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呼——”走在熟悉的学校走廊深吸一口气,这是只有少数人所知道的后院小道,容易迟到的我是从来没有机会从大门正常走进学校的。轻抚自己的胸口,试图将自己的思绪完全从刚才的惊恐中拉回来。身体的不适感依然没有丝毫褪去,只能轻倚在楼梯口稍做休息。竟是全然不知危险就在这一刻已经降临身边。
“你,你干什么!”一个身着黑色衣服的男子突然出现,一出现就狠狠捉住了我的双手,提起,越过头顶扣在墙上。双脚几乎离地,一瞬间失去重心的我鱼肉般被钉在墙上勉强保持身体的平衡。来不及反应,对方冰冷的唇直直的压了过来,奋力的挣扎在如此强有力的身躯笼罩下显得那样微不足道,原本牵制在脸颊的手也愈发收紧,我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骨节用力发出的咯吱声,惊恐的瞪大双眼望向近在咫尺那双阴冷黝黑的双眸,内心的绝望被无限扩大。比起钻心蚀骨的痛楚,更令我难过的,是已经失去了的初吻。一名少女满怀各种浪漫期许的初吻就这样被莫名其妙的夺去了。我的意识开始模糊,那一刻,我似乎觉得死亡已经来临,身体的所有力量似乎都被这冰冷的吻给带走了。我开始虚脱,浑身无力。原本就干燥灼痛的嗓子更是痛得变本加厉,痛到连呼吸都困难。
不,我不想死的。刚满18岁的我,对生命还有很多很多的期许和希望,我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一个吻夺去生命。也许是求生的意志太过强烈,我下意识的狠狠咬了回去,先是咬破了这副不带一丝温度的唇,然后趁着对方没反映过来的间隙,狠狠的偏过头去一口擒住了对方的脖颈,獠牙穿过细软的皮肤狠狠撕裂了对方的动脉,直到腥甜的血液被贪婪的吸允入了喉,我才恍然间意识到自己这一系列的举动是有多么的诡异,干燥的喉咙一瞬间被滋润,想推开,却着了魔一样只能自顾自重复着吸允的动作。
我开始觉得自己恶心,恶心至极,更是再也不能自欺欺人的认为自己只是单纯的身体不适了。
对方用力推开红了眼的我,纤细的手指只是轻轻的点了两下,血也就止住了。只见他将自己沾着血的手指凑在唇边轻啜一口,戏嗜的勾起唇角睥睨着还在低头喘着粗气的我,缓缓开口道:“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你……你是谁……”
仰起头向出声的方向望去,神秘的黑衣男子已经不在,楼道还是那个我每天都要经过的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楼道,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我一个人的幻觉。
“雪儿。你怎么还在这里。快。已经迟到了。”
出声的是我的死党,安祺。
“小祺子你别过来。”我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脸。
“嗯?什么?”安祺置若罔闻,继续自顾自的向我这边走来。“愣什么愣啊你,还不快点,我可不想挨罚了。快点快点!”
言语间安祺已经走到我身旁了,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露出了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我一直觉得安祺很特别,他的笑容是带着温度的,温暖和煦,可以抚慰一切。
下意识的再次确认自己刚才那诡异的獠牙,不见了,嗓子也没有刚才那般干燥,蚀骨的痛已然消失,难道又只是一场幻觉么。
“嗯。”轻轻的点头,看向来人。“对了,第一节什么课?”
“数学!”我们异口同声道。
对视。惊叫。撒腿就冲。
完蛋了完蛋了,光头张的课我们居然迟到了,光头张才是真正的魔鬼大boss啊。
这才是我生活的日常。或许,我真得抽时间去医院好好检查下身体了吧。我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