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同桌的伤,莫小强束手无策。
以他的了解,同桌李文娟是一个有点闷骚的人,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会越来越自我越来越强大。几十年后,中年发福的李文娟挽着年轻师气的男模走在古城街头,面对整个县城人们的侧目以视,她当时的内心一定十分强大。当然,现在的同桌还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内心脆弱,小纸条事件对她心灵的压力一时难以承受。
对这样的人,一般的劝说是起不了作用的。莫小强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暂时顺其自然,不要自作聪明雪上加霜就好。
过了两天,当街杀人事件的进展渐渐传出来。作为杀人嫌犯的小刀一直没有找着,虽然公安很快就在出县的路口和汽车站火车站设卡堵截,但是都没有发现他的身影。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只知道他曾回家换过衣服,还拿了一些钱,但是他离家后的去向就没有人知道了。
据黄毛说,县里对这起案件十分重视,因为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出过这样的的恶性案件了。当然,最让他们担心的是,这起事件会引发东西城之间大规模的恶性事件,那样就不好收拾了,所以如临大敌严阵以待。不料,案件发生后,县城里一直显得很平静,公安局的人在奇怪之余进行了调查,发现县城里最能闹事的那拨人,现在正高高兴兴地忙着赚钱,没有心情掺和这件事。几个老公安坐在一起讨论这件事的时候,都是连连感慨“古城的风水变了”。
莫小强的小生意最近发展很快。主要是因为全国都在掀起抢购潮,甚至在SH这样的城市,购买食盐和火柴都要凭票购买了,铝锅这样的东西都需要拿着结婚证和户口申请购买。物价涨得各地都人心惶惶,很多原来不愿意低价出手国库券的人,现在都在到处打听哪里有收国库券的,然后把所有的国库券换成现金。至于另一个彩电的生意,到处都在抢购,只要找到货源,就不愁卖不出去,而且都是加价购买,还是托关系。
黑皮原来对彩电市场的估计显然太保守了,通过小生意建起来的商业网络在各地都生出了很多由当地人组成的支脉,只是放出有彩电销售的风声,就得到了大笔的订单。傅志刚联系到的第一批三千台彩电,几乎是瞬间就被抢购一空。一位在基层的收购人员开玩笑说,现在没有卖不出去的东西,就算是一块破布,只要你标上价格就有人付钱,整个国家都疯了。
市场的疯狂让来自后世的莫小强心惊肉跳,虽然他知道这样到处抢购的场面会一直延续到年底,但是来自物资过剩年代的他还是无法安心。他赶紧和黑皮商量后,搞出了一个一万多字的小册子,对市场的疯狂现象进行了分析,然后提醒所有的销售人员,不论在任何时候,都要做好成本控制,不能因为贪婪把自己套进去。
写完了这个小册子,莫小强才发现,其实小册子的内容和他上一世看到的一篇文章十分相似,不过是改了一下时代背景,对一些具体的分析做了微调而已。只是他也记不起自己在什么地方看到这篇文章,可能是因为文章实在是写得太好,深入浅出人人都能看懂,也贴合现在的实际,让他在无意之中进行了抄袭。
不过,莫小强当然不能说自己的文章是抄的,毕竟在这个年代,这篇文章是那是妥妥的原创。写好后,他找到学校文印室的老师,给了一点钱,用油印机打印了五六百份,散发到所有的业务员手中。
黑皮看了他写的小册子,也是大为感叹:“你小子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这道理分析得透啊。这里面的道道要是不说,谁也不知道,但是让你一分析,就人人都能看明白。”
莫小强当然毫不脸红地把这份荣誉揽到自己身上,毕竟这个世上荣誉不压身,来多少收多少。
本来嘛,这个夏天(也许加上秋天),国家的麻烦比较多,荣誉比较少。各地物价飞涨,官倒横行,老百姓怨声载道,而高层还在一门心思地按照美国大学者指点的光辉道路向前大步迈进,觉得只要按美国人说的办,就一定会成功,毕竟美国是这个世界最发达最成功的国家。
说起荣誉,就不能不说刚刚在汉城开幕的第二十四届夏季奥林匹克运动会。这届奥运会共有159个国家和地区的8465名运动员(其中女运动员2476人),远比中国首次参加的1984年洛杉矶奥运会要多。
在上一届洛杉矶奥运会上,为了报复美国抵制1980年的莫斯科奥运会,所以苏联、东德等16个国家和地区先后以各种借口宣布不参加本届奥运会。因为像苏联、东德这样奥运强国的缺席,首次参加奥运会的中国代表团在一些传统强项上少了一大批对手,所以一举夺取了15金、8银、9铜,位列奖牌榜第4名,赢得了开门红。当时消息传回国内,举国欢腾,获得金牌的运动员都成为国家英雄。
因为上一次奥运会上的成功,所以国人对这次在汉城举行的奥运会也充满了期待。但是,虽然中国已是第二次参加奥运会,其实大部分国人对奥运会并不了解,对各参赛国的实力也不清楚,只是带着盲目乐观期待着中国的运动员再次扬威汉城。
虽然现在这场奥运会刚刚开始,但是莫小强却不并不陌生。这不令是因为他上一世看过这一届奥运会,更因为他还看过一本专门分析汉城奥运会上中国代表团表现的书,SX人赵瑜写的《兵败汉城》。那是一本从汉城奥运会中国代表团失利,研究出中国体育的举国体制出了问题的书,当年曾洛阳纸贵,几乎和章家敦的《中国即将崩溃》一样名震一时。当年的莫小强读了之后也是痛心疾首,以为一切都是体制的错,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才慢慢地了解到,当年的理解是多么地浮浅。
中国运动员在本届奥运会上最终只获得5枚金牌、11枚银牌和12枚铜牌,总分数居第11位。这和参赛前国人的期待相差甚远,一时间全国骂声四起,很多人都对赛场上表现不佳的运动员大声指责,好像是他们因为没有斗志才倒致了这场失败。他们根本不去考虑,并不是本次奥运会中国代表团失败了,而是上一次中国代表团的金牌成色不足,占了苏联东德没有参赛的便宜。本届奥运会上,中国代表团的表现,其实只是真实体现了中国队的实力而已。
在这届奥运会上,有的人当时好像失了荣誉,其实是获得了荣誉。比如体操王子李宁。当时已经25岁的他,为了国家重新披挂上阵,却大败而归。吊环比赛,他的脚挂在了吊环上;跳马比赛中,一跳坐到了地上。全国各地骂声一片……他赛后收到一个LN观众寄来的信,信封里装了一根挽好的塑料绳扣,写了一句话:“李宁小伙子儿,你不愧是中国的——体操亡子,上吊吧!”但多年以后,人很都为他当时的勇气和担当所赞叹。
也有的人当时获得了荣誉,其实是被钉上耻辱柱。比如当时向奥运冠军赠送金罐的健力宝董事长李经纬。他当年高调向所有获得金牌的中国运员赠送了纯金的健力宝罐,并宣称这个金罐价值人民币四万元。但是在十几年后,人们才发现,这个所谓的金罐,其实只是镀金的铜罐。
不过,这些后来的事,黑皮一点都不知道,他急于让更多的人分享奥运赛场的欢乐。随着奥运会的召开,他的小院子成为了分会场,他在院子里搭了个棚子,把新买的彩电搬到棚子里,请所有的邻居来看比赛,还免费提供啤酒饮料,天天热闹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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