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书友58401522和三月惊蛰的推荐)出院回家的莫小强,发现在自己住院的这十来天里,他们家已经搬进了那个新买的小院子里。
只能说莫建国李冬娥夫妇真的很拼,这些天光是照顾病床上的莫小强已经很累了,可是他们舍不得浪费这十来天的时间,竟然同时完成了搬家的工作。
上一世,莫小强曾经在这个小院子里住了将近十年,然后莫建国才有能力对院子进行改建,所以他对这里印象深刻。
莫小强记忆中的东西都在:老房子那窝燕子还没有向南迁徙,正是人丁兴旺的时候,每天叽叽喳喳的很是热闹;核桃树上的那个鸟窝也还在,只是里面空空的,不知道是不是后世自己记忆中的那个鸟窝;旧阁楼上的那几只野鸽子也在,印象里,大约三年后,妹妹小雨收留了那只流浪的小花猫后,它们才被迫搬走。
那株巨大的核桃树霸道地占据了将近一半的院子,剩下的地方才分给几株梨树和苹果树,六七间小房子围在四周,构成了这个小院子的全部格局。另一个临街的小院子原来和这个小院是相通的,只是被一堵砖墙隔了起来。莫建国买下两个院子,就将那堵墙给拆了。那个小院子很小,三间临街的旧房子、两间半新小房子围成的空间里只能容下一株瘦巴巴的梨树。
临街的三间房子是建国初年修的,莫建国将房子临街的门窗全部用砖封起来,将一间改建成厨房,另外两间作为杂物间。那三间不知道什么年代建的带阁楼的小房子早已年久失修,干脆被锁起来暂时不用。反正剩下的房子足够住了,他们家人口并不多,这些年在县城里跑了六七个地方,现在总算有自己的房子了。
搬了只竹椅,莫小强躺在核桃树下,听着奶奶一边拿着纺缍纺线,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家长里短,特别是控诉莫建国夫妻隐瞒孙子受伤的罪行。搬家时,奶奶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翻出来一团乱麻,于是她找出多年不用的纺缍,准备把那团乱麻整理后纺成麻线。她一边纺着线,一边说准备把家里破布头都整理一下,过几天熬好浆糊粘成褙子,然后用这些麻线来衲鞋底子,给莫小强做几双又合脚又暖和的百衲底布鞋。
莫小强听着奶奶的絮叨声,看着飞来飞去的燕子,觉得现在生活实在是太完美了,他只想这样的生活永远延续下去,不论用什么做代价,他都会努力。
只是莫小强出院了,莫建国就要回山群中的乡政府去了。薛东方上任后,抓了几项重点工作,乡政府里为此忙得脚朝天。他在医院看护莫小强的这些天,分管的工作落下了很多,得赶紧去把工作捡起来。而且薛东方已经开始挨着乡镇调查研究,很快就到要台上乡,乡里还得汇报工作思路,这些也要做准备。
只是他真有点放心不下莫小强。儿子受伤住院这些天,来看望的各路人马让他大吃一惊。这些人的身份实在是太复杂了,从帝都公子哥到SH白领,从县委书记到街头混子,什么人都有,这么混乱的人际关系让他怎么都理不出个头绪。他担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人会给还在读初中的莫小强带来不好的影响,担误了学业可就不好了。
只是他现在对这个儿子似乎一点办法没有,该问了都问了,却什么都问不出来。儿子也没有犯什么错,而态度也很好,就是找不出问题所在。没办法,莫建国只能叹口气,骑上他那辆破旧的自行车,离K县城去了他那个偏僻的乡政府。
在莫小强住院期间,汉城奥运会结束了。在这次奥运会上,带着全国人民希望的中国代表团遭遇了一场“滑铁卢”,只获得了5枚金牌、11枚银牌和12枚铜牌,总分居第十一位,相比上一届奥运会第四的成绩实是差得太远。这让很多有虚幻的体育大国梦的中国人觉得梦碎了,于是全国上下一片骂声。其实,相比竞技体育发达的苏联东欧诸国,中国并没有什么优势,上届奥运会的好成绩只是占了苏东强国没有参加的便宜。而这次归来的苏联和东德将美国都挤到了第三名的位置,何况中国这样才参加了两届奥运会的国家。
但是大多数国人显然并不这么想,他们只是看到上届奥运会上意气风发的中国队,在这次奥运会上被打倒在地。所有的媒体都出来找中国体育失败的原因,据说找出很多,其中最重的一条就是因为举国体制太落后了,如果实行美国那样的自由模式一定会更好。他们很想找一个可以类比的国家,比如同样人口众多的亚洲大国印度,就是实行的这种制度,可是他们查过印度的奥运成绩后,变得更加愤怒了,因为这个论据竟然用不上!!!
只是没有人想到,这些苏东体育大国会在未来两三年内纷纷倒下,通过实现民主自由的方式,跳出第一世界的集团,重新愉快地加入到发展中国家的行列。四年之后的巴塞罗那奥运会上,苏联东德这些传统体育强国都消失在名单里,中国又一次回到第二集团的首位,名列总分和奖牌榜第四,算是挽回了面子。
汉城奥运会结束后,获得金牌的运动员得到了各种物质和荣誉的奖励,其中就有健力宝集团李经纬送出的金罐。看到这个消息,莫小强在心里冷笑,这个人实在是太会炒作了,当年他就靠着上次奥运会打响了健力宝“东方魔水”的品牌,把一个碳酸饮料硬是包装成了保健品似的东西,而且还和国家荣誉联系在了一起。一时间,健力宝不仅成为中国第一饮料,还成为民族第一品牌,火爆全国。但是他显然并没有借这个机会建立起全国的生产和营销的网络,为将来的发展打下基础,而是继续不断进行靠各种炒作打市场,并且开始利用这些名气和当地政府争夺企业的产权。最终这个企业在各方的利益争夺中倒下了,成为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小品牌。
十几年后,当有的运动员因为生活困难,想起这个号称纯金做的罐子时,才发现这些罐子有的是银镀金的,有的是铜镀金的,没有一个是纯金的,而有的价值只有五十块钱,成了当年的一大丑闻。这些奥运冠军们完全没有想到,他们当年只不过是被人当作了炒作的工具,他们精心收藏的所谓金罐,其实还不如他们用来保存的盒子值钱。
其实不仅是健力宝,这些年名声大噪的那些保健品又有哪一个不是如此,靠着真真假假的炒作成就了几十亿上百亿的销售量,然后在某一天因为一些小小的问题轰然倒下,结果大家发现,这个所谓的保健品其实分文不值。很多大牛不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对着媒体宣称,把有价值的东西卖出价钱不算本事,只有把没有价值的东西卖出价钱才是本事。
也许正因为如此,那些开了眼界的古城业务员们,才会把下一个目标放在保健品上。据黑皮了解,至少有二十几个业务员提到了保健品行业,他们对这个行业的喧嚣暴富十分羡慕,只是一时还摸不准里面的行情。
而那个提出开一蛋糕店的家伙是里面的少数派,很少有人支持他的想法。不过,莫小强倒是对他很感兴趣,决定有机会就和他好好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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