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到这一切,宋梓成垂下眼睑,不自觉的身手摸了摸身前用兽皮包裹的弓身,一改刚才的气愤,低沉的回向赵安。
“我明白,我的这条命都是大人的,自当好好学习将来好报答大人!我回去了,这件事不会再有人知道!”
沉寂的转身,并没有朝着打开的院门而去,翻身跃上院落的墙头,略一停顿,才消失在了黑暗之中。两年来在书院的雕琢,也失去了往日山林间的驰骋的快乐,请允许他保留这最后一点向往翻越在山林乡间的那份自由吧。
接下来的几日,严羽墨变的异常的繁忙,即便是每天晚上的课程也便的断断续续。就连始终守在自己身旁的赵安,最近也便的行踪诡秘起来。
放学归来,站在空无一人的院落中许久,严琳仙才长长的发出一声叹息。兀自走到书房,坐在案前,摆放在面前的书却许久没有反动。空洞的目光盯着书桌的某个角落,任凭窗外知了声一波一波的唱的多么明亮,也无法打破屋内的那份孤寂。
冷清清孤形单影,记忆深处的那段影响总是会一遍遍的在脑海中叫嚣回放,阴暗中冷漠的少年,鲜血,箭矢,和那一张让人悚然的残容让严琳仙一次次痛苦的谴责着自己的无能。
透过窗外明亮的月光,遥望远处视线中根本寻觅不到的阴暗树林,严琳仙蓦然从书案前起身,吹熄了书房的蜡烛,果断的离开了这一刻让她就要窒息的地方。既然今天哥哥无法来上课,与其在这里枯坐,不如去后山再去查看下碰碰运气!
脚不沾地的快速奔向书院后山的树林,看着越来越近的距离,心脏的跳动也愈加激烈,激动的莫名,仿佛这一次,自己肯定就能寻找到张大哥的线索一样。
没有赵安的陪伴,行驶在树林间,心中虽有点恐惧,但熟悉的山间小路,最近不知走了多少遍,即使没有月光的将前方照亮,自己依然能摸索到哪里去。
快了,就要到了!路两旁的景象不断的和那晚被张亦笙劫走时的情景重合,难掩激动的心情,脚下却突然一滞,像是被什么牢牢顶住了脚步,无法动弹,整个人也跟着向前扑倒在了地上。
林间都是土路,但细碎的小石子仍是将严琳仙细嫩的双手磨出了隐隐血丝。跌倒时胸口重重的撞在地面上,瞬间的窒息几乎让严琳仙背过气去,良久才缓过神,侧坐在地上,小心的将嵌入手掌的石子剥去。
“真是千金大小姐啊,只不过摔一跤就能晕倒,这一下只是回报那晚我从墙头摔下来的仇,已经便宜你了!”
轻蔑的话语从身后的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让严琳仙懊恼的闭上了眼睛撇过头,眼角余光也看到了自己跌倒在地的最终原因,一根箭尾的羽毛漆黑发亮的箭矢牢牢的定在自己右脚的鞋跟处,微风吹过,不断有墨香飘进严琳仙鼻中,想来这家伙估计是一直将箭尾泡在墨汁里才会如此吧。
严琳仙歪了歪唇角,没有理会坐在树梢上的宋梓成,用尽所有力气才将那根深深镶入土壤的箭拔出,无奈的透过鞋底看着悬挂在空中的明月,这双鞋自己才穿不到三个月,就这样报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