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上二楼,看见棺材盖紧紧的盖着,不禁紧张起来,我用力的将棺材盖推开。
在看到里面的场景时,我吓坏了,里面放着一颗人头,但是现在这颗人头却如同死人一般,虽然轩辕暮本来就是死的,但是平日里,他是会睁开眼睛会动的,他的脸色苍白一片,就连头发也杂乱不堪。
“怎么会这样?轩辕暮?”我试着叫了一声,试想他的眼睛会睁开,但是却没有。
外面又传来一阵鬼哭的声音,我冲进房间,从二楼向外望去,远处竹林里,那些白发女鬼,那些在地面上挣扎的手臂渐渐的向空地靠了过来,有一种要冲过空地扑向小楼的感觉。
我的身体会不会被那些白发女尸撕开,我的身躯会不会被那些地底下钻出的野鬼拉断?我的心会不会被他们抢着吃掉。
所有恐惧的画面在我的脑子中翻滚,不行,我不能死,我必须帮助轩辕暮,那样的话,他们就不敢放肆了。
我冲到棺材傍,将那个五个装有轩辕暮身体的木盒拿出,然后冲到一楼,看了一眼打开的房门,外面空地的包围圈越来越小了,那些野鬼,那些尸体,腐烂着努力着往这边靠来。
我将那满满的血袋子拿到楼上,其间,因为紧张,好险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将纯阳之血小心翼翼的倒在木盒上,看着那些血液将上面的符咒纹路灌满,然后进行下一个。
我的额头全是冷汗,我听见外面的鬼哭的声音越来越近了,我的手心黏黏的,沾满了人的血液。
一个接着一个,终于将所有的盒子上的符咒都灌满了纯阳之血。
我抱着盒子冲到楼下,看着外面惊恐的一幕,我甩了甩头,今天,我必须鼓足勇气,冲出房门,看了看天空,乌云还在翻滚。
我将盒子一个个的放在院子中,如果月亮能出现的话,我希望它们都能照到月光,我按照疯七爷告诉的方法,一一排列,将这些木盒按照人的尸体排好,然后回身再次向楼上跑去。
我用沾满鲜血的手颤抖着拿起了轩辕暮的头,我甚至眼花的以为他会裂开嘴巴着我笑,用那双黄色的眼睛盯着我看。
甩掉心中的恐惧,终于将他的身体按照人体的方位摆好。
看着天空的乌云,我双手合十,闭上眼睛,祈求上天,给我半个时辰的月光,只要半个时辰。
野鬼在叫,女尸在哭,它们进攻着我唯一安全的所在地,天空阴暗一片,这是唯一的希望,如果轩辕暮今天没有机会,我梅凌雪也便没了机会。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外面鬼哭的声音渐渐的减弱了,我睁开眼睛,不禁眼前一亮,月亮出来了,天空的乌云已经翻滚着向南方而去。
天呀,谢谢你,真的很感谢你!
咔嚓,所有的木盒同时裂了开来,露出了里面的东西,两条白色的胳膊,两条白色的大腿,还有一个躯干。
如果说死是恐怖的,那么亲眼看着自己死就是恐怖中最恐怖的,我终于知道轩辕暮十年前遭受了怎样的待遇。
现在这种场景让我吓得差点背过气去。
“傻愣着干嘛,赶紧把我的身体拿到石棺里去!”轩辕暮突然睁开眼睛说话了。
“我,真的要我拿吗?”
“不是已经拿过很多次了,怎么害怕了?”轩辕暮的语气不冷不热,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可是,我……”我之前拿的都是木盒,现在可是让我用双手直接拿那些白花花的身体呀,而且还是分尸的身体。
“快点,时辰不等人!”
“好,好!”我哆哆嗦嗦的点着头,我紧紧的攥着拳头,然后松开。
等我知道我后来做的事情,我才知道拿这些还算是简单的。
巨大的石棺中,我坐在里面,棺材盖盖的死死的,悠悠的光线下,围绕我的是一个人身体的六个部分。
轩辕暮竟然让我用占了血液的线将他的身体缝合上。
那一刻,我如同僵尸,我如同没有灵魂的躯体,我就像死了一般没有思想,只是麻木的给他缝合身体。
一点一滴,一针一线,在我的恐怖中,在我往肚子中咽下泪水中,将他的身体慢慢缝合,他就像我做的布娃娃一般,没有反应,顺从的在我手里连合。
我是爬出棺材的,房外彻底肃静了,但是我的力气也彻底消失了,我爬上了那张雕花床,我用大红的被子紧紧的裹住我的身体,期待明天醒来,我能解脱了,不管是死还是什么,我不想再坚持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还是醒来了,轩辕暮要在石棺中呆上七七四十九天,这些日子我可以轻松的生活,问题是外面黑竹林那些野鬼死尸不打扰我。
不过我发现,自从轩辕暮的头能说话,他们就安定了很多,也回到了原地的位置。
白天,我会去京都买一些日用的东西,晚上就回到小楼,自己做好吃的。白天睡到自然醒,晚上可以早早上床做点针线,或者就着油灯看书。
我喜欢看书,这一点我要感谢曾经在左相府住过一段时间的杨辰哥哥,他具体跟有梅家的什么关系我已经忘记了,不过那时候他交过我很多字,以至于后来我学会了自学,他还送过我很多书,这一点我特别感谢他。
想起那天轩辕暮让我管理隔壁房间的陪葬,我就好笑,他还真不怕我携款私逃,有了上次头疼事件之后,我还真不敢用我的命跟他对抗。
明天我就将这些金银换成银票,这些东西花着真的很不方面,市面上流通的大多都是铜币,金银找钱就是个问题,还要称,还要破的。
再次打扮成男人的模样,走在京都繁华的街道,我突然感觉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品尝着第一酒楼的美味佳肴,欣赏着街边走过的窈窕淑女,没有鬼,没有尸体,真好。
“左相大人订的包房好了没,再过一刻钟,大人就带着客人过来了,之前点的菜都做了吗,不能让大人等太急了。”上楼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左相家的大管家梅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