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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远来的贵人

嘉阳城,位于帝国最西部的一个边陲小城,圣唐帝国与高原铁勒诸部的分界线,十几年来在铁勒小规模的骚扰、侵略下已变得简陋不堪。

自一年前的一场夏雨后,嘉阳城一直都没再下过雨,常年的干燥造成一刮起风来就尘土飞扬。

此时城守将军曹至雄率领手下士兵恭敬的站在城门口,尽管风沙刮在人的身体上十分疼,但是他的眼睛一直紧张的盯着远方,当远方出现一个小黑点时,他的眼睛更亮了。

一队马车缓缓的驶进城里,曹至雄赶紧上前谦卑的对马车旁一位老者说道:“尊敬的老先生,不知道车里的贵人还有什么吩咐,贵人一路车马劳顿,不如在城里休息一天再出发。

那位老人温和的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意见,这时马车里传来一道冷漠的女子声:“不用了,办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曹至雄听到这个声音,对于这位贵人冷漠的语气不敢多言,也不敢有任何不同的意见。

沉默了一下,车里的人突然说道:“从嘉阳城到莽山这一路道路崎岖,极难行走,你从军中给我找个向导吧”。

曹至雄楞了一下,忽然想到某个家伙,赶紧恭敬的说道:“有非常适合的人选”。

营帐里,几名军官各自入座,大家表情各不相同,有不舍、有惊讶,谁都没有想到将军会选择他去做向导。

“将军,你真的决定让他做贵人的向导”。其中一个军官吃惊的说道。

曹至雄看着营外那残破不堪的城墙,叹声说道:“总不能留他在这里一辈子吧,我们都能看出他的不凡,不会永远窝在这个小地方的。这几年他对嘉阳城贡献很大,我正好做个顺水人情,让他趁这个机会出去闯荡一番”。

“再说,这位贵人来历不凡,说不定在路上受到赏识,对他以后的道路会有很大的帮助的”。

“可是,万一贵人不喜欢他呢?”另一位军官担忧的说道。

刚说完,从营外走进来一位年轻的婢女,望着曹至雄冷冷的说道:“带我去见见那位向导”。

说到底也是贵人身边的人,对边关守将说话也是带着淡淡的冷意。

曹至雄也不愿意很这种人多打交道,随意的说了两句,吩咐一位军官带着婢女去找人。

干燥的城内景色十分单调,路边偶然的几棵泛着淡淡绿意的树苗还能点缀些色彩,没走多远,军官就带领婢女走到一处军营外。

听到营内嘈杂的喝彩声和骰子声,婢女微微的蹙眉,心想难道光天化日之下,这些人敢公然的在军营里赌博。

六、六、六,豹子。

竟然是罕见的摇了个豹子出来,人声瞬间火爆起来,夹杂着怒骂声、兴奋声,其中一个清亮的男子笑声格外的响亮和嚣张。

婢女再也忍受不住,恼怒的掀开门帘,双眼向里面望去,第一眼就看到桌边的一个少年。

这个少年约莫十八九岁,穿着一件城里百姓常见的长袍,长袍胸前沾满了油渍,乌黑的头发不知是天然生成还是长时间没有洗过,但是它那张脸却是格外的干净,尤其是那双眼,格外的明亮。

此时少年正在收取赢别人的钱,他的手下摆着三个骰子,正是之前摇到的豹子。

少年数着手里的钱,眼睛却是越来越亮,甚至脸上因为激动而出现潮红。

输了钱的士兵们骂咧咧的说个不停,少年查完钱,拍了拍输钱的士兵的肩膀以示安慰。

“全嘉阳城,不对,全天下,谁能赢我李长君。”

看着少年厚颜无处、嚣张的神情,婢女袖中的拳头满满握紧,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头离去。

嘉阳城内最好的客栈,那位老者正在闭目养神,曹至雄正谦卑的跟贵人说着话。

“您想换向导”?曹至雄疑惑的说道:“为什么”

屋内贵人的语气极度不满,厉声训到:“我要的是精明能干的向导,不是整天只知道赌钱,还厚颜无耻的人。”

曹至雄尴尬的轻声咳了一下,赶紧解释道:“尊敬的贵人,李长君虽然年龄尚小,但这两年他也斩过不少的铁勒人,并且他是全城对莽山道路最熟悉的人了。”

贵人不悦的说道:“能杀人就能做个好向导吗。”

曹至雄更加的谦卑,但语气更加的坚定:“李长君或许不是杀人最多的人,但他是最勇敢的人,每次与敌人的战斗,他都冲在最前面,从不退缩。”

曹至雄走后,那位老人睁开眼,充满睿智的眼睛流露出一丝兴趣,微笑的对屋里的贵人说道:“边陲小城,本就没有多少人才,既然城守将军和大部分士兵都推荐这个少年,说明他必有过人之处,让他做向导应该不会错。”

“离国数载,不想现在的军队的风气会这么差。”

语气依旧的冷傲,但态度已经跟之前大不相同,至少不再反对李长君做车队的向导。

※※※

世上千万人众,其中就有一少部的修行之人,他们或隐于山林,或隐于观中,或隐于闹市。能凝聚天地灵气于自身,举手间山崩地裂,海倒陆移。最终感应天道,化羽而去。

李长君放下手里的书,脸上带着淡淡的失落和不甘。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年了,他已经适应了这个世界的生活,通过旁敲侧击,他也知道了灭族仇人的强大,这让他生出无力感。

他也曾努力过,最终还是失望甚至是绝望,后来知道这世界大部分人都无法领悟到天地灵气,他才渐渐的平静,这世上有的是些变态之人,或许只有那些上天眷顾的少数人才能感悟,否则全世界不到处都是踏剑飞行、移山倒海之人。

李长君很普通,只是忽然发现前面有一条修行大道,而自己却只能望而却步。忽然发现天地间充斥着玄妙的看不见的灵气,而自己却始终抓不到,这种感觉终究是不甘心的。

深夜,灯光微暗的军营里,曹至雄看着恭敬站在一边的李长君,叹息道:“真的决定要走了。”

李长君恭敬的回答道:“曹将军,这是个机会,我想要出去见下世面了,不能窝在这边陲之地一辈子。”

曹至雄忽然凑近李长君,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是不是想利用这位贵人去往京城,然后..。”

李长君沉默了很长时间,低声说道:“我不想放弃。”

曹至雄神情冷淡下下,厉声低语到:“你觉得能成功吗,别忘了你跟那位的力量悬殊有多大。”

李长君没有回答,低头把玩着一根倔强的草很,沉默反对。

曹至雄看着李长君的神情,叹息道:“我曹至雄二十岁离家参军,从进入军队那一天,就发誓要永久的守卫边疆,帮帝国抵御那些境外蛮夷,让家人能安稳的过日子。”

“所以,我主动调到这边陲之地,一待就是二十多年,我倒现在没有娶亲生子,一直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是真的舍不得你啊。”

“人活一世,但求无愧于心,纵然对手比你强大,纵然是以卵击石,我也要勇敢的走下去。这是我的使命,我必须要完成。”李长君坚定的说道。

偷偷的擦掉眼角的眼泪,曹至雄接着说道:“好,真是好孩子。去完成你的使命吧,如果你成功了,我会在这里举杯狂饮为你庆祝。如果你失败了,我会想方设法把你的身体带回来,让你永远的跟我们在一起。”

深夜的谈话到此结束,曹至雄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路边的火把照射在李长君身上,倒影长长的投到地上,忽然觉得少年是那么的高大、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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