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眨眼已经过去两年多,幽楼已经十二,原本那青涩的小女孩也出落得有几分动人,而南雅清满十六。
这两年里,幽楼真的只用了三个月就赶上了御都所有课程的进度,不过幽楼还是经常帮陌落把一堆堆厚重的书简送上书阁,幽楼也很乐意这样做,因为去书阁时十有八九都能遇到卿劫羽。
幽楼每次去书阁也会顺手将将石台上的茶水换新,虽然第二天去的时候茶水丝毫没有动过的痕迹,但幽楼还是坚持不懈的往书阁跑。后来还会带上亲手做的糕点。
那一天书阁照旧去书阁送书,将书放好后幽楼就将新茶换好,还换上刚做好不久的莲子糕。
“你为什么总喜欢将糕点放在这里?”卿劫羽走到幽楼面前问道。
“因为。。”幽楼看着离这里只有几步的卿劫羽也一时语塞,幽楼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平时总觉得卿劫羽待着书阁之中,也没收过弟子或有个跟在身边的人,那种冷清却总让她不由自主的想去尽一点微薄之力。
卿劫羽看得出来幽楼根本没想过自己为什么总爱往这里跑的原因,只好转移话题“御都剑法练得怎样了?”
“弟子已经将御都剑法练得非常通透了!”
卿劫羽点了点头,说道:“你以后来书阁不用带书,直接来便可了。”
“真的?!”
“假如你比剑会得到第一的话。”卿劫羽点头,不带一丝感情冰冷的说道。
“三长老你就等这吧!小幽一定是第一,哈哈。”幽楼充满魄力兴奋的说道。
卿劫羽望着幽楼的不掺杂质笑颜,也不禁起了一丝笑意。
第二天午后,幽楼与南雅清上完课回到房间,来到门口看见一位红衣少女正坐在房门外的石阶上。
御都许多弟子都是穿弟子服的,唯有一人总是我行我素,一身如火衣裙,高挑艳丽,如盛开的牡丹。
她就是上一届唯一一名女弟子,比剑会第一名:古战华。
幽楼和南雅清在御都居住这么久,自然是知道这一位少女,想当初御都五长老想她为徒弟,结果毫无身世背景的她说了一句:今生不求永生,无心拜师,只愿习得一身仙法帮助天下人后化为尘土。
后来五长老也没有强求,只是古战华平时都会待在内门,就算下山办事也不会经过我们这些门外弟子的地方所以一直没什么机会拜访罢了。
“你们就是雅清与幽楼?”古战华站起来,礼貌的向南雅清问道。
“是的,师姐找我们有什么事情吗?”南雅清对于古战华的突然拜访也有些惊讶,但还是礼貌的走到他面前。
古战华笑了笑,“听说南家小女南雅清熟知天下名剑,今天我还是有事拜访的。”
“名剑?师姐里面请说。”南雅清发现古战华的口气也没有刚刚那样的谨慎。
去到屋内,幽楼便去为两人泡茶。
“我想找你来看一把剑。”
“什么剑?”
古战华将手中的剑放到桌面上,南雅清拿起剑。
南雅清是南家的四女,南家是著名的武林世家,南雅清更是南家家主最爱的小女,而南雅清很小就非常有名气,出名的原因是她对剑的热衷和痴爱。
南雅清很小就跟着南家家主走访各路世家,小时候为了摸到各家名剑抓过不少家主的胡子,后来各个武林世家都怕了这个祖宗,想着反正她也只是拿着宝剑摸几把,又不会少块肉,也算是给南家个面子让南雅清摸个够。
南雅清看着宝剑惊讶的说道:“这剑鞘是用上等的墨桃木做成,桃木是镇鬼利器,那墨桃木就是镇鬼的神器,人间多少道士渴望有一把墨桃木削成的剑而翻遍天下宝山,现在这堂堂墨桃木居然成为剑鞘,难道剑是什么邪物。师姐,你是怎么得到这把剑的?”
古战华沉思了会还是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告诉了两人,几日前古战华下山办事,回来的时候就想走平时没人的山路然后御剑回到御都。就在山路上遇到一重伤的贵妇,古战华见贵妇还有气,就想带她回御都治疗休养,可是贵妇根本不让古战华把她带走,反将手中的宝剑交给古战华,让她回御都将宝剑交到芷梦长老手中,并告诉芷梦长老,乌家已灭,请长老告知其他家族门派,乌家尽力了。
“难道这是乌家的宝剑!我就说当年我摸乌家的龙丞剑的时候怎么一直都觉得怪怪的,居然拿把假剑糊弄我。”南雅清气愤的抱怨着。
“墨桃木做剑鞘,估计是真的龙丞了。”幽楼也不禁说道,剑榜上排行第九的龙丞就这样流落到古战华手中。
古战华拿过南雅清手中抓得死死的剑“是真的那我就可以放心把剑交给芷梦长老了。”
“我也要去,我怎么也要给龙丞道别。”南雅清立刻站起来说道。看着自己还没摸热就要上缴龙丞剑,自个多少有些不舍。
古战华点头,两人就离开了房间。她们刚走不久,墨云就到了。
墨云见只有幽楼一人,就问道:“小幽,雅清她去哪了?”
“雅清师姐她和古战华师姐去找芷梦长老了。”幽楼坐在台子上无聊的晃着脚。
墨云走到幽楼身边坐下,看向幽楼,幽楼这两年的进步他也是看见的,原本一个连凝神都不会的少女,在这两年里已经离修成仙身越来越近了,最多再过三四年这女孩就能永驻青春了吧。
“墨云师兄今年多少岁了?”幽楼问道。
墨云想了想“应该也有三百多了吧。”
“师兄想家里人吗?”
“我其实是小户人家的孩子,家里唯有爹娘,他们也早已安详死去轮回好几回了,有什么挂不挂念的?”
“忘情忘欲忘痴,师兄做到哪一点了?”幽楼好奇的问道。
“我其实哪样都没有做到。”
墨云揉着幽楼的脑袋,笑道:“我没有忘掉人的情感,人的欲望,人的痴迷,不也照旧可以拥有一身修为。”
幽楼有些惊讶的望着墨云,不过想想也对,忘情忘欲忘痴,谁对人间没有一点痴恋。跟仙界比起来,人间虽然辛苦却不会乏味。
“其实很多修仙者二百岁的时候就会已游历的名义回到人间修炼,还有部分就是在万山深处闭关。”
“那师兄为何不去闭关或游历?”
“因为,我喜欢待在御都看着曾经就像我一样年轻单纯的你们啊。”
墨云看着幽楼,幽楼总是有问不完的问题,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心。
南雅清回来后看见墨云,笑道:“师兄,来找小幽玩啊?”
“清雅,我下山经过南家,就给你带了家书。”墨云将信递给南雅清。
“是爹爹的信,已经四年没收到爹爹谢谢师兄。”南雅清高兴的笑着。
“你求了我都快半年了,刚好要经洛州,再不帮你确实有点过意不去,南家主很好,你放心吧。”
“嗯,谢谢师兄。”
墨云笑了笑,然后离开了了房间,墨云离开后,南雅清抱紧这书信小声的哭了起来。
“爹,娘,哥哥姐姐。你们一定要好好活着,现在天下好乱,是清雅没用,不能回去看你们。”
幽楼看着南雅清哭了起来,也只能无助的拍着她的背让她好受一点。
南雅清是武林世家,家中名剑自然不少,而剑榜中有两把名剑就在南家之中,乌家被灭,如果那些人真的盯紧的是天下名剑的话,南家也迟早会成为他们的目标。
半个月过去了,在比剑会前一周,御都开始让弟子测试,最后两百名字的御都外门子弟走剩八十位。
这八十位其中自然有幽楼与南雅清两人。
加上其它门派的弟子大约有七百个弟子参加比剑会其中御都弟子有八十位。
南雅清也兴致勃勃的在给幽楼讲往年比剑会的消息,每年比剑会都是天罗城,如意城,挽恬城,原山,万怡山,蜀山,封魔都,周都,御都,月娘楼等十个天下著名帮派聚集在御都展开的比赛,这比赛每四年举行一次,参加的都是本届各个门派的门外底子,每年的冠军都会得到一个珍贵的奖品,而这届的奖品是富甲一方的天罗城提供的,南雅清想想都在流口水。
开典仪式有不少表演,其中第一场就是比剑会上一届第一名古战华的剑舞表演。
台上有大概四十位弟子,站在所有弟子前面的就是一身火红的古战华。
古战华右手执御都长剑,依旧是那那一身火红,裙角也随着微风荡漾,娇艳得让人痴迷。所有弟子在他身后就仿佛若有若无的陪衬。
古战华在台上舞动着细剑,一样的剑法,一样的步伐。剑却如同是在她身上长出来一样,流畅自然。
幽楼望着台上那艳丽的牡丹,幽楼眼中全是惊艳与羡慕。
什么时候,我也能像古战华师姐那样,一身红绸华裳,独舞着离终剑法。
幽楼很快就打了这个虚妄的念头,离终剑法是禁术,如果被人认出来她和养母都很可能会被杀死或囚禁在深渊之下。
所以养母当年教导幽楼时说的最多的一句话:让所有人把见到离终那天成为他们的祭日。
古战华那艳丽的身姿也深刻的印在幽楼的心中。
古战华的表演之后,后面的表演都幽楼都没什么兴趣,就去厨房做了一堆糕点回来分发给同届弟子。吃完后还是觉得无聊,看南雅清看得入迷,自己就不去打扰,离开座位去找陌落。
陌落不是长老,所以坐的位置离幽楼也不算太远,幽楼悄悄的走到他身后。“哈!”的在他耳边大叫一声吓醒了还在沉睡中的陌落。
“小幽,人吓人吓死人,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是不懂这个道理呢?”陌落一手揉着耳朵,一手大力的揉着幽楼的秀发。
自己成仙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小姑娘吓到。
“哈哈,你可是仙者,才没那么容易被吓死呢。”幽楼大笑这,丝毫不管那快被揉乱的秀发。
“我迟早要被你吓死,找我什么事?”陌落也不揉幽楼的脑袋了,两年多了,幽楼也没见长大多少,反而那双墨色的眼睛越来越纯净。
“陌落老师,你觉得我能拿第一吗?”
“不能。”
“为什么?难道我很弱吗?”幽楼鼓起腮帮子盯着他。
“当然不是了,要是说起来,外门弟子最厉害的就是小幽和雅清吧。可是各大门派的外门精英都在这里,特别是今年,如意楼小少爷如意钦,万怡山林家主独女林熏儿,武林世家南家四女南雅清都是天生的高手,你获胜的机会可不大。”
“说不定我真能赢呢。”
“假如你赢了,我送你一份礼物怎样?”
“好,什么礼物!”
“你赢了再说。”
“一言为定!”
陌落望着幽楼,问道:“幽楼,你最近还是经常去书阁吗?”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你以后还是少招惹卿劫羽了,他活着只剩下寿命了。”
“什么意思?我觉得三长老他人很好啊。”幽楼疑惑的望了一下陌落,然后看向漂在半空中那不入凡尘的卿劫羽,笑着道:“假如,我就喜欢那轮明月呢。”
陌落知道幽楼只是一句戏言,不过也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永远无法忘记神算子月娘为他们算过一卦,他们命中会有一道劫数,那劫数是天下的至邪之花。
第一局比赛是抽签来决定对手,幽楼前四局遇到的弟子都来三两下的用御都剑法解决了。一直都将万劫剑都带在身边,用的却是御都的佩剑让幽楼有点不习惯,但在众多门派面前幽楼也不想用万劫,只好拿着这不称心的剑挥舞着不喜欢的剑法。
五局过后,幽楼的对手一直在更换却一直都被幽楼随意将他们逼出台外,
第九局的时候幽楼已经趴在陌落的大腿上睡了一觉。幽楼打了个哈欠表示不满被陌落吵醒。
陌落告诉她这已经是最后两局了,抽到的对手是她和如意钦,南雅清和林熏儿。
幽楼自己的对手是如意钦也有点失望,不过只能祈祷南雅清能赢林熏儿,这样自己就可以堂堂正正跟她决斗一把。
幽楼起身准备上台,陌落把一把长剑扔给她,接过剑,拉开剑鞘一看,是把好剑,虽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估计被南雅清看见非趴到剑上不可。
“用御都佩剑不习惯吧,如意钦可没有那么好对付,万劫也不好拿出来用,这把叫囚妄,将就用吧。”
龙女珞玥的随身佩剑?怎么会落到陌落手中?
“怎么?还觉得不顺手。”
幽楼冷哼一声,拿下万劫扔给陌落:“那万劫就麻烦老师了。”
台上。
幽楼站在如意钦面前,说道:“在下御都门外弟子幽楼。”
“在下万怡山门外弟子如意钦。”
一声令下,幽楼和如意钦纷纷拔剑。
眼尖的幽楼认出如意钦手中的剑是凤鸣,如意家双剑,凤鸣和归凰都是宝剑,凤鸣能在如意钦手中,看来绝非等闲之辈。
幽楼御剑飞到半空,如意钦也紧追其上。
如意钦也不想和幽楼耗下去,一剑刺向幽楼,幽楼一跃躲开了秀剑。如意钦又一挥向幽楼的柳腰砍去。
叮!
幽楼用囚妄挡住凤鸣,囚妄是龙女佩剑,剑榜上排行第二的神器,威慑力早就在凤鸣之上,用内力挥开凤鸣,两人都退后了几步。
耐力战可不是幽楼擅长的,她精神力很好,但是体力去却个十足的废,一旦玩内力战,幽楼绝对吃不消。
不能随意消耗内力,我还等着和雅清一决胜负。
幽楼玉指上多出几根银针,心想:这比剑会没人玩过阴的吧,让我来开了这个先例。
幽楼右手执剑与如意钦又用内力过了几招,幽楼也逐渐变得有些弱势,如意钦正想反击,幽楼冷笑一下,瞬间御剑绕到如意钦身后。
如意钦还没反应过来,几根银针已经深**道,内力立即消失从半空摔落。幽楼立即快速控制住如意钦的御剑接住半空中的如意钦逐渐降落地面。
幽楼到如意钦身后,拔出银针握拳拜下,笑道:“虽然耍小动作是不对的(但我还是赢了。),承让了。”
“输就是输,赢就是赢,是我技不如人,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们再堂堂正正比一次。”
“好,等着哦。”幽楼高兴的笑着。
比赛结束后,幽楼回到座位上看南雅清和林熏儿的比赛。
陌落走到幽楼身旁:“小幽,你在比剑会上用暗器真的好吗?这么多长老掌门看着。”
“可是我真的不想和如意钦耗内力啊,我还等着下一局比赛呢。”
陌落揉着幽楼的秀发,无奈道:“我看你就是想跟雅清打一架。”
幽楼不可否置的笑了笑然后看向比剑台,皱着眉头脸色出现几分不满:“雅清她好像放水了,下一局我只能和林熏儿玩了。”
就跟幽楼说的一样,最后一局林熏儿赢了南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