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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福利院困境

婆婆姓于,当然和余峰同音姓,那年精神崩溃的余峰对这个同音姓的女人有着一种如母亲般的依赖,也正是因为她无微不至的呵护,余峰才能从无尽的伤痛中挺过来。

于婆婆也是这所福利院的院长,二三十个孩子的慈爱“母亲”,给所有人胜似亲生母亲的感觉。

再次见到如母亲般的婆婆,余峰差点激动落泪,他声音哽咽道:“婆婆,见到你真好。”

此时余峰都不知该说什么,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只有简单一句思念才最贴切。

“呵呵……”婆婆笑着对旁边满脸疑惑的小姑娘解释道,“小茹,这位大哥哥就是我经常和你们提起的峰大哥,你不是一直想要见他吗?现在他就在那。”

被称作小茹的姑娘一听这就是自己崇拜期待,梦中反复出现的峰大哥,立刻再次好好打量起来余峰。

余峰不解地看向婆婆,婆婆哈哈一笑:“你还不知道吧,自从你离开这里后,遇到闹腾的孩子,我就把你的故事讲给他们听,后来他们就安静下来,慢慢适应了这里,经常听你的故事,把你都当做英雄来崇拜,现在他们心中对这个峰大哥比福利院还依赖呢。”

听到院长的解释后,余峰嘿嘿一笑,随声问道:“怎么不见瘦猴他们几个呢?难道他们也走了?”

婆婆闻言,一阵沉默,暗自叹了口气:“自从你离开后,他们也离开了,前段时间来信说现在都在创业,好像混的都还挺不错的呢。”

“挺不错?那就好,那就好。”余峰嘿嘿笑了笑。

就在这时,被称作小茹的姑娘眨巴了大眼睛,盯着余峰开口道:“婆婆,峰大哥都在这里带了老半天了,我们还是进去说吧。”

“对对对,进去说,进去说,走,小峰,我们院新建了一栋小楼,里面……”

“……就这样,我一边打工赚钱一边上大学,现在和两个同学办了一小小公司,业绩还不错。”

看到余峰满脸欢喜的笑容,婆婆也随之充满欣喜,一个劲点头:“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你们都有出息了,我就很开心。”

不管在外面混得如何,遭受了么少挫折,忍受了多少人的白眼,只要回到这里,回到婆婆的身边,余峰就感觉自己心中满满的,充满幸福,可以敞开心扉,释放最真实的自己,这可能就是亲人之间最真挚的感情吧。

“对了,婆婆,这次回来我发现周围都变了大样,好多高楼住宅,看样子周围发展的都很不错,可是我们院怎么还是这么简陋?难道没人捐助吗?”余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听到这个问话,婆婆慢慢收敛了笑容,叹了口气:“唉,当然也有捐助,社会上有人捐助,不过都用来给孩子们日常生活所用,还要支付他们学费,剩下的钱也就寥寥无几了。”

余峰听出了话语中的问题,他试探问道:“社会上?政府没有拨款补助吗?还有后面的一大片荒地,以前不都是属于我们福利院的吗?怎么现在都建成商业区了呢?应该会有一大笔赔偿款吧。”

婆婆苦笑了一声,看了余峰一眼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说了出来:“和你说可以,千万别出去惹事。政府的补助这些年削减了很多,上面人说是福利院偏私人性,而且规模太小,可调用的资金不多,还要先拨给大规模的福利院孤儿院,像我们这样的小地方有一点补助就不错了。”

“什么?他们纯属放屁,什么叫优先拨给大规模的?明明被挪用了,还找一堆的理由推辞。”余峰一听立刻就坐不住了,语气激烈地大骂了一番。

婆婆见到余峰反应如此强烈,连忙说道:“小峰,你先别激动,少就少吧,反正我们吃饭生活都自己可以解决,只是……只是他们上学的费用加起来也不少,而且现在又要开学了,还不知道上哪里筹钱呢。”

余峰见到婆婆忧愁的面庞,突然感觉婆婆老了许多,以前那个面对任何问题都能轻易解决的女人也有困窘的时候,余峰突然间冷静了下来,他出声问道:“大约还缺多少呢?”

“嗯,几个小学孩子花费不多,倒是刚上初中的那几个费用不少,还有……大概三四万吧。”

“三四万?也不多,我这张卡里还有两万,密码是卡号前三位后三位,剩下的钱我在想办法。”

看到余峰掏出一张银行卡,婆婆急忙摆手说道:“这怎么能行?你现在还很需要钱,我们在想别的办法,这钱我不能用,你拿回去吧。”

婆婆将银行卡推了过来,态度很坚决,余峰却没有拿起桌子上的卡,他知道婆婆的性格,于是岔开话题问道:“院子后面的荒地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当时那一大片地都属于我们院呀,被占用了,难道没有补助?”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几年有个开发商来到这里找我商议,说想在这里建设,需要用地,和上面都谈好了,只要我签合同同意搬迁,他们承诺会给拆迁费和土地占用补助费,还分给我们一个大的院子,能有这笔钱给孩子们换一个好的环境改善生活也挺不错的,后来我看着合同也没事,就签了,但是麻烦也就接踵而来了。”

婆婆缓了口气:“后来后面的荒地开始建设了,高楼地基也准备好了,但是补助费用却迟迟没有到账,一直等到拆迁的人来到院里说要拆了这里,我才意识到出事了,没见到补助费我们当然不能离开,但是开发商说钱已经给了,可以拆,但是我没有收到,他们说给了福利院属于政府服务部门,钱已经给了上面,想要钱找上面去。然后我跑到乡政府那里,那边人说这不归他们管,然后就一直拖着,反正就是两头都没有多么搭理我们,我不同意拆迁,然后事情就这样拖着,周围的建筑设施都早早完成,只剩下我们这里还保持原貌。”

余峰皱着眉头,他意识到这里面不简单,心底虽然很愤怒但是却并没有被怒火烧昏头脑。

“如果占了地还好说,硬要拆迁这里,就大有问题了,开发商当初承诺的房子院子呢?难道也不给?”

婆婆叹了口气:“刚开始不给,后来私下里协商答应给一所大院子,不过房子却不在这里,在另一个乡镇,很远的小地方,我不愿意搬离这里,不愿你们回来却不到我们,荒地的补助,答应的房子我都不要了,只要留下这个院子给你们留下这个家就足够了。”

余峰串联起来这些信息:“上面突然不给拨款……开发商硬要拆迁,补助被截留?有问题,上面大有问题。”

“唉,我也知道有问题,可是我这个老婆子又不知道怎么去找人诉说,又怕最后闹僵了连累了孩子们,毕竟现在还保留这个院子也挺不错的。”

见到婆婆一副息事宁人的无奈模样,余峰现在满腔怒火,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还夹杂着噼里啪啦的砸东西的声音,隐隐约约中还掺杂着孩子的哭声。

婆婆一听立刻站起来向门外走去:“他们又来了。”

“他们?”余峰立刻知道这些人是谁。

“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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