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大魔法师”的养子(上)
直到最近几天,康纳才觉得老头子实在是个不骗死人誓不休命的家伙……
幸好老头子在一个月以前死掉了,不然还真不知道他还要蒙蔽自己多少年。
因为据老头子所说,他是高尚的隐者、伟大的魔法师、祭祀之丘的盟约者——奥兰杰弗?阿尔的后代。所以多年以来康纳始终都认为自己能够继承老头子的衣钵,成为一名人人敬仰的魔法师。
可是随着年纪的不断增长,康纳的见闻愈加丰富了之后,他逐渐认识到魔法师这个称号就是老头子对自己的第一个谎言。
见鬼,听说即使是在精灵族当中,魔法师都能够轻易的成为元老院的议员!甚至他们还能比普通议员具有更大的发言权!由此可见魔法师是何等的稀少和地位高贵!
不过在那个时候,康纳还不能够肯定老头子说的一定是假的。
直到有一天,康纳和镇子里的伙伴在酒馆中喝酒吹牛,并且和凯南那个小矮子打赌说老头子是奥兰杰弗?阿尔的后代。
那个常年在酒馆角落喝的酩酊大醉,睡的天昏地暗的家伙忽然抬起头来,睁开了仅剩的一只眼睛,打量着康纳。然后他扯了扯嘴巴,露出了被烟草熏黄的牙齿笑着说:
“小子,奥兰杰弗先不提,阿尔氏族是精灵族你知道么?”
这个家伙据说早年间是一个不安分的冒险者,他的足迹遍布东西大陆。最后终于他那颗不安分的心闯了祸,他去了传说中的源大陆,他那只瞎了的眼睛就是丢在了那里。
康纳至今都能记起自己当时的表情,那张大的嘴中绝对放得下一个鹅蛋!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真相就是这么容易让人信服吧。
总之这个常年醉的如烂泥一般的家伙说的话,康纳信了。
天啊!就算康纳在小镇边上生活了整整十二年,甚至没有踏出去哪怕一步,他也清楚地知道那些身材高挑,
面貌英俊的尖耳朵精灵是绝对不会有老头子这种类型的后代!
除非是哪个可怜的精灵被迫和非灵长类生物交配!
确实,老头子也是一头金发,在这一点上和精灵族不谋而合。传说中那些精灵具有洁癖,如瀑一般的金发甚至会在夜色下也能隐隐发光。而老头子每天从醉酒的状态下醒来的时候,暗金色的头发一绺一绺的贴在脸上,脑门上,天知道他上一次洗澡都是什么时候了。
康纳是一个聪明的人,他顺着这个思路思考,忽然间发现了一个更大的骗局!
老头子的头发是暗金色的,而自己的发色则偏红。并且老头子从浓密的络腮胡子和护心毛不难看出他的毛发旺盛,而自己今年虽然只有十二岁,可是自己的汗毛明显相对稀疏!最最关键的是,老头子的眼睛是绿色的,而自己的瞳孔颜色则偏蓝!!!
见鬼,自己从生下来到现在就仿佛活在一个接着一个的骗局当中!
康纳觉得自己的脾气很大却不知道向谁发泄,他默默的回到家中剜了睡觉的老头子一眼。之后,康纳开始拒绝叫老头子父亲。
关于康纳的来历,小镇的人都说不清楚,因为老头子是带着还不会说话的康纳一起来的,所以自然而然的大家都认为康纳就是老头子的儿子。
甚至就连老头子都不清楚康纳的身世,据他所说就是多年以前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他在一个破旧的酒馆后的马棚避雨,因为晚上喝了酒的缘故,所以在后半夜起夜撒尿的时候发现了康纳。
用他的话说就是:“幸亏老子酒量好,眼睛雪亮,反应又快,换别人喝了十八碗酒或许稀里糊涂的就把你踩死了!”
值得一提的是,康纳和老头子都是小镇内远近闻名的酒桶。之所以不叫他们酒鬼是因为这一老一小两个实在是太能喝了,酒鬼的称号已经满足不了他们的肚子了。
就好像十八碗酒对别人或许已经醉的不行了,对老头子来说那只是为了在雷雨交加的夜晚暖身子的。对此,他还曾经吹嘘假自己就算喝十八碗酒也能上山猎虎。
在这个老酒桶的熏陶下,康纳的酒量也是极为恐怖的。那是在一个冬天,康纳还牙牙学语的时候。老头子酒瘾犯得厉害,就连家里最后的一条棉被都被他卖掉换成了酒钱。兴许是不忍心看着这个小家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也兴许是被他吵闹的烦了,总之他很不负责任的给小康纳灌了一口酒暖身子。这个刚会说话的小家伙就是靠酒度过了他最濒临死亡的那个冬天。
康纳的酒量也就随着年龄呈几何倍数上涨。所以当他拒绝称呼老头子为父亲的时候,老头子不但无所谓,甚至还开心的笑了。
因为那一年,老头子发现这小子已经快比自己能喝了……
不过没过几天老头子就率先屈服了,原本一老一小两个酒鬼的经济来源是打猎,而老头子近几年身体越来越差,家里的唯一经济来源就变成了康纳。
由于家里只有一老一小两个粗老爷们,为了糊口,康纳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砍柴,缝纫甚至就连打铁他也和镇子上的克里老头学过几个月,但是他最拿的出手的本事是打猎。
他是这月白小镇附近最优秀的猎人,别看他今年只有十九岁。他钻进山里之后就仿佛进入了自家的后花园一般,坑坑洼洼的山路,两旁只出来的树杈都丝毫影响不了他的前进。
在他十四岁那年曾经独自杀死过一只黑熊!
那头黑熊在康纳十岁那年就曾经见过,不过当时他还远远不是那个大家伙的对手,周旋了一番无果之后,他躲在树上大半宿才找到个机会逃回家去。
当康纳拖着那个大家伙的尸体走到镇子上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镇子上的人无一不瞪大了眼睛,自那天开始康纳就有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外号:十岁差点杀死熊。
然而,这最拿手的看家本事也是他不爽老头子的根本原因。
从五岁起,康纳就向往着长袍大袖的魔法之路,因为老家伙无论清醒还是醉酒,最长说的就是想当年自己是诺伊大陆至少是新月之海附近鼎鼎大名的魔法大师。可惜康纳基本没有见过老家伙施展魔法。
那还是一个冬天的夜晚,一老一小冻得要死。而家里的火石受潮打不出火来,康纳试过了无数种办法,就连钻木都尝试过了之后。老头子才极为不情愿的从自己的日记本上撕下一页,在空中晃了一晃,那页白纸就烧了起来。
这手法像极了当初镇子上来过的变戏法的,不过勉强算是魔法吧。康纳极为不情愿的承认了这一点。自那以后,康纳一辈子都没再见过老家伙施展魔法。事实上那是不是魔法,康纳根本不能确认。
当年纪稍微大了一些之后,康纳听信老头子的话,开始央求像老头子学习魔道,一开始老头子还喜欢拿着架子,任凭康纳如何恳求、贿赂他都不肯教。可是耐不住康纳软磨硬泡了一年多,他这才终于算是答应了。
学习魔法当然不是容易的,康纳也明白这一点,他按照老头子说的,静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几个小时。苍蝇叮,蚊子咬这种事情康纳咬牙坚持了下来。
每天早上去打猎,然后到镇子上去换钱买酒和食物,中午的时候回到家里康纳就开始打坐。
可是一个月很快过去了,康纳每天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静思冥想,却始终无法感应到老头子说的那些空气中流动的魔法元素。
两个月过去了,依旧如此,没有半点进境。
终于半年过去了,康纳觉得自己的屁股上都有了厚厚的一层茧子,仍然感觉不到任何所谓的魔法元素。康纳摇醒老头子质问他原因。
老头子朦胧着睡眼敷衍道:“实在感觉不到就算了吧,你可能没这个天赋。”
妈的,老子像****一样坐在那里半年,你到今天才说我没这个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