,我有些疼。”

实习生说:“别紧张,两个陌生的人刚刚遇到是会这样的,一会就好了,一会……”

·8·

我看了看窗外,夜已经很深了。

我拍拍桑小楼的肩:“小楼,试试吧,也许还能争取回来,他只是在挑婚纱而已,还没有举行婚礼,不是吗?”

桑小楼回过身看我,歪着头,眼睛里还闪着晶亮,一字一句的吐出来一句话,顿时让我不能呼吸。

“石湛蓝,你比我更了解木若,他不会再回来了,因为他是石一诺,是的,你不用如此惊讶的看着我,木若就是石一诺。”

我的眼前闪过一诺的脸,微昂着,有着些许的冷傲,却仍脱不了一丝孩子气。一诺的身材修长挺拔,像一棵夏天里的树,那么不经意的一瞥,就能感觉到他的繁枝叶茂。

桑小楼说她第一次见木若的时候,就心动了。她喜欢这种在成熟与未成熟之间徘徊的男子,桑小楼说她第一次见了木若后,有段时间她竟然很想他,想象里,她已经跟他无数地拥抱,爱抚,甚至做爱。

当然,她始终都没有对木若讲起过,包括后来他们在一起后。是的,她不能说。

那仅是想象里的,自从15岁那次她与实习生那一次后,她的身体再也没有接触过第二个男人,她把自己封闭了起来。

当时我的第一反应是,什么样的男人啊,怎么和我弟弟一样的有魅力。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桑小楼的表情很怪异的看了我一眼。原来,木若真的就是一诺。

可是一诺怎么会爱我呢?这怎么可能?我可是他的亲姐姐啊。

桑小楼盯着我的床发呆,她说:“湛蓝,你知道他有多爱你吗?他连我们做爱的时候也必须换上这样的床单。”

我新换的四件套,白的底,淡绿色衬花之上盛开着大朵大朵的紫罗兰,闹而不喧,淡雅中透着妖艳。

这四件套是我和沈剑潇在一起的时候买的,所以我一直留着,周而复始的用着,尽管我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人。

当时一诺问我:“姐,为什么一直不扔掉了。”

我头也没抬,就说了一句:“因为喜欢这个图案啊。”

现在想来,这绽放的紫色大花,竟然被我们这一团糟糕的爱情加注了欲望和激情。

·9·

桑小楼是个心理咨询师,所以她无法咨询自己的心理,如同每个人都说,石湛蓝是个爱情专家,却永远找不到属于自己的爱情真谛。

两个女人隔着玻璃窗互相张望,然后桑小楼慢慢的伸出手平放在玻璃上,她脸上柔和的表情让我再次想起苏亦薇。

亦薇在最后一刻仍是倔强的说了一句话,然后才倔强的闭口,用她倔强的沉默来等待有人给她一个结果。

亦薇说:“如果可以,我要爱你到心伤。”

在亦薇沉睡的时候,我一直在研究着这句话,现在我把这句话拿出来和桑小楼讨论。我们是从语法上开口的。

假设,或者是祈使句吧,不过我总是惯于理解成它是一个命令句。

因为我总是忽略不计前面那句话,我偏向的是后面的,我要,对的,我觉得亦薇更偏向说的是我要爱你到心伤。

有人问,如果,如果从一开始就知道没有结果,那么我是不是应该掐死在萌芽状态。我笑,因为见过她,是一个在我眼里看上去很美丽的女子,小鸟依人那种。只不过她与我是两种,她属于理性的,而我则是感性的。

我飞快的回答,如果,你自己也说了,只是如果。那么我们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你的那个结果,你现在想法是什么,你很迷茫吗?你也在猜想如果没掐死的状态吗?

如果是这样,那么期待下一次的机会吧,希望下一次来临的时候你要明白一点,宁可后悔,不要遗憾。

爱一个人,其实在某些时候是爱受伤的感觉,每每在疼痛的时候我们就会去反思,去回想,而在开心的时候总是忘乎所以。受伤其实也给了我们成长的机会,给了我们继续的勇气,给了我们决绝的力量。

如果理性会让我避免很多伤害,我宁可不理性,因为理性也会让我错过太多爱情的滋味。我迷恋一切昙花一现的,而我更迷恋的是在我等待它开放的时间里,我的种种猜想。

如果可以,我要爱你到心伤。

是的,因为爱到我彻底心伤的时候,就是到了终点。那么你所能做的就是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站在起跑线上就可以了。其他的就让我一个人去走吧,走的快慢是我的问题,你的路程不需要变。

这样的开头,是祈求你给一个点头的机会,而这样的开始,是为了我命令自己的一个结果。两个人都参与其中的游戏,两个人都不孤单的游戏,两个人都不负责的游戏。希望这样的一个人的故事很精彩。

所以,让我们再开始一次,亲爱的,我喜欢你,如果可以,我要爱你到心伤。

可惜,每个人都以为亦薇这些话是对那平或者小齐说的,没有人看到她说话的时候目光是对着我的,是的,亦薇直到最后一刻仍然固执的用这句表白给了我一个暗语。

石湛蓝,如果苏亦薇历尽卑微与羞辱,仍然无法做到情人的精髓,那么她从此沉默。

· 10 ·

电话铃在上午9点钟响来的时候,桑小楼翻了个身,睁开惺忪的眼睛,咒骂着电话机,发誓这准是为了一件毫不相干的该死的事情。

桑小楼一边穿衣服一边发牢骚,这个世界上的其他部分的人总认为他们在早晨9点钟不管开始做什么事情都是非常正常的,他们为什么会因此认为她也是这样的呢?

但是,没办法,电话在响着,响着,响着。

桑小楼有些不开心:“谁这么神经,不知道人家还有穿衣服的时间啊。”

我在旁边伸了伸懒腰:“也许是木若吧。”

桑小楼看了我一眼,我不好意思的改口:“是一诺吧,我觉得一诺不是一个不负责的人,毕竟他是我弟弟。”

我的声音明显没力气,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但是这个说法使得桑小楼却变得清醒了,桑小楼顺势从床上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冲向外面的起居室。

一诺只是挑选婚纱,还没正式进入教堂,从桑小楼堕胎到现在,他们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联系了。也许一诺又放弃了,不是说不到最后都还有机会的吗?

“喂。”

“请问是桑小楼小姐吗?”

“是的,请讲。”

“那个,是这样的,桑小楼小姐,我们这里是市中心医院。”对方用很标准的西安普通话,说出了一个她懒得去听的名字,因为这个声音不是一诺,这使她大为懊恼。

“哦,市中心医院。”她站在那里,打着哈欠,用一只脚的脚尖蹭着另一只脚的脚板。

“你有一个朋友叫石一诺吗?”

桑小楼的眼睛睁开了:“是的,有。”

“他还有一个名字叫木若,是吗?”

两只脚都踩在了冰凉的地板上,紧张地站着:“是的,就是他。他怎么了?”

“桑小楼小姐,是这样的,很不好意思,我带给你的是个坏消息。事情是这样的,你的这位朋友出了车祸,现在一直昏迷不醒,我们无法联系到他的家属,在他的手机上只找到您的联系方式和您发的短信,才来确定下他的姓名以及通知您。目前来说,他的情况不太好,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电话机放在靠墙的一张桌子上,桑小楼倚在墙上,靠它支撑着自己。她的膝头弯曲了,开始非常缓慢地向下滑动,在地板上软瘫成了一堆。她发出的既不是笑也不是哭,而是介乎两者之间的一种声音,是一种听得见的喘息声。

“桑小楼小姐,你还在听吗?桑小楼小姐。”那声音固执地问着。

“车祸,昏迷,植物人,木若,一诺,哦。不。”

“桑小楼小姐,请回答我!”

“是的,是的,是的,是的,是的,哦,天那,我在这里。还有什么要说的。”

“从短信里我们能感觉出来您是他的爱人吧,所以,关于石先生的医药还有……。”

“好了。我知道了,市中心医院是吗?我马上赶过去。”

我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切,我听到桑小楼的声音又细又弱,被喘息的粗气弄的断断续续。然后她开始大哭,话筒啪地响了一声,砸在话机上,开始发出了连续不断的拨号的嗡嗡声。

“桑小楼,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医院打过来的?”

桑小楼坐在地板上,喃喃地自语:“木若出车祸了,不,他是植物人了,他一定是来找我的,他只保留了我的电话和短信的啊,可是我为什么要放弃他呢,我真的是个傻瓜。我没有去找他,唯一的理由就是因为我以为他要结婚了,我以为他从来都没爱过我。不,哦,不,他不是木若,他是石一诺,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不,他保存那些只是因为他没什么可保存的,因为他已经离家出走了。和我没关系,对,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桑小楼还在那里疯癫着,我这里的思绪已经激烈的不可收拾。一瞬间,似乎天地万物都停止了活动,甚至我的腿部也失灵了,我也瘫软在地上,我站不起来,情愿再也站不起来。我的头脑里,除了一诺,任何人的位置都没了。

渐渐的,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诺出车祸时他苍白的脸,一直到我想起了蓝竹妡,沈剑潇,苏亦薇,所有的人。

“哦,不,这不是真的,桑小楼,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一诺还是个孩子,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呢,不,我现在必须要去,我要赶到医院去。”

“你滚,石湛蓝,你滚,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神经质的爱上别人,如果不是你怀了那个男人的孩子,天天在一诺面前哭泣,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女人长的和你那么相像让我放弃了一诺,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小楼,你别这样。”我看到桑小楼眼睛里仇恨的目光,一瞬间我明白,这个时候我应该冷静,而不是跟着她一起发疯,我反过来去安慰她。

桑小楼突然不哭了,她站了起来,冷冰冰的看着我,仿佛要把我看穿的样子,她开口,说完之后她就大笑着出门了,而我则再一次瘫软在地上。

“石湛蓝,看在一诺的份上,我决定告诉你一个秘密,是的,我有很多关于你的秘密,不过这次我只准备告诉你一个,什么时候我心情好的时候,我再慢慢一个一个的告诉你吧。”

“石湛蓝,我现在要告诉你的秘密就是,半个小时内你赶回自己家,会看到一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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