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也意识到自己举止不妥,松开了嘴,只见羲束原来洁白如玉的手腕上赫然多出了两排血红的牙印,羲束脸色难看:“喂,你这人,怎么一点姑娘家矜持的样子都没有?属狗的吧,只有狗才会咬人?!”
“是你先惹我的!我只是……只是自保……”子夜眨眨眼,看着愤怒的羲束觉得来个暖萌睿智比较靠谱。
羲束在子夜面前抚着手臂来回晃着,“还是本官太心软,让你蹦哒的太久了,这一次……这一次……绝对不能再让你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子夜这才有点后害,捂着心口跳动的小心脏,小声道,“咬都咬了,要不你咬回来吧,咱们大胤的律法没有咬人要处死这一条。”
子夜说着也撸起袖子把胳膊送到羲束面前。羲束看着眼前这白嫩嫩的小手臂,极是傲骄地别过头去,哼了声:“本官不想做狗。”
说完就见一只鸟停在他面前的树枝上,扑着翅膀,羲束飞过一颗石子就将那只可怜的鸟打了下来,边打边说,“还有,别跟本官谈什么大胤律法,本官就不信一个登门入室的贼耗子有脸皮跟本官谈什么律法?”羲束转过身来,“光这一条本官就能光明正大的治你死罪。”
话完一瞧面前哪还有什么人?就见一道影子一闪跃到空中将那只落下的鸟接住,目中满是怜惜之意,又伸手轻轻的抚着它的羽毛。
羲束的冷汗那个流啊,这人的智商果然都被蠢没了,自己都性命堪忧还救什么麻雀啊?羲束被她丢在脑后有些气,从子夜的手中抢过麻雀,手中用力一扼,又丢在脚下重重的踩了两脚。
“你这人怎么这么残忍?”子夜看着地上连肠子都被他踩出来的鸟,捂了眼睛不忍再看。
“本官连人都杀,杀只麻雀怎么了?”羲束哈哈笑着,“你给我乖乖站好了,若不然本官告诉你,今天凡是打这郡守府上空路过的鸟,一律格杀勿论。”
子夜偏就不好好站着了,开启了疯狂的吐槽模式,把羲束逼得只剩下一串儿吐气声。话罢,见这羲束脸色极为难看,得意忘形的跟了句,“你……你若把鸟都杀了,看我不夜夜进入你的梦境,我要害得你后半辈子都疾病缠身,下不了床。”
“你……”羲束的手几乎要指到子夜的鼻子,他那俊美的面上明显有掠过一丝阴翳,但一抹冷笑之下却陡然升起一股狂笑,“你终于承认自己是那个梦中姑娘了?也好,本官现在就一了百了……来人!”
边上的康宁被传唤了过来,子夜瞬间蔫了,便又马上换了一副清丽芙蓉面,水眸脉脉我见犹怜,道,“我……我怎会是那个姑娘啊,刚才只不过想借此恫吓一下大人,实为无心之举,大人……你可要英明。”
“本官一点都不英明。”羲束绕着子夜打了个转,她玲珑身姿穿着一身雪白云裳,身子微微倾下,头上碧玉簪拴住丝丝秀发,脸上未施粉黛,被冻得有些苍白,只是细细柳眉,红唇莹莹,依旧如同一朵淡雅绽放的白莲。
“哎,就这么死了的确可惜,不过……”他干笑一声,嘿嘿道,“从小本官就发过誓,若让本官遇见你,死罪难逃。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子夜一瞬间涌起了各种被雷劈的感觉,当然,更强烈的,是被耍了的耻辱感。真是欲哭无泪啊,要知道,她慕子夜虽然看上去没心没肺,可是她一次正儿八经的恋爱都没谈过,莫名其妙到了这个世界又遇到了这么个无情的“终结者”。
康宁将她押去了紫鸾湖,那该死的羲束抱着他的小暖炉跟个狗尾巴似的,一头栽在湖岸上一摇一晃,慕子夜瞅了他一眼,看他指手划脚,居然也觉得他蠢萌蠢萌的……
子夜摸摸头,可怜兮兮道,“能……能不能让我吃顿饭先?好歹做个饱死鬼啊。”
这厮眼珠子一转在阿仆的耳朵边上咬了几句,阿仆屁颠去又屁颠来的,子夜手中捧着一碗半生不熟的大白米饭,全身都是凉嗖嗖的,心里又是委屈又是心酸。
“羲束……”子夜在心里诅咒了他十八遍,总算扒拉下去了几粒饭,看着羲束摩拳擦掌蠢蠢欲动欲作投湖之举,子夜身子缩成一团,用手着地倒退着爬了几步,“子曾经曰过,武力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大人,你就不能仁慈一点么。”
“对你仁慈一点?”这羲束笑得花枝乱颤的,子夜就知道完蛋了,这次就算她爸是李刚也照样完蛋了啊。更何况这次风子川不在,连耗子兄都没有出现。
就在康宁举着子夜打算投湖的当口,前面的公堂上忽然就响起了一阵击鼓声,原本的司职,如今的靳职颤颤悠悠的小跑步过来,“大人,外面有人鸣冤,您得升堂主持公道。”
“这些鸡毛蒜皮,也要本官来管?”刚刚处置了阴魂不散跟着他的人物,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笑,这会儿见要升堂立马变得气呼呼。
可惜靳职不解风情啊,依旧道,“可不是,郡守郡守,就得管一郡之内大小事宜。”
他又换上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笑得贼贱贼贱:“可本官着了阿仆约了人赌钱,这不去可就要失约了呀。人活于世,还是要讲究信用的,对不对?管家?”
“这……”美大叔靳职被呛着,不知如何答话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跟这羲束相处大概就是斗智斗勇的过程啊,尚未被押走的慕子夜终于逮着了自救的机会,朝着羲束翻了个大白眼儿,“我看这位不仅是个贪官,还是位庸官。他脑子里那点墨水刚够没事杀个人玩的水平,要他理案子,甭想了,等下辈子吧。”
“你说我没脑子理案子?”这羲束粗声粗气地哼了一声,手一挥命康宁将她押到前堂,还非得在她死前理一个让她看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