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儿,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我们说好的要在一起呢,你可不能抛弃我啊,我已经赖上你了哟。”
枫桥溪的嘴唇轻轻地贴在唐轻轻的手心,温热的气息徐徐地包裹着唐轻轻的灵魂。
闭着眼睛的她默默地感受着这份温热,心在不停地颤抖,在枫桥溪看不到的地方,几滴眼泪划入被面上消失不见。
曾经,她以为自己对南宁皓有了感情,可是后来,她发现真正走到她的心中的其实是温润的枫桥溪,他向来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有在她的面前才会露出其他的感情。
其实,在此之前,枫桥溪在她的心目中不过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她以为得到了他她会很开心,即使得不到也不会那么的伤心难过,她以为,枫桥溪对她也不过是如此的感情。
可是,今天,她静静地躺在床上,一点也不能动,枫桥溪却为她流出了眼泪。
唐轻轻知道,男子的眼泪比性命更加重要,他将如此重要的东西都给了她,她是感动的。
可是,她醒不过来,因为,她在之前吩咐凝汐给了她一颗假死的药,第一天气息微弱,但是勉强吊着一口气,第二天气若游丝,出现回光返照的情况,第三天便像是真的死了那样,毫无破绽。
唐轻轻想试试枫桥溪,若是他对她忠心一片,痴心不悔,那么她就心甘情愿的跟着他走,若并不是这样,那么她就挥一挥衣袖,义无反顾的离开,做一个潇洒地逍遥阁阁主。
可是思想很丰满,现实却是异常的骨感。
千算万算,她独独算错了枫桥溪的深情。
“轻儿,若是你对尘世了无牵挂了,那么我随你同去,你可否等我一程,让我陪你最后一程。我定然不会饮下孟婆汤,我要陪在你的身旁,纵然不能和你在一起,也要护你周全。”
枫桥溪的决绝令天地变色。
眨眼间乌云密布,大雨顷刻而至。
唐轻轻心中焦急,却是睁不开眼睛来。
她似乎是预料到了什么。
“轻儿,等我,等我了却你最为惦念的事情,便回来永生永世的陪着你,不让你孤独。”枫桥溪低下头,在唐轻轻的唇边落下轻柔却坚定的一吻。
“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不要,不要去,不能去啊!”唐轻轻心中不停地高喊着,她此刻好悔好恨啊,要不是自己多事,何苦连累了枫桥溪去冒险呢。
可是,她不能动,不能说话,纵然心中百般焦急,也于事无补。
两行清泪像是外面的倾盆大雨般铺满了她的整张脸,甚至打湿了被子,可是屋中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进来,因为枫桥溪走之前,留下了自己的贴身亲侍,阻止闲杂人等进入唐轻轻的房间。
走出去的枫桥溪吩咐一些人保护唐轻轻,要他们马上将唐轻轻秘密的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他自己则骑马朝着宁安国的方向而去。
两天后,泰风国全国上下都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宁安国不分原因大举来犯,气势势如破竹,一路上攻克了泰风国诸多险要的边境要塞,直指京城而来。
据说,宁安国太子亲自挂帅出征,据说,他手下有众多的奇人异士,一路打来不费吹灰之力。
还有人说,三王爷南宁皓亲自对阵太子枫桥溪,不是他的对手,被一剑挑下马来,摔成了重伤。
更有甚者,说宁安国太子是唐丞相的亲舅舅,所以他才拼了命的将他们全家从天牢里面救了出来。
最后,打了胜仗的太子殿下,将泰风国交给了自己的属下管理,自己则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人见过。
老百姓们众说纷纭,在城郊的一个不起眼的庄园里,静谧的树林深处,一处桃花满天飞的精致小屋里,一个清雅俊朗的男子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床上,安然的像是陷入了深深地沉睡之中。
旁边一个衣着素雅的女子正为他擦拭着身子,嘴里还喃喃自语着什么。
“这已经是第三个月了,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就走了,找个俊朗的男子嫁了去。”她望着男子苍白的脸恼怒的嗔道,可是微红的眼圈和担忧的神色却泄露了她满腔的情绪。
原来,躺在床上的就是神秘失踪的宁安国太子枫桥溪,而为他悉心擦拭的正是唐轻轻。
那天,亲侍们转移唐轻轻的时候,凝汐进去照顾她,发现了她满脸的泪水,赶紧喂了解药给她吃下。
但是已经晚了,那个时候前线已经传来了枫桥溪攻打泰风国京城的消息。
唐轻轻想要前去接应他,可是自己的功力尽失,伤势又极其的严重,多次急的晕过去,不得已只好留下来养伤。
暗想着凭借枫桥溪的本事,料想不会有什么意外,为了安定他的心神,她还特地写了一封书信,信上讲明自己已经醒了过来身体已无大碍,让他不要担忧,但是由于战事吃紧,送信的亲侍在半路被泰风国的士兵劫杀了,最后,那封信还是没有落到枫桥溪的手上。
因为没有得到消息,唐轻轻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在逍遥阁众人的护送下,终于悄悄地到了京城。
那时候,已然是到了最后的关头。
枫桥溪对阵南宁皓。
唐轻轻在后方看着,竟不知道该怎么走上前了。
按理说,她应该是记恨南宁皓的,他曾经多次伤害了她,可是,她心中却是真的不恨他,也不怨他,因为他也曾拼命的救过她一命,因为自己身体的这个灵魂,曾经那么深的爱过他。
“我不会恨他对我所做的一切,那么是不是我们就两清了呢,以后,我同谁在一起都不会再对不起你了是不是。”唐轻轻似是在喃喃自语,又似在对另一个灵魂说着什么。
在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枫桥溪正一剑刺向南宁皓的胸口,因为是他伤害了唐轻轻,所以他这一剑毫不留情,狠狠地刺了过去。
正在这时,唐轻轻策马冲了过去。
因为枫桥溪的随身侍从都知道她的身份,在那些士兵企图阻拦她的时候,他们护在她的左右到了阵前。
太子的心上人,他们怎么敢不分外留心呢。
“不要伤他!”
一声娇喝地高喊使得两方人马都惊住了。
枫桥溪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心神一动,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中充满了无尽的哀伤和痛苦,他以为,唐轻轻的心里,对南宁皓有了情,才会阻止他,这一个分神间就已经失去了先机。
剑送去的气势缓了一缓,却已经足够了,足够给了南宁皓一个缓冲的机会。
南宁皓趁此时机,将淬了剧毒的剑刺向了分神的枫桥溪。
枫桥溪躲闪不及,虽然避让过了要害之处,却仍是伤到了。
枫桥溪奋力的拼起最后的力气,将手中的剑刺中了南宁皓的琵琶骨处,同样的毁了他的一身功力,随即,两个人都倒在了两军阵前。
唐轻轻慢慢地望着枫桥溪的身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般从马上落了下去,整颗心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揪着,一股铺天盖地的无力感和绝望袭上心头。
她奋力的冲了过去,被枫桥溪的亲侍挡住了,因为他们记恨自己的太子正是因为她才生生地受了一剑,反胜为败的。
冷言他们见罢,将那些侍卫格开,让唐轻轻跑到了枫桥溪的面前。
唐轻轻半抱起枫桥溪,望着伤口处流出来的黑血,顿时瞳孔放大,整个人害怕的直哆嗦,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你、你不会、有事的,我不准你、有事!凝汐,凝汐!你快过来,快给他解毒,快啊。”
凝汐急忙蹲下了身子,细细的查看枫桥溪的伤势。
那边的南宁皓静静地躺在地上,默默地望着唐轻轻为另一个男人紧张。
“你没事,真好,幸而在我有生之年,还能再次看到你的容颜。轻轻,对不起,请原谅我曾经对你的伤害。”南宁皓心中默默地对着唐轻轻说道,可惜,他的这些话,唐轻轻注定是听不到了。
唐轻轻的眼中,全是枫桥溪的身影。
她深刻的记得,枫桥溪回头望着她的最后一眼,是那么的绝望和悲伤,仿佛整个人蔓延在了那种深深地情绪里。
唐轻轻浑身冰冷,像是掉入了冰窟中一般。
可是,她已经来不及多想了,此刻,她最想的就是枫桥溪能够睁开眼睛看看她,哪怕是起来狠狠地骂她一顿也好。
最后,凝汐沉重的说,此毒是世间最难解的毒之一,非无之毒。
顾名思义,看似什么都没有,可就是毒深不可测,无药可解。
唐轻轻将枫桥溪带到了逍遥阁的一处秘密基地,这里环境清幽,一年四季鸟语花香,最适合养伤。
“三个月了啊,凝汐这个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可是真的神医啊,你怎么还不醒过来呢,哪怕是你骂我一顿打我一顿也总好过于你静静地躺着啊是不是,只要你醒过来,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好不好啊,你看大家为了给你研究解药四处奔波的多辛苦啊,凝汐天天不知道白天黑夜的研究呢。”
“唉,你快醒来吧,算是我求你了好不好,你要是惩罚的话,三个月足够了吧。”
“丫的你醒不醒,劳资已经将你全部看光光了,你再不醒来,劳资就不负责了哦,将你卖去做小倌儿去!”
“真的我说什么你都答应吗?”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轻轻地响了起来。
正在不停地絮絮叨叨的唐轻轻愣住了,她张开未说完的嘴巴,惊讶的看着躺着的枫桥溪,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你,你真的醒了?”
“我醒了,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
唐轻轻顿时忍耐了许久的眼泪全部决堤而出,将她的视线都模糊了。
她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掌将她拉进宽厚的胸膛里,有力的手臂把她整个人圈在了怀中。
“不管你说的话做不做数都要作数。你答应我了要和我成婚的,那么择日不如撞日,这婚,就今天成了吧。”
“什么呀,我哪里答应你了。”一听这话,躲在枫桥溪怀中的唐轻轻急忙露出了脑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可是枫桥溪并不打算和她在这个问题上讨论下去。
“那么这么绝对了。”
“你太霸道了!”
“嗯。”
“你不经过我的同意!”
“嗯。”
“这样子是不可以的。”
“??????”
“唔??????”
此时无声胜有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