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国之将樊氏,无能伐赵,反退至燕,寡人甚感心寒,樊父教子无方,处以腰斩之行,外樊府上下百号人,皆处以枭首之刑,赏黄金万两,邑万家,全力捉拿吾国叛徒,樊氏。”
除了这段话以外,下面的大篆都是在描述樊於期的样貌……
握着竹简,樊於期不可置信地愣在当场。
他……明明是重伤昏迷,无颜归秦,才在误打误撞中来到了燕国。
他……明明忠心于秦,却被大王下令追捕……
甚至,他的家族,也因为他,被大王全数处死……
枭首……腰斩……
痛苦地闭上眼,樊於期攥紧了手中的竹简。
他为大秦征战沙场多年,到头来,自己落了个叛国小人之名,到头来,秦王甚至不念旧情害死了他的宗族百号人!
大王啊
是我错了
还是您太残忍了?!
回去!
他要回去!
回去向秦王讨个公道!
宗族百号人之命,莫非如同草芥?想杀便杀?!
抄起自己的刀,樊於期狠狠地将手中竹简甩在地上,拍桌而起,红了双眼,愤然地冲出竹屋。
“樊大哥?你要去哪!”赶巧水寒换好了衣物,走出寝室的时候,入目的便是怒火中烧,冲出竹屋的樊於期。
怎不理我?
心觉有异,水寒迈着踉跄的步伐,忍着先前摔伤的腿部传来的疼痛,一瘸一拐地拦下了樊於期。
“你要去哪!?”
看了拦下自己的水寒一眼,樊於期咬紧牙关,狠狠地道,“我为大秦征战多年,到头来,秦王却灭我宗族百号人,此仇怎可不报?!”
他怎么会知道!
水寒闻言诧异地瞪大水灵的黑眸,见樊於期甩开他的手,水寒迅速压下心中的疑惑,再次冲上前,“樊大哥!你不能去,你的伤还没好!何况……何况秦国现在到处通缉你,凭你一人,怎么可能是秦国千军万马的对手!”
水寒话音刚落,樊於期愣在原地。
他刚刚说什么?秦国到处在通缉自己?
他为什么会知道?
莫非!
瞪着这个与自己相处了数月的男子,樊於期心中的怒火更旺了。
“你怎么会知道秦国到处在通缉我。”
不由得退了一步,水寒心中大叫不好……
“你早就知道我是秦国樊於期了对吗?!你早就知道秦王早已对我樊家赶尽杀绝了对吗?为什么?你从来都不告诉我!我樊家数百条人命遇害,你怎可就此,把这些消息给吞了下去,于我只字不提!”
他怒了!
樊於期愤怒的逼问让水寒不由得步步后退,他理亏,樊於期的指责的确没有冤枉他……
“我是因为……”
“够了!你再拦我,休怪我不客气!”不耐烦地将手一摆,樊於期不愿听从水寒的解释。
怒火中烧的他理智已快失去,眼看樊於期越走越远,水寒握紧拳头。
不行,樊大哥绝不能去。
他一个人去秦国
和赴死有什么两样!
不行!
绝对不行!
黑眸中充斥着浓郁的坚决,从衣袖中抽出银针,水寒快步上前。
抱歉了,大哥。
但我不能就这么让你去送死。
趁这樊於期不备,水寒将一枚银针插入樊於期的穴道。
动不了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自己的身体好像不听他的使唤,动不了……
站在樊於期面前,水寒一脸歉意,“实在对不住了,大哥,但我不能这么眼睁睁看着你去赴死。”
拿出一颗黑色的药丸,水寒硬是让樊於期吃了下去。
“你……”
无力感涌上心头,樊於期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后一头栽倒在草地上。
背起樊於期,水寒艰难地朝竹屋走去。
实在抱歉,樊大哥。
水寒心中清楚,灭族之仇不共戴天,但,你的伤还未好,现下,水寒不可能让你去赴这毫无悬念的一战。
这药会让你昏迷数月,待你伤势好全,水寒自然给你解药,让你苏醒。
到时樊大哥若仍下定决心赴秦,水寒也不再拦阻。
抬头望了望蓝天,水寒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