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依云镇,武菱一夜未眠。
第二天清晨,木叶赫端了一盆水给武菱梳洗。
武菱:“谢谢你,小赫。”
晨光洒落脸庞,衬托出女子的青春美好。
少年脸一红,结结巴巴地说:“不……不用谢。”
武菱看着对面的少年,脑海中浮现出另一张阳光健康的脸庞。她想起了那个遥远的下午。
那时武菱5岁,空8岁。他们偷偷地从慕家武道馆中溜出来,计划着去市中心看马戏。
武菱:“我们这样偷溜出来,会被师傅骂死的。”
空:“放心吧,师傅被你爷爷叫去训话了,一时半会儿肯定回不来。”
武菱:“我们这样出来会不会有危险?”
空:“怕什么,有我保护你呢!”
两个小家伙沿着通往市区的大道,一遍走一遍说着话。
在一个拐角处,他们被两个邋遢的不良青年拦住。一个染了红发,一个染了黄发。
红发:“呦,小朋友,一个人走那。怕不怕呀,哥哥送你们回家。”
说着,两双大手就朝武菱和空抓去。将两个小家伙拖到路边隐蔽的草丛中。
两个小家伙被钳制在两个大臂弯中,不停地挣扎,奈何年龄小,不是青年的对手。武菱吓得哇哇大哭。
空一遍蹬着脚,一遍骂道,“放开,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吗?你们找死吗?”
黄发不屑地说道,“对啊,我们不知道,快告诉我们,我们好去要赎金。”
空:“我们是慕家的人。”
空气突然凝固一般,安静地渗人。
黄发浑身发抖,说:“大哥,这回抓到两个不得了的人。”
红发狠狠道,“要是让慕家知道我们绑了他们家的人,一定会被千刀万剐的。不如……”
红发和黄发对视,目露杀意。黄发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大……大哥,这么做,我们就……就……”
红发:“这里没有摄像头,我们做得干净利落一些,就算他慕家神通广大,也绝不可能知道。”
武菱感觉到了青年不善的语气,哭得更凶了,而空则满脸苍白,说不出一句话来。
两个青年人从腰间掏出细长的绳索,向两个小家伙的脖颈套去。
就在那时,一道白色的人影闪过,击倒了两个小混混。
奇怪的是,白衣人竟然坐在轮椅上,穿着笔挺的西服,脸色苍白,不像是可以一击放倒两个的人物。这实力,和武道馆的师傅都不相上下。
白衣人问道,“小家伙,没事吧?”
空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人,答道,“没事,你是谁?”
白衣人露出好看的笑容,“我叫阿姆拉。我只是路过这里,不会伤害你们的。”
空扶起哭得一脸鼻涕眼泪的武菱,安慰道,“慕菱,别哭了,我会保护你的。”
白衣人忽然说道,“小姑娘,哭是没有用的。今后你会遇到许许多多真正有实力的对手。在此之前,希望你能变得强大。”
武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远处,一队黑衣保镖朝着武菱和空的方向快速跑来,等他们到时,白衣人已经离开了。
当天下午两个小家伙回到家,被黑着脸的慕老爷子关到小黑屋里,晚饭也不准吃。多亏了空的双胞胎哥哥夏宫偷偷送来的两个大鸡腿,才不至于饿成人干。
想着想着,武菱噗嗤一声笑出来。
木叶赫奇怪道,“武姐姐,什么事情这么好笑?”
武菱:“没什么,就是想到了小时候的两个玩伴。”
这天杂货铺的生意非常好,木叶赫忙得不可开交,武菱便帮着他收钱。由此武菱也知道了这个世界的货币,一种质地坚硬却十分精致的叶子。一片金叶子等于100片银叶子,1片银叶子等于100片白叶子。不过就杂货铺而言,能收到一两片银叶子已经很不错了。
到了晌午,两人才有了片刻休息。
木叶赫瘫坐在藤椅上,像一只被夏日的灼热烤得奄奄一息的大狗,连喘气的力气也没有了。他的腰间笔直垂下一块玉佩,散发着荧光,引起了武菱的兴趣。
武菱:“小赫,你腰间的玉佩看起来不一般啊。”
木叶赫懒散地说:“我们木叶族人丁虽不至于稀少,但也不多。每一个木叶族的新生儿都会得到族长赠送的礼物,意义都是不一样的。”
武菱:“那你的这块,代表什么?”
木叶赫:“族长在我出生的时候找人替我看过命,说我在未来的某一天将被卷入巨大的危机之中。族长便送了我这玉,说是可以得到命运仙神的眷顾。”
武菱:“命运仙神?”
木叶赫:“你大约不知道吧,这是在少数氏族之间流传的神话,普通人是不信的。传说创世神在创造我们世界的时候,留下了十二仙神,命运仙神,智慧仙神,杀戮仙神,梦境仙神,时间仙神,空间仙神,力量仙神,魅惑仙神,黑暗仙神,扭曲仙神,和失去仙神。他们是创世神最早的作品,也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存在。很多氏族的年轻一代都不信这个了,只有研究大陆史的老一辈还会时而参考。”
武菱:“你这样阳光健康,一定早就被命运仙神眷顾了吧。”
木叶赫噗嗤一笑,“大概吧。”
“呼~~~~”一只巨大的灵水鸢从空中俯冲而下,稳稳地降落在杂货铺的门口。从灵水鸢背上下来一个与木叶赫差不多年纪的少女。
少女:“木叶赫,你快出来,族中有传话。”
木叶赫急忙从杂货铺跑出来,“紫嫣,你怎么来了?”
木叶紫嫣:“今天族长云游回来,命令木叶族所有的青年子弟于明天中午在神木大厅集合,说是要测试我们的仙气和仙术。”
木叶赫耷拉下脑袋:“不去不可以吗?你是知道我的底子的,肯定会被嘲笑死。”
木叶紫嫣双手叉腰,生气道:“木叶赫,你是不是男子,说这样懦夫的话。哼~~”
木叶赫:“好啦,好啦,紫嫣不要生气了,我这就跟你回去。对了,武姐姐,你要怎么办?”
武菱听到二人的对话,觉得去木叶族看看应该会对自己寻找复仇线索有帮助,于是说,“我一个人在这里有些害怕,不如带我一起去吧!”
木叶紫嫣:“你是谁?木叶族不是谁都可以去的。”
木叶赫:“她是老板的房客。留她一人在这里的确不大好。”
木叶紫嫣嘟起小嘴:“你老板的房客,与我有什么关系。”
木叶赫:“好妹妹,当赫哥哥求你了,要是武姐姐有什么好歹,老板会打死我的,你也知道,这世道,找工作不容易啊。”
说着,木叶赫竟然双眼积满泪水,好似真的马上就会失业一般。
木叶紫嫣于心不忍,说:“好吧好吧,一起来吧。”
木叶赫转头,朝武菱露出一个胜利的眼神。武菱心想,没想到这小子还挺有一手的。
三人坐在灵水鸢上,一点也不觉得拥挤。起飞时,武菱紧紧抓住灵水鸢的羽毛,十分紧张。
木叶紫嫣:“武姐姐,不用太紧张,小白很厉害,只要坐在它的背上,就不会掉下去。小白会保护我们的。”
座下的灵水鸢听到主人的赞许,欢快地叫唤了两声。
武菱赞叹道:“真是灵兽啊。”
木叶紫嫣骄傲地说:“那当然,我们木叶族的家族魔兽鸢可是最聪明的飞行魔兽之一。族中每一个人都有,最厉害的,要数族长的光羽灵鸢。”
武菱:“那小赫呢?你的鸢在哪里?”
木叶赫的脸唰地一下红了,“我没有鸢。”
木叶紫嫣:“木叶族的神木上栖息着很多鸢,已经发展成了一个魔兽的部族。我们木叶族人在5岁的生日那天要到神木枝上等待幼鸢的选择。每一个木叶族人一生只能拥有一只鸢,同样鸢一生也只能跟随一个主人。双方看对眼了,才能签订契约。赫哥哥在神木枝上站了三天三夜,但是……”
木叶赫不好意思地插嘴,“但是一只鸢也没有降临,也就是我被他们抛弃了。”
听到这里,木叶紫嫣为木叶赫打抱不平,“赫哥哥这么好的人,应该拥有最强大的幼鸢才是。”
木叶赫:“紫嫣,不用说了,我明白的,自已还是太弱了。”
武菱感同身受,在这个世界,自己也同样太弱了。
不一会儿,灵水鸢从云层中穿越而下,入眼是一株巨大的神木。灵水鸢降落在神木离地面足有百丈高的枝桠上。
三人从灵水鸢上下来,树的中央正是木叶族的大厅。
“呦,紫嫣妹妹,这是带谁回来了?”一个声音从三人背后响起。
武菱转头一看,一名青年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啊,这不是木叶赫嘛,我族历史上第一位被鸢抛弃的家伙。”青年似是无意,但说出来的话却句句扎心。
木叶紫嫣十分生气,“木叶呈,你要是再这样阴阳怪气地和赫哥哥说话,我就不客气了。”
青年注意到了武菱,眼前一亮,“小姐,您不是我们木叶族的人吧。”
武菱:“不是。”
木叶呈:“小姐贵姓?”
武菱:“姓武,名菱。”
木叶呈:“武小姐,你第一次来木叶神木,就遇见了我,你说,咱们是不是很有缘分?在下寒舍就在离这不远的一处枝桠上,小姐可否赏光?”
木叶赫也生气了,“木叶呈,她是我的客人,不准你这样跟她说话。”
木叶呈轻蔑地瞟了一眼一旁的木叶赫,讥讽道,“一个木叶族的废物,也敢这样嚣张。不与你们玩了,我先走了。”
在经过武菱身边时,木叶呈不忘朝她的耳畔吹了一口气,轻声道,“我在木叶族有很高的地位,小姐若是跟着我,下半辈子便不用愁了。”
武菱气得浑身发抖,堂堂慕家大小姐,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但是在这个世界,什么都还未明了的情况下,发脾气肯定是无用的,剩下的只有忍耐。
是夜,武菱被安排在木叶赫的隔壁。她望着窗口无尽的黑夜,忽然想起5岁时遇到的白衣人所说的话,“小姑娘,哭是没有用的。今后你会遇到许许多多真正有实力的对手。在此之前,希望你能变得强大。”
武菱的拳头不由地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