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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每个人都是在磨砺中成长,我也不例外!我想通了,只有拥有权力,建功立业,才能有本钱说话,才能得到我想要的!

父皇来琉云宫,问了我很多事,而我,经此一事,我也该长心眼了,不再是懵懂的莽儿!我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是皇帝胜于一个父亲的角色!

我屈服了,但我愤然不平!我心里升起了一个念头,有朝一日,我要手握重兵,那时,我才能昂首地去争取我想要的。

——颜坤!我要证明,我并不比他差!

我使尽最后一丝气力,割舍,有多痛?只有亲身体会过的人才知道!当我把青锋剑刺进梧桐树的一刹那,仿佛是释放了我所有的精力!

我恨,恨,恨……

撤了禁足令的第二天,颜坤居然死在役馆,真是峰回路转,曲折离奇!我不想去深究颜坤暴毙背后的真相,我只要欣喜就够了!

父皇召见我,亲授我印信,让我去接管西南大军。年少的我,只为这次建功的机会而庆幸,我坚信我能闯出一番大事业。到时,我再向父皇求旨赐婚,父皇就再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飞奔地跑去磬竹院,我第一时间告诉月儿这个消息,我要她等我两个月。我要风光地娶她做王妃,我要她知道,她未来的夫君不是一个空壳的王爷!尤其是当我得知我被关的一个月,月儿对我的心始终不变,我更坚信,她会等我!

我吻了她,她的唇很甜,很美,让我不愿放开她!她可曾知道,去西南的一路,我时刻回味着她的甜蜜,有时竟会傻笑,我真的很傻,一心只扑在她身上!

西南的军务,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随着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我只有望月企盼,月儿会等我的,这也是我在西南奋斗的动力!我给她寄过信件,可她不曾回我,或许是因为路途遥远,耽搁了吧!

五个月后,我大致处理完所有的军务,军心也稳定了,应该不会再发生动荡!我满心期待地回京,却收到了京城来的一封信件——二哥娶妾了,而那人就是我心心念念的月儿!

我的心像是被刺刀剜了无数刀,我捏碎了信笺,不会是真的!二哥明知道我喜欢月儿,他不会这么做!月儿,她更不会,她答应过我,我一直这样安慰自己,却在我抵达京城后,一切都木已成舟。

一天之内,一个是我最亲的二哥,一个是我深爱的女子,他们一起背叛了我!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一个人知道原因?

我去了太子府,找到了二哥,我望着眼前这个我敬爱的二哥,竟说不出一句整话!二哥歉疚地说:“去见她吧,如果她想跟你走,我会成全你们!”

——我还能说什么呢?

当我望见她衣袂翩跹地站在密林的潭水边,当她望见我眷顾的双眸时,她的笑僵在脸上!她绾起了发髻,她已作他人妇!

我只要一个答案,这过分吗?她为何连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我?她一味地在隐瞒,到底是什么苦衷,让她放弃我这份感情!

我狂暴地吻她,我想知道,她的吻是否还跟六个月前一样,可是,我从失望到绝望——

她口口声声与我划清界限,我再也不是她心中唯一的爱!那我又算什么?我掏出怀里的玉佩,故作潇洒地把它扔进了潭底,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嗤笑自己,她知不知道,几个月前,我差点死在西南!她知不知道,我是怎么活过来的!那块玉受损了,可我受的伤,又有谁知道?

颜坤在西南有誓死效忠的将士,而且数量不少,他们坚持要领兵进京,找父皇讨要说法!接下来,事情的演变,兵戎相见……

我身中七剑,是被人抬回营地的!军医治了我五天,他说,如果再没有起色,我或许永远都回不去了!

弥留之际,我听到了他的话!我不能倒下,我不能留在这个冷冰冰的西南,我要回去,月儿在等我,她在……等……我……

我苏醒了,军医说,我简直就是一个奇迹!我惨淡地笑了笑,因为我的心里有她,我答应了她,我会回去,我一定要做到!

可是她呢?等我?哼~我付出的一切究竟有谁看见了?

——我的泪,滴落!

后来,父皇和母妃都在张罗着我的大婚,而我,却在幻想,她此刻应该靠在二哥怀里,享受着一个妻子应该得到的一切!我切齿地恨,却又不能恨,这种两难,像是冰和火一样,让我痛不欲生!

我的大婚,定了时间,我的王妃是左督御史的女儿!我故意装作高兴的样子,既然她可以另嫁他人,我又为什么放不下对她的感情!

我不去想她,从今,我的身边会有很多女人,每一个都会比她出色,我不要沉陷在她的感情里不可自拔!我周旋于各大臣之间,当我的余光瞥见她清冷的模样时,心头除了一丝刺痛,我更是得意的,没有她,我依然可以谈笑风生!

——自欺欺人!这好像是我一贯的心态!

无意间,我发现她藏于梧桐树内的玉佩,我恨自己的软弱,为什么就是放不下她?为什么看到这块玉佩时,我心潮澎湃,但却又是心如死灰?!

席间,我刻意用了羊羔酒作为喜酒,我知道,她对酒一向情有独钟,只是不愿表露而已!我一杯杯地饮下所有人的敬贺,我保持着风度和镇定,但越喝,我的眼睛就越不受我的控制,我总是会有意地向她看去,却又要装作是无意间的一瞥,可笑,真是世间最可笑的笑话!

月儿跟二哥先后离开,我所有的伪装仿佛在那一刻都不需要了。我迷迷糊糊地进了洞房,满屋的通红,刺痛了我的眼。

我精疲力尽地躺在床上,闭上眼却浮现出月儿跟二哥相亲相依的画面。我陡然睁眼,却见一个身穿红嫁衣的女子,她正在为我脱鞋,她见我醒来,显然怔了一下,维诺地叫了一声:“王爷!”

眼前的景象重合,月儿?是月儿吗?我内心一股热流在涌动,我抱紧她,我疯狂地亲吻她……

当我的唇狂野地与她相合时,我的脑中陡然闪过一道白光,睁眸望见她娇羞而又惊惶的容颜,我苦笑,闭上了眼!

我知道我身下的人在忍受着我的蹂躏,我知道我不该把自己的痛心转移到她的身上,我知道当我一遍遍呼唤月儿的名字时,她却强忍着痛楚悄然落泪……

当我发泄过后,她已经昏睡过去……我起身离开了洞房,甚至再没有瞧一眼床上满身是伤的妻子……很多年以后,当我回想至此时,我亏欠了她!这是一个错误的婚姻,我辜负了她,也是在惩罚自己!

夜深,我独自去了校场,我策马扬鞭,扬尘吸入我的心肺,摩挲着我身心……我疲软地仰卧在马背上,望见了一轮即将消逝的明月,另一边,晨曦的阳光,也开始照射大地……

我回琉云宫换了一身朝服,却听见有几个宫女太监在窃窃私语。我不以为意,从他们身边经过,一段我不想知道的话,却恰恰溜进了我的耳朵。

父皇还真是用心良苦,关系起二哥的子嗣来,还亲自派人送药过去。我极不是滋味地走在寂寥的宫道上……

我奏请父皇早日让我去山西封地,成为藩王!眼不见为净,我以为只要时间流逝,我就会逐渐淡忘这段感情……

之后,我经常在宫中与月儿不期而遇,我尽量避开她,当她与二哥从我面前欢笑着经过,我才从假山后走出去。我望着她的背影,而她,始终没有回眸望一眼!

——匆匆地擦身而过,恍如一梦!

月儿怀了二哥的孩子,二哥为月儿大摆筵席!

多么幸福的一对碧人!

隐秘的角落,是谁独自饮酒?欢颜的背后,是谁如秋之叶?我狂饮了几杯,心头居然冒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为什么江山美人都是二哥的?为什么我要屈做人臣?为什么我不能亲自守护月儿?

正当我跟心里邪恶的灵魂争斗时,二哥在这一个晚上,却被父皇软禁了,由我亲自守在太子府外!

二哥来找我,要我放他们离开。我犹豫着,如果我答应了,我恐怕以后再也不会与他们相见,我经不住二哥的恳求,终究做出了决定。

送走他们,舅舅带兵来捉拿二哥!我承认,舅舅一句句的话,每一句都说到了我的心上,很准!我不知道当时的一个谬误,会带给月儿如此大的伤害,我绝没有想到!

二哥,月儿,是我亲手酿成的悲剧,注定我要为此背负一生的愧疚!即使我登基为帝,我的良心无时无刻不在受到惨痛的煎熬!

错了一次,是不是就再也不能补救了?我曾经的月儿,她会原谅我吗?我望了望天,雨滴打在我的脸上,天也哭了!

作为皇帝,我是勤勉的,因为我常想,我的帝位原本是二哥的,如果现在坐在龙座上的人是二哥,二哥一定也是位勤政的好皇帝!我要替已故的二哥打理河山!

我的颜妃,我极尽我的一切去宠爱她,她的容貌其实与月儿不怎么相像。但我只有留宿在她那里时,才会得到回应。

是的,当我叫着月儿的名字时,只有她会应我,因为她的名字中也有‘玥’字!我很怕孤单,我怕这个偌大的宫殿里,没有一个能说上话的。我怕当我叫着月儿时,只有空空的四壁,得不到一丝的回应!

我把颜妃当作了月儿的重生,虽然我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但我本身就有这么一个不知是优点还是缺点的性格,自欺欺人!

——我身为天子,竟做着如此荒唐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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