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虚无空间,唯有一片幽暗亘古永存。
忽然,两道经天纬地的不世身影,从突兀裂开的深邃缝隙中瞬闪而出。旋即,暴掠在前的哪身影猛地旋身盘空跃起,同时口中清喝出声:
“星光俱灭,万物尽焚,陨星斩!”
话音落下刹那,漫空的虚无幽静乍然暴闪出无数的璀璨星光,随即银河倒卷,这无数的星辰,竟是在不及晃眼的瞬间,汇聚成了一柄千万丈的擎天巨斧,凛势劈下。
这一瞬,星光陨落,无尽虚空支离破碎。
“啊”
林枫面色苍白的又一次被这噩梦惊醒,鼻洼鬓角间,早已是汗渍淋漓。
这诡异的梦境,已经不止一次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周而复始,久久的挥散不去。可说来也是奇怪,任凭着林枫如何冥思遐想,甚至还刻意的寻了一株足以让寻常人沉睡上数个时辰的虹芦草来吞下,却也始终无法将梦境继续下去。
“你这小厮,莫不是又做哪个春秋荒梦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一股扑鼻的胭脂花粉味道就伴随着阵阵陈酿醇香飘入到了林枫的鼻孔中,紧接着,房门咣当的一声被人重重的撞开,一名衣饰华贵,生的颇为俊逸的阴戾少年就在两个浓妆艳抹的花舫女子搀扶下,踉跄着走了进来。
“少爷······”
林枫手足一时无措的茫然站起,怔怔的呆立在了八尺书案的后面,脸上满是尴尬之色。
来的这人乃是齐府的嫡系长孙,也是林枫专伺的主子齐云怡。不过后者虽然贵为齐府嫡孙,却是实实在在的一名扶不起来的阿斗。
论及势力,齐府在偌大的沧源城中可谓是首屈一指,远非其他的几大世家可以望之项背的。
沧源城地处万陵山脉和雪域草原的关隘处,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重镇。
而齐家的祖上,便曾经先后出现了数位手执重兵的阁臣宿将,一度在凌源帝国中霸疆傲立,不可一世。可正所谓功高震主,齐家终究还是没能逃脱帝国皇室的猜忌,在内外的压迫排挤之下,偃旗息鼓,举族迁徙到了这荒瘠偏远的沧源城中。
好在沧源城地处偏隅,又经年累月的遭受到各种妖禽异族的袭扰,民生凋敝。对于凌源帝国而言,早已经是形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眼下既然齐家甘愿驻守此地,正好乐得做一个送水人情,将之大大方方的永久敕封给了齐家。
然而齐家先祖不愧是有着出将入相之才,短短的数十年间,竟是将一个原本籍籍无名的小城,发展壮大了现如今人口过百万的繁华城镇,并且开辟出了数条通往万陵山脉的道路,引得八方豪强,潮水一般纷拥而至。
“哪潮汐诀的前三重心法你背诵的如何了,几天后就是校场考核的大日子,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小心我拧下你的狗头当球踢,嘿·······嘿嘿。”
齐云怡醉意熏然,胡乱的数落了几句之后,就一头栽倒到了锦榻之上,少时便即鼾声大作起来。而搀扶着他的哪两名花舫艳女,更是毫不顾忌林枫在场,罗衫轻解,不一时就脱的精赤条条滚上了床榻,********的嬉闹起来。
“哎!”
这样的情形,林枫身为侍读书童早已经是司空见惯,他只是低低的哀叹了一声,随手卷起书案上一册微微有些泛黄的书籍,默默的虚掩上房门退了出来。
此时正值立春时分,春光明媚,和煦的暖阳犹如一轮滚动的焚炉,给这春寒料峭的大地平添了许多生气。
齐云怡所独居的雅馨阁乃是齐府中最为幽谧的所在。林枫出的门来,但见花团簇锦,院中的雅罗兰不知何时竟已经是开的绚烂如织,抽鼻子一闻,淡淡的沁鼻幽香便即钻入到了肺腑之中,好生惬意舒爽。
“水生万物而波不平,力道哉兮,独法自然······”林枫倒也无暇欣赏这触目的美景,在稍稍的梳理了一下心头的思绪后,便再一次展开手中的《潮汐诀》秘籍,默默的诵读起来。
齐家能够开辟出通往万陵山脉的通路,自然源自于它所拥有的强大武力。万陵山脉又名葬军岭,据传乃是数百年前一场惊世之战后被人以大神通凭空挪移至此,用来镇压万千冤魂厉鬼。
这传说究竟是真是假,早已经是无人可以道清探明。可万陵山脉之中埋藏着无数重宝却似乎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这一点,已经被难以计数的各种传言喧闹的沸沸扬扬。
但山难进,岭难入,无论是在什么地方,这都是一个颠簸不破的真理。万陵山脉有没有冤魂恶鬼无人知晓,可其中遍布着的各种妖禽异兽却是实打实的存在。
就连林枫这样一个身份卑贱的书童,也曾经在齐府的庖丁厨中,见到过一只生着两个脑袋,羽毛比刀锋还要锐利的怪鸟。当时负责下厨的王胖子就是哪么不经意的拿手碰触了一下,他的五根手指就齐唰唰的被切断,进而一声不响的昏厥了过去。
林枫后来才知道,这种有着两个脑袋的怪鸟,竟然只是万陵山脉中最为低阶的阴罗雀,实力只相当于齐府中哪随处可见,挎着冷月弯刀的禁卫,而这些人的修为,充其量也只是归元境界一重,就连最基本的入门武者都谈不上。
当然了,这一切和林枫都没有半分钱的关系。他只是被齐云怡偶然撞见,并且一时兴起,随手收下的一名流浪儿,别说是修炼武道了,就是和武道这两个字粘上星点关系的东西,都绝不是他所能够接触到的。
可许是造化弄人,齐云怡这个阿斗级的纨绔在接连不断的被族中子弟嗤笑鄙夷之后,竟然也异想天开的央求老爹弄来了一堆修炼秘籍打算修行起来。
齐云怡的老爹本来对于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早已经是弃之如敝履,只可惜他的几房妻妾都不争气,自从齐云怡的生母亡故之后,竟是再也没能诞下哪怕一个带把的兄弟。
“不管怎么样,我的这份家业终归还是要留给云逸来继承!”
本着女大不中留,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固执观念,齐云怡的老爹哪怕明知不可为,还是费心竭虑的从齐府秘库中拿来了一堆秘籍丢给了儿子,并且将这一处环境最为清幽,灵气也恰到好处的雅馨阁划拨出来,专供齐云怡修炼。
但俗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齐云怡的修炼伴随着城中万花楼哪位新晋的花魁子回眸一笑,就彻底的化作了烟尘消散,义无反顾的投身到了美人的温柔乡之中。
不过齐府嫡孙的面子总不能就这么不管不顾,齐云怡也不知道是在哪个祸水级别的舞姬大腿上拍了下脑门,就将修炼的重任委托到了林枫的身上,并且煞有介事的还督查了几次,当然,这督查也只是齐大少爷大振了胯下雄风之后一时兴起所为。
算算时间,林枫从修炼伊始至今,已经是足足过了三年。他此刻手中翻阅着的潮汐诀,更是第一百二十八本秘籍。这倒不是林枫天赋过人,修炼神速的缘故,相反的,他的脑中现在虽然铭记了这数以百计的功法秘籍,修为却是连最基本的归元境界一重都没有达到,充其量,也就是力气较之常人大上不少罢了。
一切的一切,当然还是源于齐大少爷的面子问题。别看他自己不修炼,可齐大少就认准了一个道理,哪就是修炼的秘籍越多,他自己在人前的面子也就越足。是以本着光耀门楣的崇高宏愿,只要林枫熟记了秘籍上的内容,哪么齐大少就会毫不吝啬,也绝对不容质疑的另换一本秘籍交给林枫,以昭显自己的天纵英姿。
“啊,齐少爷,齐少爷······”
一声声惊悚的尖叫声,犹如是夜枭泣血,蓦地从房中传出,打断了林枫的思绪。他下意识的回身朝着门口望了一眼,精雕细琢的朱玉栏杆依旧,那两扇用上等珲春木镂刻而成的门户还是哪般虚掩着,无声矗立。
“莫非又是缩阳了?”林枫嘟囔了一声,略显稚嫩疲乏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怪异的轻笑,迈步就推开房门径直走了进去。
可还没等他走到床榻跟前,耳中就传来一阵阵穿衣的窸窣声,旋即就见到之前的哪两名花舫艳女,花容失色,云鬓蓬松的胡乱套了衣裙,急急如丧家之犬般匆匆钻出了帷帐,连看也不看林枫一眼就消失到了阁院深处。
“啧、啧”
林枫见状,不由得做了几个牙花,他倒不是担心什么,而是哪两名艳女在匆忙之际,脚下自然没有了方寸,以至于一连踩倒了好几株的雅罗兰,收拾残局这种粗笨的任务,自然也会毫无疑问的落到他的肩上。
“少爷,少爷······”
林枫无奈的耸了耸肩,快步抢到床榻跟前,撩起厚厚的帷帐后一眼就瞧见了面色蜡黄,口中还吐着白沫的齐大少爷。
当然,这个时候的齐大少早已经是被剥的坦陈示人,林枫在呼喊了几声无果之后,眼光顺着齐大少的身子就一路下移,很快盯视到了这位纨绔的命根处。
“少爷!”
林枫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的哪两名艳女会哪般行色慌张了。只见齐大少的胯下,此刻就如同是绽开了一朵艳丽的血色杜鹃花,殷红的血色浓郁的吓人,而昔日他引以为傲,鏖战花丛无数的器物,早已经是变成了一滩烂泥。
齐云怡的命根子,竟是生生被人砸的稀烂,而他的性命,也是在昏昏沉沉的痛苦中,堕入到了无尽的地狱深渊之中。
一代纨绔,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死的憋屈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