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自己处境的慕子夜蹦了有三尺高,哪还管什么狗屁涵养,一边用脚踢着牢门一边哭得淅沥哗啦,还有好几只小强被她一下子就抽飞到了角落里,“死羲束,坏羲束,烂羲束”的抹着眼泪顺便将小强踩得血肉模糊。最后她才拖着极度脱水的身子,认命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喘了好一阵子。
牢房外来了二头长歪了的狼,一个矮冬瓜一个麻杆儿,见慕子夜躺在地上老老实实没有要越狱的企图,这才放松下来,靠着墙壁,头挨头像在说着悄悄话,昨天这两人还互相蹿得不亦乐乎现在就和好如初了?子夜不明白这些人的脑回路怎么了?但是……子夜凑过墙角,悄悄的听起了他们的悄悄话。
“这些天爷啊爷的,要不就是大人,叫得我别扭死了,叫殿下多好多顺口。”
“你得了吧,泄露爷身份者,一律杀无赦,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想保命管好你张鸟嘴。”
“……”
这羲束、这长得一脑袋歪主意的人居然是皇子?国师雅伯没说这一茬啊?子夜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撞了撞墙头,一不小心撞到了墙壁上的钉子,脑门狠狠一抽的慕子夜于是瞬间变成了忧郁的小傻瓜。
真是作死,这次一不小心就蹿出了一个皇子,还趴了人家的床底,发现了人家的秘密,除了死罪,还是死罪啊。依着慕子夜心里对大胤国仅有的了解,当今皇帝还确实有一个五毒俱全的儿子,母妃雪妃,排行第七,是个危害社会的“害虫”级的人物,此人也确实有病,这病的定义应是社会的垃圾,最多就是——漂亮的垃圾。
“这人,难道真是大胤帝国的七皇子?完了完了……真的完了。”慕子夜软趴趴的倒在干草堆上,只有出气儿没有进气儿。
外面窸窸窣窣像是有人进来,心里隐隐觉得不妙的子夜赶紧双眼一闭装睡,矮冬瓜和麻杆儿进来用脚踢了踢她,又毫不客气的兜了她一大盆子的凉水。
呜……好凄惨,看来这死牢就是个弱肉强食的战场,她得做好战斗的准备,谁不知道这种地方,好好的一个大活人进来,出去的多数也就是一具尸体了。
忍着腰疼腿痛膝盖红肿浑身都不得劲的折磨,子夜爬起来勉强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水,虽然被泼水的感觉不好受,但好歹不是硫酸还没毁容……好吧,今天算他们幸运,看在她还美丽依旧的份上暂且不跟他们计较。
子夜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风子川的人影,而边上站着的两个恶奴正像看怪物一样的盯着她。不远处还有一个人站在暗处目光幽深深的,害得子夜颤了大半天才颤出两个字,“耗……耗子……”
“你说谁是耗子?”那人声音懒懒的,“还是你见过像本官这般好看的耗子?”
这是个非常低魅的声音,好听而又极富危险性,一不小心就如蛛丝般缠绕进人的内心。然而子夜却听出了点不同的味道,这人可不就是被自己骂“死羲束,坏羲束,烂羲束”的那个正主儿吗?
子夜悲悯了半天跪了下来,讨好道,“哪敢说羲大人是耗子,我只是说我……我自己长得像耗子罢了。”
“此话不假,本官看你也的确是只贼耗子。”
一条修长的人影从黑暗中走出来,羲束衣裳轻束,几缕发丝落在他的眉间,随风微微拂动,略显凌乱,他的手中还抓着一壶酒,猛灌了几口,咂咂嘴道,“此酒只应天上有,你要不要尝一口?”
羲束的脸上有一点坏坏的笑,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层层的涟漪,使他看起来有点放荡不拘泥。他正拿着银色酒壶,喝一口,又笑着潇洒的拿着酒壶举过头顶,盈盈的酒液淋下来,他的发上,衣上都洒得有些湿,反将原本绝好的身体更是突显的玲珑。
“我……我不会喝酒。”子夜难得这么老实的回答,羲束却笑得更是花枝乱颤了,走过来抬起子夜的下巴,将酒液淋淋洒洒全倾倒在她的脸上,然后又盘腿毫无拘束毫无帝家礼仪的在子夜面前坐下,子夜抹了抹脸,又甩了甩发,发梢上的酒液带着怨念深深的甩到他的脸上。
刚才被他触摸过的下巴一片冰凉,这人身上果然寒气森重,不过……子夜捂着胸口,真是作死啊,这人额角晶莹的酒液顺着他的脸颊落下,滴打在地上,性感得要命。
老天爷……还有天理吗……为什么他要用那种眼神看着她,一瞬间好象她才是那个欺负他的人,而他才是被关在牢里受尽百般委屈的人……而她竟然还觉得有那么一丝丝愧疚,好想把自己来大胤的目的如实相告啊……呜……死羲束,你够狠,竟然能把眼神练到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天理何在……
“……都……都是我的错,我……那天在大街上不该害你被驴啊鸡啊亲吻,也不该害你被鼠兄弟们欺负,更不应趴在你的床底偷听……偷听一些很色情的东西……呜呜……大人大谅,你就饶了我吧……”莫名的觉得自己招架不住,莫名的磕头不断承认错误……可见其眼神杀伤之强大……好恐怖……好诡异……好吓人……
很色情的东西?羲束抽了抽嘴角,手里的拳头握了握,觉得有必要好好解决一下他与这个丫头的恩恩怨怨,所谓拣日不如撞日,今天应该是个好日子。
打定主意的羲束笑得更是灿烂了,还拿出一把扇子愉快的摇了摇,任由她胡乱地在他面前挥动两只爪子,一个劲地认着错……
拿着扇子的手重重的举起来,重重的在她头上敲了敲:“脸上脏兮兮的……真丑,擦擦,别污染本官的眼睛。”
“咦?”大概脸上化的妆也被水泼开了,子夜抬手叫衣袖擦了擦抬着眼看他,“干净了吧?”
这丫头是死到临头还浑然不知啊,羲束挑着眉头,突然就厉声喝道,“说吧,你为何深夜藏于本官床底下,可有何不良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