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岳此时汗毛全竖了起来,神殿的闹鬼传说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来,不由他不信。
神像眼睛诡异的眨动正盯着他,寒芒闪闪。
那寒芒就像狼盯上了猎物一般,是一种垂涎三尺外加虎视眈眈的感觉。
眼看着神殿的烛光越来越暗淡,偶尔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的一股阴风,吹得烛火扑闪,将神殿氛围渲染得更加瘆人。
现已夜深,四周静得只有各种虫叫,由于吓得心颤颤的,那些虫叫在樊岳听起来甚是聒噪。
坐在地上的樊岳正欲拔腿就跑,却不想身体刚站起来,脚下好像被一个什么东西一绊,一个趔趄,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哎呦!”
这一跤摔得很是惨烈,樊岳的嘴巴不知道磕在什么上,嘴巴流出了血,好在牙齿没有被磕掉。
来不及关心自己嘴巴伤情,樊岳还是拔腿跑向神殿的大门,却不想大门被人从外面给锁了起来。
“靠!”慌张的樊岳破口暗骂了一句。
今天樊岳当众羞辱巫师,在玉儿给他送吃的东西走后没多久,巫师的几名狗腿子就将神殿的门锁上了。
没有了去路的樊岳急得全身都是冷汗,他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转身面向身后的神像,神像那边突然发出了动静。
“嘿嘿,老夫今天终于自由啦!”
樊岳正要大胆面对神像的诡异,只见神像的左眼处闪现了一道大盛的白光,那光线华盛,却不刺眼。
光线消失后,一缕黑色的雾气从神像的头部钻了出来。
“这世界上真的有鬼。”樊岳后背倚靠大门的上,心里发颤的暗道了一声。
眼前一个奇怪的黑影很虚幻,在樊岳的眼前扭了扭僵硬的身躯,身躯之中发出一声声骨头脆响声。
“终于自由了。”
樊岳又听到了一声激动的说话声,声音正是来自那个苍劲的黑影。
今天樊岳杀了巫师的神鸟烤了吃,在祭祀求雨的大典上又得罪了他,樊岳认为肯定是巫师为了报复他。
想到这些,樊岳反倒没有那么害怕了,巫师虽然有些歪门邪道手段,可他是正儿八经的童子之身,鬼神不近。
“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想到这些,樊岳反而心里平静了许多。
“小娃娃,定力不错呀。”看到刚才想要逃跑,却不甚绊断了勾魂草封印的少年正亮眼圆睁看着自己,没有被吓得直接昏死过去,那道虚幻的黑影发出淡淡的赞叹声音。
樊岳如炬的双眼眯成一道锐利的细线,盯着眼前的虚幻黑影。
眼前的虚幻黑影浮在半空,样貌看起来是一名老者,虽然看着慈眉善目,不像是奸恶妖邪,但那双狡黠的眼睛,却不由让人联想到“老奸巨猾”四个字。
“你是谁?”刚才樊岳被吓得不轻,声音到现在还有点发颤。
樊岳毕竟只有十三岁,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孩子王,平时胆子大,但终归是个孩子,面对奇怪的东西还是有几分忐忑。
“咳咳,我是灵王!”老者捋了捋胡须,脸上带着几分自傲回答。
听到老者的回答,樊岳不感兴趣的挠了挠头,这名字他根本没听过,他还在怀疑对方是不是巫师派来害他的。
“你是巫师派来害我的吧?”樊岳一副少年老成的语气问道。
闻言,那名自称灵王的老者一头黑线道:“就那瘪三巫师,还配驾驭老夫!”
听到老者等同否定的回答,樊岳好奇的问道:“你干嘛躲在神像里?”
被眼前问题繁多的少年一问,灵王有种被人揭伤疤的感觉,不过还是回答道:“我的本体曾经受过很重的伤,后来灵魂在幽冥大陆上飘荡,被一股特殊的灵力吸引到这里。”
想起刚才左眼的眨动,樊岳问道:“就那神像里?”
“准确来说,是神像的左眼。”灵王身体微微动了动,道:“你们这个镇应该曾出现过一名强者,陨落后留下了一枚灵石,那枚灵石就在神像的左眼之中,我的灵魂之体就是被那股灵力给吸引了去。”
关于乐居镇曾经出现的强者,这个事情樊岳小时候似乎听某位年长的老人闲暇时谈论过,神殿的这尊神像就是按照他的模样雕刻的,貌似这名传说中的强者还是樊岳十八辈祖宗中的某一位。
“嘿嘿,说来,咱们还真是有缘呐。”灵王望着樊岳那副镇静模样,嘿嘿笑道:“强者陨落留下的灵石,是极其宝贵的东西,要不然这破神殿也不会设置勾魂草的封印,刚才要不是你绊断了勾魂草封印,我不知道还要在神像的左眼里待多久。”
刚才樊岳看到神像眨动眼睛想要跑,绊倒他摔烂了嘴巴的,就是一根勾魂草打成的封印。
摸了摸摔得松动的牙齿,樊岳擦了擦嘴边的血,刚才摔倒的时候没感到嘴巴疼,现在整个嘴都肿了起来,才火烧火燎的疼得难受。
“要不是这幽魂草封印结颇为复杂,我也不至于吸了这里三年的万物灵力,还摆脱不了这四周封印。”灵王双眉微一轻挑,笑道:“小娃娃,还真的谢谢你。”
终于明白大旱真因,捂着嘴巴一脸疼痛相的樊岳双眉一凝,破口大骂道:“谢你个大爷!”
“你大爷的,搞了半天,害得小爷喝稀饭啃树皮的家伙就是你!”
隐藏在神像左眼灵石中的灵王,灵魂之躯极度虚弱,无法挣脱勾魂草封印结界的束缚,便试图依靠吸食乐居镇周围的灵力挣脱。
可惜乐居镇周围的花草树木庄家等自然灵力都被他吸食光,但还是未能挣脱这神殿的复杂封印。
万物的灵力消失,上空就不能形成足够厚的云层,没有云层聚集,定然下不了雨。
乐居镇正是因为灵力都被灵王一个人吸了去,才导致这里大旱了三年,万物枯萎凋零而死。
“嘿嘿,小伙子莫要生气嘛,我这也是无奈之举。”虚幻的黑影发出轻笑声,带着几分歉然的语气。
“要不是因为你,媛儿就不会被巫师当成活人祭品差点被烧死,自己也不必占着理却被惩罚。”说着,心里窝火的樊岳脱了一只臭鞋,对着虚幻的黑影扔了过去。
灵王悬浮在半空的身体一晃,躲过了樊岳带着臭味的暗器。
“小伙子,别生气,我现在恢复自由现身,和颜悦色的跟你面对面谈话,不就是为了寻找补救的措施嘛。”灵王的脸上露出奸诈的笑容道。
吸食了乐居镇的灵力害得这里三年没有下雨,灵王的内心也很愧疚,也没有办法,当时他的灵魂体质太脆弱,一阵风都能把他灵魂给吹散了,不吸食这里的灵力,他也不可能巩固住脆弱的灵魂之躯。
听到灵王口中说出“补救的措施”,樊岳那机灵的小眼睛一转,扬起了一缕希望的神光。
“嘿嘿,小伙子,现在的状况似乎对你很不利啊!”
媛儿三天后还要被当做活人祭品烧死,而巫师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樊岳小脸狞白,森然道:“还不是拜你个老混蛋所赐。”
被愤怒的樊岳骂成老混蛋,灵王的那张老脸显得有些难看,“没看出来,小小年纪,火气不小。”
乐居镇因为没了灵力,从风调雨顺变为旱灾连年,一方百姓遭受颗粒无收的旱灾之苦,灵王想了想,也难怪面前的少年会生气地大骂。
“你无意间绊断勾魂草绳结封印,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吸食这里的灵力造成三年大旱,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为弥补我之前犯下的过失,我帮你求雨如何?”
见灵王一脸诚恳,樊岳压下心头的怒火,故作沉静的小嘴巴淡淡一撇,道:“没看出,还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樊岳舔了舔嘴巴,好奇的问道:“你会求雨?”
只要能下雨,巫师的鬼话就能不攻自破,媛儿也就不用被当作活人祭品。
灵王捏着下巴的长须,浅浅道:“其实吧······雨不是求的······我也不会求。”
“老混蛋,你敢耍我。”听到灵王吱吱哎哎,樊岳暴跳了起来,脚下的另一只臭鞋已经捏在手里。
见性格火爆的樊岳又想扔鞋,灵王安抚道:“天地有道,秉承自然,雨不是谁想求就能求的,按理说我不需要再吸食这里的灵力,这里应该很快就能下雨。”
樊岳将信将疑的把臭鞋又给穿上了,脸上那副对付老油条的警惕依然挂在脸上。
灵王撑着额头想了想,喃喃道:“可能这里大旱太久,周围的灵气丧失,加上缺水越来越严重,现在已经聚不起硕大的厚厚云层。”
听得灵王的一番琢磨,樊岳拉着长脸问道:“那怎么办?”
灵王将一只干枯褶皱的老手在腰间的百宝囊探了探,摸出一粒黑乎乎的东西递给樊岳道:“这是一枚菩提子,落地则生根发芽,能释放强大的灵力,保佑这里风调雨顺。”
樊岳接过那枚黄豆大小的黑色菩提子,认真的嗅了嗅,大有准备尝尝味道的意思,不过还是一脸怀疑道:“就这东西能保佑我们这里风调雨顺?”
“我读书少,你千万不要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