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内气息骤变,无非三真诀运气,真气澎湃,衣襟飞起。反观司徒雷,气息似乎平静,颇有些波澜不惊的架势。
无非轻喝一声“前辈,无非出招了”随即一股真气拍了过去。
二人过招,有辈分区别,无非先出招自然是对于长者的尊敬,指点司徒雷是知道的。
右臂一挥,身前一道淡淡的青影笼罩而起,无非的真气袭来,撞击之后淡淡的青气乱飞,并没有突破司徒雷的真气结界。
司徒雷笑声说道:“小子别留力气哈,我老头子还吃的消,来接我一招。”双手捻指,十颗光寒之星从指尖弹出。竟然是点气诀。
无非不敢大意,双手抱圆,一个八卦乾坤结界挡住前身,结界内阴阳之气循环反复,形成一个力场漩涡,眼见寒星将至,兀自迎了上去,将十子全部收入结界之中。
收入的十颗气子在漩涡力场的作用下,依圆而行,居然煞是好看,无非闷喝一声,真气一引,这十颗气子竟然被这回旋之力引的又反身飞了回去。
司徒别离眼神中精光一闪,暗暗点头。
司徒雷喝彩一声,指尖又是弹出十颗气子,飞速的迎了上去,砰砰之声乍起,二十颗光星在碰撞之中炸了开来。犹若烟花分外好看。
一招未曾用完,无非手中已经凝出光球,淡影蒙蒙,轻喝一声“前辈小心了!”
光球便直直的飞了过去,司徒一闪和其他几人相视一眼,又是一阵惊讶,看来还是小看这小子了,不禁暗暗叹息。
寒星刚炸,光球又至,司徒雷不禁眉头一皱,看来不能再留力了,真气一提,口中真诀默念之后,大喊一声“颇魔刃!”
一个月牙状的真气弯道凝聚而成,飞速的旋转,形成飞圆之势,迎着光球飞了过去。
闷雷乍起,司徒别离眼中寒光一闪,随即一个领域形成,场内二人衣襟飞扬,各不相让,这真气的对决竟然战成平手。司徒雷好胜之心再起,不待无非做好准备,接着又是两击“破魔刃”飞出。
左右飘忽,旋转之势更胜,转眼将之,眼看无非已然无非躲避,转瞬间无非领域顿起,一个闪身,进入领域之中,在原地消失片刻之后,又重新闪了出来,找准机会,两极光球打出,真气抵消,方才躲过了这一击。
司徒雷哈哈大笑,说道:“好小子,果然不错,最后一招,接好了!”
之间司徒雷一个真气波虚晃一抢,身随其后,双拳飞速击来,无非只能运气三真诀做好防御准备,谁知真气打在身前的护体之上竟然完全没有反映,一楞之间,司徒雷双拳已经打到无非身上。
同时着身,碰的一身,无非被击飞落地,司徒雷一楞,赶紧跑了过去,扶起无非。
无非嘴角挂着一丝血迹,苦笑道:“前辈果然厉害,无非输了。”
司徒别离撤去自己的领域,也是忙上前探视,见无非并没收伤,这才轻声呵斥司徒雷:“老四,下手也不知轻重,真气比试,怎么又用上拳脚功夫了。”
司徒雷有些尴尬,一个歉意的眼神飘过,说道:“真气的对决不太过瘾,我想来个短兵相接,没想到无非兄弟竟然没有外功修炼根底。实在是对不住了无非小兄弟。”
无非苦笑一声,慢慢的站了起来这才说道:“前辈不用内疚,既然是比试就要全力而为,否则就失去了切磋的意义了。”
司徒别离见无非竟然没有生气,暗自佩服这孩子的气度,司徒雷面色突然一紧,正经的说道:“无非小兄弟,所谓虚实有道,兵不厌诈。我们修真之人虽说是以真气的修炼为主。但是切莫疏忽了外功和体质的修炼。如果刚才我是敌人的角色,那么我相信,你不只是受伤这么简单。”
无非知道对方是在指点自己,心下也是清楚,自己对外功的修炼确实欠缺的太多。毕竟敌人不可能都是修真者,也可能有外家高手,当短兵相接的时候,自己也只能被动挨打了。
躬身说道:“无非受教了,多谢前辈指点。”
司徒雷旋即恢复了哈哈之态,过来拍了拍无非的肩膀说道:“向南能输给你,一点也不委屈了,没想到你领域修炼竟然也到了高深的境界,真是不服不行啊。”
刚才一战,最为惊讶的除了司徒雷之外,就是司徒别离了,但见无非如此年纪,竟然可以修炼出遁声的领域,假以时日,还指不定修炼到什么程度呢。
与司徒雷的切磋,是无非出道至今第一次战败,内心倒是没有沮丧,反而更加肯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想法。暗下决心要好好修炼。
无非伤无大碍,众人纷纷落座,谈及吴丙辰之事,无非心想既然已经过去,也就未曾多说,只是简单介绍几句。对于司徒家族的行事做分,无非心生好感,不偏己,不护犊,果然是大家风范。
午饭过后,人影疏散,司徒一闪等人告退。徐悲和老仙二人也未曾出现,大概聊性正酣,无非也未介意。正待告退,却被司徒别离独自邀请至书房。
书房之内墨香淡淡,炉烟稀疏。司徒别离盘膝坐与榻上,无非找了个舒服的红木椅也坐了下来。
“小兄弟啊,你我同为修真之人,今日你和老四的比试我隐隐的看出一些问题,不知道可否探讨一番?”司徒别离缓缓的说道。
无非并非痴傻之人,这么好的受教机会,自然是乐得答应。点头说道:“能得前辈的指点,无非高兴还来不及呢,虚心受教!”
司徒别离呵呵一笑,换了个姿势卧于榻上,问道:“小兄弟,你是学道之人,你认为道为何物?”
这个问题似乎和中午的对决并没有太大关系,但是无非知道,既然对方相问,自然有其原因所在,随即说道:“先辈常说,道乃自然之根,乃万象之本。道是一种不可逆的法则。似乎一切都能用道来解释。但是我常常想,既然道是万物之根,那么什么又是道之根呢?”
“前辈问我何为道,其实我觉得这个问题就有些行而上了,能用语言解释的,我始终认为不是道的真正奥义所在,因此呢,您这个问题,我还真是回答不上。”无非思索之后,如此说道。
“其实,人们总愿意把道看做是一种条条框框,虽然口中言之为自然,但是自然又何尝不是规则,人的烦恼在于总不能忘。”司徒别离叹声说道。
“想必刚才见我之初,你会诧异我和父亲的差距,他看来还是那么年轻,而我则是地地道道的夕阳之人。外人看来有些滑稽,但我知道,我和父亲的区别是什么。一字说来就是‘忘‘。”捻了捻唇下须,司徒别离继续说道。
“之所以说到忘字,是我有感于今日你和老四的比试,看的出来,对于修炼来说,你还是被规则所束缚,或者说以前师傅教导你的东西,你记的太真了,从而失去了变通,最终还是因为你不能忘。”
无非若有所思,细细想来,有些明白了,点点头说道:“前些日子,我曾经执着于探究生的意义,曾经失忆过一段时间。失忆的那段时间,我觉得很轻松,心情很舒畅,虽然经常想知道自己是谁,但是我认为我在无奈的情况下做到了忘。后来记忆恢复了,烦恼也随之而来,有时候真的想忘掉一切牵挂和烦恼,但是又做不到。”
“呵呵,以你的品相来说,顿悟是迟早的事情,今天说这些呢,其实主要是想告诉你,修真一道,虽然追求自然,但是切莫为自然的规则所累,放开一些东西,你会觉得豁然开朗。”
无非微微一笑,说道:“咱们又说远了哦前辈,我有个问题想请教。”
司徒别离哈哈一笑,说道:“请讲。”
无非挠了挠头,颇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感觉自己即将提出的问题实在有些缺少技术含量,但又忍不住好奇,终于问了出来:“司徒老仙前辈的修炼,到底达到什么境界了呢?”
司徒别离一楞,又是一阵大笑,无非更加不好意思了,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崇拜者,对于绝对强者的好奇竟然与普通人无异。
到底司徒老仙达到修真的什么境界了呢,无非确实非常想知道……
司徒别离呵呵一笑,他理解作为一个修真者对于强者的崇拜,就像当年自己崇拜父亲一样。
缓缓的方才说道:“传言中的司徒老仙已经是飞升有期,殊不知飞升固然是修炼的目标,却也是机缘使然,不错,父亲确实已经进入到飞升的瓶颈了。其实他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达到飞升的前期了。”
无非心下诧异,随口问道:“难道这么多年竟然没有机缘的出现?如此说来,老仙前辈果然是天资过人了。”
司徒别离神秘的一笑,又说道:“原本父亲也是认为机缘未到,可是一等十年,父亲决定寻找他法,而不是坐等机缘。值得庆幸的是,他老人家找到方法了。”
“找到方法了?听人说机缘使然,历天罚之后飞升才能成功,既然老仙前辈不靠机缘,那么是不是可以避免天罚呢?”前几日和徐悲攀谈的时候,徐悲倒是提到过天罚之说,无非也就问了出来。
“这个谁也不知道,因为毕竟没人亲眼见过,亲身经历过。”司徒别离不置可否。
谈到此处,无非其实非常想知道司徒老仙到底找到了什么方法,但是又不好意思询问,所有稍微有些沉闷。
司徒别离自然看穿了无非的想法,哈哈一笑说道:“是不是想知道我父亲找到了什么飞升的方法?”
无非讪讪的点头,随即一想正色说道:“虽然我很想知道,但我也知道,打听这个不太好,我们换个话题好了。”
司徒别离赞赏的看了无非一眼,嘴角轻扬,说道:“门派之间,嘿嘿,司徒家还不至于那么小气,一个可以得道飞升之人又怎么会那么小气。小兄弟你还是小看司徒一家了。”
无非尴尬的一笑,自己并不是想用激将法,但结果确实是让司徒别离说出了修道之法:“其说要诀说来简单,四字而已,‘大忘’、‘归婴’!但是做起来就不那么简单了。所谓‘大忘’就是需要我们能抛却一切羁绊心灵的俗事,真正的融入忘我无我的境界,而‘归婴’呢则是以‘大忘’为前提,‘大忘’之后,人生存的自然法则就会发生改变。”
“具体呢就是衰老停止,同时通过修炼,人就会越来越年轻,记得三十年前,父亲和我一样白发苍苍,到现在却是一头黑发,越来越年轻了,这就是‘归婴’。大概再过这么几十年,父亲能够真正的变回孩童模样,飞升或许就成功了。”显然对于这样的修炼方法,司徒别离并不是十分肯定。
无非初听如此修炼之法,不觉有些怪异,又隐隐的觉得什么地方不对,但一时想不起来什么地方不对,沉默许久之后,才想起什么,便说道:“道是自然,自然而为是道,老仙前辈如此,难道是违逆自然的法则?”
司徒别离欣赏的点点头,这个年轻人确实很聪明,一点既透,随即说道:“不错,所以先前我告诉你,自然其实也是条条框框,有他的法则,能够跳出自然去追寻无规则的道,或许也是道的一种吧。”
无非若有所思……
不觉天色渐黑,无非抬头观了一眼窗外,决定起身告退。徐悲早已不知道和司徒老仙跑到哪里去了,司徒别离挽留无非用了晚餐再走,但是无非推说有事,告退离开了七玄阁。
一路之上,无非满脑子尽是今天的所见所闻,感触颇多。顺道又去了趟医院,林父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又摸黑帮林依晨把林父他们接回了家。
林依晨胡乱做了顿晚饭,无非匆匆吃完就想回学校,不想依晨飘来一个幽怨的眼神,背着林父林母轻声说道:“就这么不想和我在一起啊,还是着急回去见芷媛?”
无非一个苦笑,偷偷看了一眼林父林母说道:“不方便吧,我倒是想留宿呢,可是……”
“不行,今天晚上你不能走,就住我家好了,明天再回学校,晚上我还有事想和你谈呢。”林依晨有点犯小性子了。
无非嘿嘿一笑,邪邪说道:“你就不怕,晚上……我吃了你哈哈。”
林依晨脸色红红,碎声说道:“讨厌,我和你说的是正经事。”
林父林母见天色已黑,居然主动让无非留下,还好无非住过的房间一直也没收拾,无非也就顺杆留下了。
林父林母早早的就寝休息了。无非等依晨半响也不见她过来,正准备关灯睡觉,门慢慢的开了。
林依晨依门而立,无非大脑一热,心中一阵迷糊“我靠!色诱?”
一袭睡衣长不过腿,凹凸有致,分明是真空状态嘛,再看林依晨,眉目含羞,红晕布颊,双目含珠,颦笑之间端是让无非心潮澎湃。
“嘿嘿,依晨,大半夜不睡觉,是不是想色诱我啊?”无非觉得有些尴尬,率先打破了沉默,痴痴的说道,装出一副猪哥像。
林依晨竟也不说话,轻轻的走了进来,随手关上门,慢慢的向无非的床边走来。无非有些慌神,亲嘴摸手的事情没少做,但到紧要关头,居然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急忙从床上坐了起来,腾开地方,林依晨刚好坐了下来。内心挣扎一番,方才期期说道:“非哥,你敢要了我吗?”
无非一阵慌乱,有点口吃的说道:“依晨……这,这个……这样不太,不太好吧,你为什么今天突然想……想让我要你呢?”
林依晨神色一黯,低头悠悠说道:“其实自从上次在医院你和我说了那番话之后,我就知道你是真心爱我的。但是无非你知道吗,女人终究是自私的,我也知道以后你不再属于我一个人,而且我也做好了准备和芷媛一起跟着你。但是我内心中总是隐隐的担心。”
“你担心什么呢?”无非的眼睛有点不自觉的乱喵,但还是没忘了仔细听林依晨说话。
“你注定不是一个平凡的人,以后喜欢你的女人会很多,我依然担心失去你,虽然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但是这个念头始终挥之不去。其实上次之后我就想让你要了我,但你这些天总是不见踪影,忙你的事情,所以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我才这么做。”林依晨说明了原因之后,无非苦笑一声。
“傻丫头,你知道我不会再离开你们了,你又何必担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